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丢失的日本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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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日本人吧？”小得眼神好，看清了井里人穿了条黄绿色的裤子。 不止一次被大人告诫，要离鬼子炮楼远一点儿：“那些鬼子都是恶鬼变得，杀人不眨眼，还吃小孩儿呢......” “是鬼子！打鬼子！”小得惊恐地往后退了几句，惊叫起来。 对这些孩子而言“鬼子见人就杀”的传言远比“恶鬼专抓不听话的孩子”可怕得多。 于是，孩子们都一脸惊恐地抓起脚边的石头就往井里砸。 井里的人抱着头鬼哭狼嚎起来。 “干啥呢！大清早的就不安生！”小得娘来山上找儿子回去吃早饭，看见几个孩子在往井里扔石头，还听见井里有哭声，以为孩子们在打架，吓得边跑边吆喝。 见来的是娘，小得指着井说：“娘，里面是鬼子！” 小得娘往里一看，看见的只是一个孩子，孩子那哀求的目光让做母亲的心立刻软了：“咋有这么小的鬼子？别管那么多，先把人弄上来再说！” 井底距井口有三米多，加之井里潮湿，井壁非常光滑。 小得娘把三个孩子系在腰里的绳子绑在一块，一头丢进井里，让井里人抓着另一头。 折腾了十几分钟，总算是把人拉上来了。 井里的人一上来就给小得妈深深鞠躬，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但是他说的两个字，所有人都听得懂，那就是：“mama！” 大概知道自己的话别人听不懂，他就叫小得妈“mama。” 然后指着自己：“小野，小野！” 小得妈知道他叫小野，看他年纪最多十五六岁，个子很低，也很瘦，还没自己刚十二岁的小得高呢。 这口枯井周边长满了杂草，小野估计是路过时滑进去了。 落井时被井底的乱石头磕破了头，刚才又被孩子们一通砸，头上，脸上又破了皮，惊吓过度加之一上来急着哇哇叫着介绍自己，他突然脑缺氧就昏倒了。 “小得，背上他，回村儿！”小得妈想得很简单，这只是个孩子，把他弄回村里包扎一下伤口，再让他洗洗脸上、身上的泥浆，吃顿饱饭就让他走。 小得嘟起嘴：“他是日本鬼子，俺不背！” 其他孩子也说：“鬼子杀人，不能让他回村儿！” 小得妈指着躺在地上，满脸是血和泥浆的小野：“他身上没刀没枪的，把他扔在这儿，不是喂狼吗？” 孩子们都盯着地上的小野看，如果不是他说话听不懂，他和中国长得一模一样，似乎比中国孩子更瘦弱。 小得蹲下身子，在伙伴们的帮助下，把小野背回了神水村儿。 听说媳妇儿和儿子捡回来个日本孩子，丈夫大李，就是帮一排、二排带路的男人立刻就急了：“他丢了，他的日本爹妈不得到处找吗？你招惹鬼子是想把全村人都害死吗！赶紧让他走！” 被丈夫这么一说，小得妈也开始感到了后怕，可是，那个孩子还在昏迷之中，就是撵他，他也醒不了啊！ 没办法，大李叫来村里的野郎中先帮他包扎伤口，清洗一下身体。 郎中来了一摸，说：“这孩子估计是吓住了，现在发着高烧呢！” 一个发高烧又昏迷不醒的孩子，总不能往荒山上一扔就不管吧，那样，他只能喂了野兽。 当晚，小野烧得更厉害了，嘴里不时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还有那两个谁都听得懂的字“mama！” 郎中叹气：“药汤子都喂不进去，我是治不了！” 到这一步，大李也没再埋怨妻子，而是和另一位村民套上马车把小野送到了村外和尚庙里，村里人得了郎中治不了的病，都会去求庙里的曦元大师。 送去时，大李没敢说是个日本孩子，只说是捡回来个发高烧的孩子。 曦元大师一摸孩子的头，说：“孩子惊吓过度，导致气血失衡，烧得不轻啊，要是不快些退烧，脑子就烧坏了。不过无妨，先放这儿吧，我一现在就熬点中药帮他全身降温！” 大李千恩万谢，表示第二天一早就来接人。 但是，第二天天还没亮，鬼子就进村了。 鬼子进村后什么话也不说，挨门进，进去就把本就贫寒的家都翻得底朝天，能砸的东西全部砸烂。 小得妈听儿子说鬼子在挨家挨户搜查，猜到应该是来找小野的，看鬼子这丧心病狂的样子，知道自己闯祸了。 她抓起炕上晾干的小野衣裤塞进大李怀里：“快！带着小得跑后山，去找八路军！” 上个月有一直八路军队伍路过，在村儿里住了一夜，打听到鬼子在村外建的有炮楼，他们第二天一早就上后山走了。 八路军走后，老百姓发现自己院子里的水缸是满的、院子是干干净净的、原本凌乱的柴火垛被摞得整整齐齐。 他们说自己是老百姓的队伍，都是穷苦人出身，对！找八路军，他们一定会来就神水村的百姓！ “你，你小心点啊！”大李担心地看一眼妻子。 “我得去找聋奶奶，她耳朵不好！”小得妈说着就往外走。 两个鬼子踢开聋奶奶的门时，聋奶奶正拿刀切萝卜炒菜，鬼子看见奶奶手里的刀直接一刺刀就捅了过去...... 大李听见妻子的哭声：“为啥杀她呀，她是个聋子！” 晚了，聋奶奶已经遇害了。 大李也顾不得许多，先把小得送出后窗，自己也翻身跃下，拉着儿子的手钻进竹林拼命往后山跑！ 跑到半山腰，小得指着村子：“爹，咱村儿的人都在打麦场上！” 麦场上，已经稀稀拉拉站了三十多个村民。 大李的心仿佛被几把刀同时切割着，快！快找到八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