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登州海战,朝阳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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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海楼大快朵颐填饱肚子后,苏朗得知张爷每天清晨的时候会来店里,可他们左等右等眼看就要过晌午了也没见着他的人影。 大半天过去了,张爷却迟迟不来,苏朗有些坐不住了,他跟店伙计要了张爷府上的地址,打算直接去张府上碰碰运气,不料刚出门便撞上一个人。 那人迎面被苏朗撞了个趔趄,顶着一脑门子汗骂道:“瞎你狗眼了!”说着跨前一步,抬手要打苏朗。 苏朗本来就窝着火,一下被那人的霸道粗鄙给激恼了,抬脚狠踹在那人胸口,将他踹出一丈开外。苏朗踹完就后悔了,他这一脚带着股狠劲,那人就算不死也得落个重伤,心想这下恐怕要吃官司了。 谁知那人倒地后只是闷声咳了一下,接着大吼一声又冲向了上来,苏朗这回多了个心眼,他无意跟对方的莽撞纠缠,便退回店里周旋。这时,店伙计眼睛一亮,冲上去抱住那人的腰,喊道:“张爷!这就是你要等的人!” 那人听伙计这么一喊,顿时怔在原地,他强按火气狠狠地甩下了拳头,红着脸嚷道:“谁是苏朗!?” “我就是苏朗……你是张爷?”苏朗尬着脸,略带歉意地回应道。 张爷没搭苏朗的话茬,他愤懑地叹了口气,提起店伙计推到一旁,嚷道:“关门!任何人不能进!”,转过身又对苏朗气冲冲地说道:“这里人杂,咱们去后面说!” 转过一条封闭的小巷后,张爷将众人领到一处小院里,耳边顿时没了街上的嘈杂声,四周非常清静,只有海风轻轻地吹着。 “金大哥前两天飞鸽传书,让我给你准备好出海的船。”张爷一屁股坐在胡凳上,灌下一口水后开门见山说了缘由。 苏朗和皇甫璋征四目相对,他们在金府见过的张爷,那是个头发已经开始花白的长者,可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张爷却是个满脸络腮胡,身材异常魁梧的中年人,这使他们心生狐疑有所警觉。 张爷看出了苏朗的心思,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们见过的那位张爷是我大哥,金盛的事,金大哥都跟我说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候走全听张爷安排,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张爷见谅!”苏朗作揖道歉道。 “无妨,你小子这一脚劲儿可真大!”张爷大手一挥,又说道:“官府今天突然下命令不允许任何船只出港,迟恐生变,咱们现在就动身。” “还有一件事。”傅平将大家拦住,说道:“出海的船必须蒙上铁皮,金大富跟你交代过没?” “船舷以下全部蒙上了铁皮,船太重吃水很深,等会咱们离港也是个难题……”张爷抱怨道。 众人离开小院,迎着海风前往登州港。登州港是大唐在北方的重要港口,航路直通高句丽、新罗,以及倭国,商贸十分发达。前隋东征高句丽时,曾在此修城驻兵和运兵,至大唐时开始加扩城池和扩充水军,因水军港仍在修建,所以商船和战舰全都挤在一个港口。苏朗他们赶到港口时发现那里已经戒严,远处出海口处游弋着十余条战舰,近处几百条大大小小的战舰商船全部停靠在岸,船夫在水军的监视下用铁链将船锁在一块。 “啐,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张爷骂咧咧说道。 “就这几个守卫,咱们大可以闯进去。”雪姬不以为然,丝毫不把那些守卫放在心上。 狐德旺四下查探一番后,跟着附和说:“雪姬姑娘的办法可行,我看这里最多不过一千守卫,而且分散在港口各处,咱们挑准一个岗哨猛冲,真动起手来他们拦不住咱们。” “不能硬闯!让这么大的船离港需要时间,恐怕没等咱们扬起帆,就已经被撞沉了。”皇甫璋征用手指了指远处游弋的兵船。 “大头哥,你倒是说句话啊!”雪姬见平时话最多的苏朗此时一声不吭,便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苏朗蔑了雪姬一眼,端起架子拿着腔调说道:“年轻人一遇事就慌…得像我一样沉住气,都听听张爷怎么说。”苏朗不懂水面上的事,自然没什么主意,但他明白到什么山头就得唱什么歌,便把难题抛回给了张爷。 傅平在一旁戏谑地冲苏朗竖起大拇指,也说出了他的想法:“硬闯只会把事闹大,到时候让轮回台咬住尾巴就难办了。张爷在水军中有路子吗?” 张爷摩挲着络腮胡,眉头一皱说道:“你们在这等着!”说完,他起身向登州城跑去。 从午时一直等到亥时月高星阔,苏朗才又见到风尘仆仆的张爷,这次他是从港口方向跑来的。 “搞定一个队正!趁水军换防的空档,咱们偷偷登船。”张爷气喘吁吁地说道,浑身被汗水打湿。 水军每五十步设岗哨,置火台,派士兵巡逻警戒。张爷买通一处岗哨的队正,在他的帮助下混进了港中,径直来到一艘大船前,船舷上写着裕泰号几个大字,在向船上抛出一块石头后,一根绳索随即从船上抛下,众人攀附而上。 “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张爷一上船便小声问一名赤膊的船工。 “张爷,都准备好了,随时能离港。”船工信心满满地回复道。 随着张爷一声号令,船锚缓缓被拉起,两侧船桨分别划动,船体轻轻调转方向,离岸边越来越远。港口游弋的水军战舰已经由白天的十余艘增加到三十余艘,大多抛锚驻停在海面,根本没发现有裕泰号正在靠近港口。 靠近战舰后,苏朗发现自己乘坐的裕泰号比水军战舰小了一圈,心情不自主的跟着紧张起来,若是被水军发现了肯定会被撞个粉碎。遵照张爷的指示,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生怕弄出声响惊到那些“睡着”的战舰。千防万防,不料岸上却突然鸣起金鼓——巡逻士兵发现有船偷偷出港。 一时间,岸上、战舰上鸣金响鼓喊声大作、灯火通明,一簇簇带火的箭矢射在苏朗所在的裕泰号。趁着水军战舰拔锚整队的功夫,张爷扯开嗓子指挥全船的人全速向港口。 水军战舰反应极快,他们快速分成三队,一队直接封锁港口,其他两队则进行左右夹击。这些追击的水军战舰都是能载千人的楼船,船首设有杀伤力极强的绞车弩,射程七百步,海战时专门用来破船摧楼,寻常战舰小船对其来说如纸糊一般。 张爷驾驶裕泰号是用斗舰改成的,形制上算是小一号的楼船,速度很快,但防护和进攻能力远远比不上楼船。这艘船还是前隋灭亡时,金大富趁军中混乱从一名将军手里买来的,为了遮人耳目进行了改造,这导致船的防护力更加脆弱。 没等张爷反应过来,十数条弩箭齐刷刷射了过来,当即击毁桅杆,掀翻了船楼。其余弩箭击在船舷上,幸好提前蒙了铁皮,才不至于被击穿。 “这下完了!等水军战舰追上来拿拍杆一砸,咱们都得喂鱼!”张爷深叹一口气,命令船工准备弃船,他做出这个决定不是因为刚才差点被弩箭削去脑袋害怕了,而是裕泰号根本没法抵挡水军战舰的攻击。 紧要关头,傅平拦住了张爷,安抚其好好掌舵,由他来搞定正在攻击的战舰。傅平安抚好张爷后,马上安排苏朗跳上残破的船楼,用元力光盾将裕泰号罩住,挡住弩箭持续的攻击。同时,又让谢天宝漫起一阵大雾,大雾从水军战舰四周登起,眨眼间就将它们团团裹住,十步以内看不见人,为了防止误撞,水军战舰停止了攻击。 本以为可以趁此脱离危险,没成想水军战舰在短暂的混乱后,以金钟为信号,互相确认战舰的位置,保持进攻阵型,进攻速度虽不及先前,但港口水面狭小,无处突围的裕泰号很快就再次被包围。 在整片港口兴起大雾,使得谢天宝灵力消耗极快,体力渐渐不支,恰逢海风兴起消散了大雾。水军战舰进攻号令再次响起,双方距离变近后弩箭的伤害力成倍增加。苏朗元力损耗也很大,光盾难以将整艘船罩下,船身有好几处被弩箭击出破洞。傅平飞身上前,控制弩箭调转方向射回水军战舰,无奈他一人之力有限,制止不了对方的进攻势头。 水军战舰逼近到百余步后,便不再继续靠近,显然不想跟苏朗他们进行近战,准备依靠船大和床弩的优势远距离击沉这艘形单影只的斗舰。 雪姬和狐德旺合力用灵力攻击水军战舰,奈何距离过远,根本不能对水军战舰造成大的伤害。 “苏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俩飞过去跟他们大战一场。”傅平不敢让事情再拖下去。 苏朗发现,傅平跟换了个人似的眼里尽是杀气,急忙劝道:“咱们这趟行动是去救人,不是杀人。” 皇甫璋征怒视着傅平,吼道:“对面都是我大唐的水军,真动起手来得死伤多少无辜!况且对面那么多战舰,恐怕没等你得手,咱们脚下这艘船就已经被击沉了。”
傅平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二人,心想真是妇人之仁,嘴上呛说:“你们说怎么办?” 苏朗无以应答,皇甫璋征喊来雪姬,对她吩咐道:“用冰墙拦住他们!” 雪姬提起运力,以爆发性输出灵力的手段,从水面上拔起一道十丈多高的冰墙,将追击的两路水军战舰挡在后面。 “扬帆!扬帆!港口全速!” 张爷不失时机下达命令,缭手齐声喊着号子升起船帆,强劲的海风撑满船帆,两侧船桨同时猛击水面快速冲向港口。 守在港口处的水军战舰并未慌乱,一通金鼓声后战舰横在港口,如此一来,任何想要通过港口的船只必然会进入它们的射程之中。 张爷召集傅平等人,将情况做了通报,雪姬二话没说,再次化出一道冰墙横在水军战舰前面,本以为就此困住了对方,令人没想到的是,其中一艘水军战舰上安装了抛石机,一枚枚数十斤重的石球飞速砸向冰墙,所击之处碎裂崩塌,不一会儿便轰然倒塌出现一个豁口。雪姬不甘心,又接连化出数道冰墙,无一例外全都被抛石机轻易地砸碎,她的灵力也消耗不少。 “马上就要进入对方射程中了,你们还有什么本事,赶紧使出来!”张爷侧身躲过一支弩箭,冲傅平他们喊道。 “狐子!跟我来!”苏朗拉着狐德旺跑到船头,简明扼要地抛出了他的计划:“用我的元力增强你的灵力,拿河泥掀翻那条船!” 狐德旺以一道光束直抵河底,河泥绕着光汇集,迅速凝成一座小山,从十几米深的水中凸起顶在战舰船底,接连试了几次都未能将其顶翻。 “水中运土阻力太大,况且那条战舰巨大无比,根本推不动!”狐德旺咬着牙说道,竭尽全力将灵力用到极限。 “从一边往下扒一下试试!”苏朗担心狐德旺身体承受不住,元力用的有所保留,即便如此,他的元力消耗的也很厉害。 河泥变成一只大手,扒在船舷一侧使劲儿往水中压,这招果然有用,那条战舰重心不稳,船身渐渐向水面倾斜。就在苏朗以为要得逞时,水军战舰上突然摆动起一根根木梁,末端上固定着巨型石锤,将河泥大手砸了个稀烂。 看着这一幕,裕泰号上的每个人都心如死灰,彻底没了招数,眼瞅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甲板被飞来的石球砸出好几个大坑,船身也多处受损,张爷开始安排众人弃船。这时,人群中不知谁突然说道:“咦,官军好像在鸣金收兵!攻击停止了!” 皇甫璋征拨开人群,爬上残断的船桅上一望,水军战舰果然在鸣金收兵。 张爷喜上眉梢,立刻招呼船工重新回到各自位置。残破不堪的裕泰号瞬间恢复生命,再次冲向港口。 经过港口时,两艘船只间隔五十余步,苏朗等人好奇地望着那艘庞大的楼船。它的船身处出现一个大破洞,十余名水军正在修补,根本没在意他们。一名将军来到船舷处,面无表情地凝望着苏朗他们,他的身后立着数十名弓箭手,无一人拉弓搭箭,晨光中宛若一尊尊金像。 如此近的距离上,苏朗清楚看到水军战舰上的床弩完好无损,士兵们也没打算用弓箭进行攻击,反而视若无睹一般默许苏朗他们这艘破船驶离港口,气氛太过诡异。 “这是个什么说法?”苏朗错开将军投来的目光,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对方耍什么花招。 “他们是故意放行。船身那个大洞,是人为从里面砸开的,用这个当放行的借口,回去也好给轮回台的人交差。”傅平云淡风轻地说道。 “那名将军是太子府的旧将,他应该收到了太子的密令。”皇甫璋征与那名将军对视着,两人嘴角都抿过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海风吹的雪姬心情格外舒畅,她兴高采烈地朝战舰上的人挥手,大喊道:“谢谢诸位军爷手下留情!我们再会!”,仿佛刚才经历的战斗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穿过港口,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登州港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变成一条细线横在天边。 朝阳如火,感觉自己正在融入一个充血的眼球,苏朗从未见过如此壮阔的日出,壮丽的有点瘆人,神秘的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