第二章 招兵买马

    世间之事不全皆有回应，也学时过境迁，忘却便忘却吧......

    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

    禹府家宅内……

    两日后，柳闻卿一身霜色衣裙，上半身的烟红上杉，推开禹府的大门，禹府一改之前的辉煌气派，变成一座孤宅。在少女脸上布满平静看不出一丝悲伤，镇静异常。她走进去，往日欺辱她的人皆以全部消失。

    禹家自幼便对她恶毒，为了给禹念周续命，不惜对还为幼学之岁的闻卿下邪术续灵术，每月初第一天鸡鸣之时蚀骨灼心，禹念周所有的灾祸病痛都会转移到闻卿身上。所以她并不怜悯禹家的遭遇，就算他们是因她而死，那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现如今倒也是两不相欠了。

    少女站在高门之下，娇小的身子与朱红大门格格不入，不日她也会成为百姓口中谈论的存在吧。柳闻卿毅然走进禹府，心中盘算好接下来的对策，禹府偌大的家业，现在变成她这个名义上的禹家小姐所有，这几日恐是有几场硬仗要打，她岂会给那些狡黠的狐狸们喘息的机会。

    柳闻卿回府后搬进府中朝阳处的倚香园，这里当真是比她委身好几年的偏园好太多，想不到有生之年住到干净亮敞的园子里，竟是在府中所有人被害之后。柳闻卿从绣房中找了几件素净的衣裙，去账房拿了些银钱，清算好禹府所有的家产，各处核对清楚。

    第二日，雇了些婢女家丁，不过禹府刚遭受灭门也没有人敢来，不过也有少许大胆的人愿意来禹府做事，这工钱也算优厚，活儿也不多。柳闻卿雇了十个人，家丁，婢女，厨娘，帐房先生和管事，吩咐清楚之后，便开始各司其职。十个人的家底也是极为干净的，做事利落，为人正直。

    下人的住所就在倚香园左后方，禹府杂事极少，不过是些洒扫日常之事，偶尔外出采买，所以这些下人也是极愿意留在禹府。禹府产业遍布羌都，大到酒楼客栈，小到妆阁布庄，郊外还有几十亩田产......

    自打禹家出事以后，闻卿从督察院回来，这所有的一切就由闻卿这个养女来管。不服的人比比皆是，不过柳闻卿执掌家主印，他们也只能听从。

    半月有余处理不少心存二心不服管教之人，他们知晓禹家小姐的一介女流定是管不住他们这些男人，家主身亡，岂能让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管教，女子做家主实则是不合礼制，况且禹府上下惨死，案情还未查清，这禹小姐是嫌犯，极有可能是凶手。自然不乏是见闻卿为女子好欺负糊弄，这些人便忘了这是禹氏家业。

    这半月中柳闻卿可是同各位掌柜周旋许久，督察院御史江恒至今没有查出真凶，将仵作验尸之事详细禀告陛下，勒令大理石协同调查。闻卿多次被传召，不过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凶手，况且尸体身上的伤痕都是野兽撕咬的痕迹，而后在城郊树林中找到一名禹府家丁残缺的尸首，最后这惨案以凶兽伤人结案，羌都巡捕司加强人手夜间巡逻，布加值守卫兵。

    另外，尧帝下旨对她这禹家遗孤赏赐抚慰，柳闻卿借此对诸家掌柜打压威胁，此乃天子认可无罪赐予的赏赐，诸位闹事掌柜便再无借口闹事。

    此案件闻卿洗脱凶手嫌疑，这地契和掌管铺子的家主印都在柳闻卿手上，闹事只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禹家也算是半个宗亲，故去锦氏宗族的后人，禹家先公也是柳闻卿人界名义上的祖父，幼时被贼人掳走转卖颠沛流离，流浪到序城得以禹家人收留。

    多年后经商孤身回到羌都，寻回锦氏宗宅，父母因痛失爱子锦川早已病逝，锦川回到羌都只剩下荒芜的宗宅。锦川便也留在羌都，得皇室垂怜将宗宅赐予锦川，成为现在的禹府。

    天子因锦氏宗族对禹家照拂一二，现下禹家只剩下孤女柳闻卿一人，尧帝赐予金银抚慰，便也不再过问。柳闻卿也顺理成章成为了禹家家主，成为羌都中出名的女家主，多少人想要结交，全数都被回绝，柳闻卿不喜人来人往。

    而续灵术每月初都发作，禹家家主已死，解药已经没了，破解之法还未找到，这样拖下去，莫说是兰时，今年的玄英时节她也挨不过去。

    玄英时节也快来临，冬日天寒地冻，免不得会有伤寒，府中上下十余人，闻卿命管家在羌都城内招府医，很快两日后府上就来了一位医士，为此禹府便也开始有了些新鲜活气，相处也甚是融洽，倒是有一副家宅和睦之景。

    末秋的天空雾蒙蒙下起小雨，闻卿看着偌大的庭院，一身霜色衣裙与傍晚蒙蒙细雨相呼应，素商秋雨街边枯黄的叶子被雨滴打落，秋风夹杂雨水吹刮过萧索的街道压抑且凄凉。柳闻卿内心充斥着千思万绪，对禹府发生的一些里离奇事件的疑虑，妖界之人定会再次找上门来。

    前日出现在偏园的老者突然她驻足停下，那身形和声音倒是很像那位灵主云初弦身边的荣新长老，拿出那枚玉佩仔细端详，“洹玉和长老来人界，想必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灵主大人所授意的。”雨夜的空气中弥漫着土壤青草的气味，街上打着油纸伞的人们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时间已然过去一月，倚香园中，柳闻卿读着书房拿来的话折子，侍女雨烟端着糕点茶水进来，摆弄着打趣地说：“家主，这话折子您啊都看了好久。”柳闻卿拿起糕点咬一口，“这不是没有消遣的东西，这些个话折子也算有趣。”

    烟雨斟茶递给柳闻卿，“家主，这是新采买的新茶敬亭绿雪，快尝尝。”少女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马上就要入玄英冬日了，今日管事已经置办好过冬的衣物和炭火粮食那些，家业整顿也解决了，明日你和景明随我出府一趟。”

    烟雨不解，难道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家主亲自去的？柳闻卿看穿了这个烟雨这丫头的疑问，“听闻玉春楼说书先生近来所讲的故事甚是有趣，正好带你们出去走走，再不出门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家主这身子骨就废了。”烟雨嗤笑着说：“原来家主是要去听新的话折子，那烟雨明日早些来服侍您。”柳闻卿待烟雨走后，便早些歇息了。

    梳妆台的洹玉，稳稳安放在柜屉中，其中的玉灵现身，“看来当年那个玩闹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算算日子，也该带你回去见灵尊大人了。”玉灵随后又回到洹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