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淅淅沥沥雨夜中“轰隆”天空分散出裂开的闪电,一个素色衣衫的女子打着桐油伞,沿路走向竹林小屋。 “夜风吹雨入寒窗,这诗的意境我是体会到了,今晚雨下的格外大,桐油伞也遮不住狂风大雨。”进到内室换下雨水打湿的外袍,出来后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面容清冷却带有老成之气,脸蛋上泛起冷风吹拂的红晕,显得愈加动人。她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像一汪平静的湖水,乌黑的长发沾上水气略带湿润。将打湿的衣裙鞋袜挂在一旁的木架子上,出去将桐油伞撑起放在一旁等待阴干。 随后前往茶室摆放茶具拿出陶壶,茶匙拨少许茶叶倒入山泉水,而后煮开倒水再次添新水至八分满,盘膝而坐丝丝热气游走上空,煮开后关火沏上两杯热茶,两杯茶对坐之余,热气散半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 “茶香袅袅,可谓是一帘春欲暮,茶烟细杨落花风,看来外出顺利。”声音的主人缓缓现身入座,然是身着霜月袍的清冷公子,持扇上前,眼神带有些许冷漠。腰间系着玲珑玉壁,手摇一把画九畹的折扇,扇坠雪青色,是用极细软的丝线束成的盘花结。 男子坐下,“今日你倒是不足为惧。”少女轻抿热茶神情自若,男子端起茶盏细细品味茶水。 良久过后,少女开口说:“线索不必查找,他的东西我没什么兴趣。这次解决人界的事后,我便回灵界卸下神司之职,便也是彻底与灵界毫无牵扯了。”脸上一贯沉稳衬出少女七老八十的心态,少年挽起衣袖提过茶壶斟茶。 “柳闻卿,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你并不是铁石心肠冷血之人,不日我们就要返回灵洲,到时你想去哪里也不会有人再约束你,云初弦深知你不会原谅他,甚至恨不得即刻将他手刃,你母亲白茗泉下有知,她会明白你,她也不希望你为此造出屠戮之罪。”男子端起茶杯品完茶起身,好似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又叹气摇头,随后化作轻烟消失在烛光下。 少女淡漠地看着茶杯里的春竹新茶“我不愿意依附于谁,这一次终会了结一切我便回羌都吧,这些纷争便让你们自己去争夺吧。”柳闻卿看向雨声大作的窗外,雷电劈开记忆的海沟…… 多年前..... “啪!”气愤男人抬手打在少女脸上,“你不过是周儿挡灾续命的卑贱女,禹府收你做养女,便以是施舍恩情,居然敢有意攀附周儿。” 少女沉默不语,转过头淡然盯着他,直勾勾的眼神为她换来又一次暴力……少女被赶到门口,男人是她的父亲,不!更确切来说是养父,而她是禹府少主的续命牌,今日不过是禹府少主禹念周同她在后园讲了句话,夫人的婢女晓春瞧见便跑到家主和夫人面前嚼舌根,于是乎便有了现在的情景。 这样的生活的日子已经持续十年,她不过是个空顶着禹府小姐名号,府中下人也瞧她不起,尖酸刻薄之语从未少过。 “咚”男人令家丁将少女扔进偏园,家丁将少女扔在地上,少女闷哼一声,孱弱的身子摔在地上如同散架的架子。家丁嘲笑一番后重重关上偏园的门,少女吃力地爬起来,眼神冰冷盯着朱红色木门。 随后再次重心不稳摔了下去,少女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刚刚的一番毒打致使两行鼻血流出,少女木楞地用手抹去鼻血,左手手臂被打到无法动弹,骨节处肿胀起来。 少女好似没有痛觉,再次起身向偏园的破屋走去。偏园荒废许久不曾修葺,禹府将偏园用来堆砌杂物,而这破旧的偏园亦是少女的住所。 每当她犯错或惹怒家主和夫人时,便会毒打一番,家主会命家丁锁住偏园的大门,不允许少女出来,饭菜吃食也是厨房中的馊饭剩菜。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在人间过了好几年,早已麻木。
不过是顶着禹府小姐头衔的空名罢了,与其说是养女,倒不如器皿更为贴切,少女是为禹府少主禹念周续命,身中续灵术。 素商时节,秋雨繁多少女单薄的衣衫无法抵御晚秋,她拢住自己单薄的衣衫,走回自己的房间。房中只有一张陈旧的木床和一套红漆掉落桌椅,床上的被子是两铺凉被,近日风中带有寒意,夜晚盖着不免发冷。 少女躺在木床上,乌黑如墨的眸子出神地望着天花板,瘦小的身体上遍布淤青,略显苍白的脸没有表情,虚弱透露着倔强。 少女沉默不语眼眶微红,素色袍衣沾上些许血渍,偏园的破屋被风吹得哐当作响,不过她早已经麻木了,这样的日子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合上双眼便睡去了…… 母亲,我不知道可以活多久,那这有限的生命,也成为了我无限的漩涡。邪术嵌入体内,无时无刻不在吸食生机,无休止运转,而我感受到,这不该存在的荧光之火已然即将消失殆尽。 我还没有找到真相,母亲和族人还在等我为他们报仇,怎可这样轻易的不明不白地死去,我要回到灵洲,手刃沧溟…… 偏园之中有一处枯死的葡萄藤石架,此刻贫瘠的土地之中冒出一抹鲜艳的绿芽,发出及其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