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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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同道也无妨。” 老魔忍着铁钉穿xue剧痛,抬起手臂双手合十,满面悲悯。 “世人多愚钝、蒙昧,难以领悟其中道理,居士无论支持与否,能认同老夫所说便是知己!” “……” 老魔不僧不道不俗的模样,周易看着很别扭,心底却很难不认同。 吸血与被吸血,剥削与被剥削,贯穿人类的整个历史,过去、现在、未来都会一直存在。 老魔看到了剥削阶层,试图通过学法、读书去改变。 结果,四书五经是说明剥削的合情,国朝律法是证明剥削的合理。 统治者为了证明剥削应该存在,冠以血脉、传承、勤劳,甚至运气等等名头,斥责你活该受剥削。 重重道德枷锁挂在脖子上,以至于大多数人认为,被剥削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 “这是任何人都逃不掉的宿命!” 周易沉默片刻,叹息一声:“我无法做到不吸血,只能尽量遵守法律,不主动害人。” 老魔赞许道:“不害人,已经胜过大多数人了。” 周易说道:“前辈同样不该害人,与其堕入魔道,不如想着如何改变世界。” “改变不了。” 老魔摇头道:“老夫先学法家,再学儒家,又诵道经,悟佛法,然而一切先贤著作,都是为了吸血而存在。” “不吸血,官吏士绅道爷佛爷怎么享受?” “从江南到漠北,从朝堂到江湖,从大秦到大魏,无数吸血魔头串联成了一张网,密不透风,无懈可击……” “老夫穷尽心智,也想不到破解之法,绝望之际方才堕入魔道!” 老魔清醒的知道,堕入魔道是恶,却不愿从中出来,非绝望之际难能如此。 周易说道:“前辈将目标定的太大了,不如换个思路想想。” 老魔饶有兴趣道:“该如何?” “改变整个天下很难,可以试着改变少部分人开始,比如开设书院讲学,比如著书立说。” 周易说道:“先试着影响一部分人,再慢慢改变天下,即使前辈哪天死了,有著作流传就能薪火不灭。” 老魔闭目沉思,许久之后倏然睁开双眼,站起身来。 铁链哗啦啦绷直,铁钉穿透的xue道,渗出殷红鲜血。 “著书!著书……对,老夫要著书!” 老魔无视酷刑,语无伦次的说道:“老夫过去太过迷信先贤,妄想着从吸血书中寻到办法,属实太过愚蠢。” “先贤不可信,为何不自行著书立说?” “国朝律法中修改吸血条目,四书五经中删去吸血内容,再将书传播出去,教人如何不被吸血!” 老魔双目放光,状若痴狂。 “此书若能流传久远,将来某一日成功,世上就再无吸血魔头!” “或许吧。” 周易没有波冷水,阶级会永远存在的,只会逐渐变小而不会消失。 老魔说道:“老夫得居士指点,方才有著书念头,便由居士为此书起名如何?” 周易思索片刻说道:“世上再无人吸血,定然天下太平,取太平二字很是合适。” “太平律,太平策,太平教,太平道……” 老魔随意说了几个名字,满意点头道:“太平二字甚好,简单易懂,又蕴含深意。” 周易想善意提醒,太平道三个字不吉利。 转念一想,老魔本就想要造反,或许这三个字正合所用。 这时。 一阵脚步声传来。 熊校尉宽若门板的身影,由远及近,身后跟着两个缇骑。 周易躬身道:“见过熊叔。” 熊校尉微微颔首,瞥了眼笑容满面的老魔,告诫道:“这老家伙当过和尚,口绽莲花,莫要听他乱说。” 周易说道:“老魔说的再好听,见他身陷囹圄,必然是错的,当引以为戒。” “不错。” 熊校尉赞许一声,领着周易去了丙四十二狱。 犯人挂在刑具架上,脸上几道刀痕,三角眼,眼球白多黑少,走在街上都会引来差役盘问。 “这家伙是个拐子,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拐走了崔家嫡系少爷,御史大夫崔大人特意交代,定要问出嫡系去向。” 熊校尉问道:“谁来上手?” 周易上前一步说道:“熊叔,昨儿向同僚学了几手刑罚,正好在这他身上试试。” 熊校尉感兴趣道:“什么刑罚?” “插竹签。” 周易说道:“不用狱中寻常竹签,特意选用云纹竹,见血后会吮吸膨胀,疼痛更强烈持久。” 熊校尉听的都手指发麻,示意周易施展刑罚。
周易从袖口摸出一把竹签,表面遍布云纹,取出一根插在犯人大拇指上。 竹签撕裂指甲与肌rou,殷红血液渗出,将云纹染成了鲜红。 十指连心,其疼痛可想而知。 犯人原本凶戾阴狠神情,瞬间痛苦到五官扭曲,脸上刀疤如同爬来爬去的蜈蚣。 “啊——” 凄厉惨叫声响彻牢房,与隔壁犯人哀嚎交相辉映,一高一低,一悠长一短促。 周易也不审问,继续在犯人食指上差竹片,推进速度不疾不徐,免得太快了来不及痛苦。 刚刚与老魔说话,对世道也生出几分失望,须要用犯人发泄阴郁。 一连插了四根手指,犯人再也禁不住酷刑,哭喊道:“招了,我全招了,拐来的孩子全卖去了徐州延昌城……” 周易问道:“卖家是谁?” “钱府。” 犯人竹筒倒豆子般说道:“钱家是延昌城有名的官宦家族,买来的孩童全部打成残废,四处乞讨钱财……” 周易怒火陡然上涌,竹签从犯人左脸穿透到右脸,中间串着舌头。 “熊叔,能不能审死这家伙?” “当然可以。” 熊校尉说道:“凡采生折割人者,凌迟处死,夷三族。这厮虽不是主犯,却是重要帮凶,至少割三百二十刀!” “这般算来,他都算占了便宜。” 周易无视犯人哀嚎求饶,将竹签插满了手指脚趾,又寻来铁锤一节节敲碎他的骨头。 足足折磨了一个时辰。 犯人晕了醒,醒了晕,直至血流干了才死。 “武道炼体有成,现在反而成了拖累,求死不能。” 周易擦了擦手,心中火气、阴郁消散大半,问道:“熊叔,钱家什么时候来诏狱?” “你小子想多了。” 熊校尉说道:“区区凶犯供词,怎么可能影响到钱家?纵使锦衣卫去徐州查证,也至多抓几个旁支子弟,伤不得钱家分毫。” 周易皱眉道:“依国朝律法,夷三族……” 熊校尉拍了拍周易肩膀,言语中颇多无奈。 “那几个抛出来的旁支子弟,定然在府衙写了文书,与宗族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