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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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荡在茶馆内的话语慢慢淡去。 方道士左右张望,却看不到宁郃的身影。 并且茶馆内的客人依旧在闲聊喝茶,好似听不到刚才回荡在茶馆上空的声音。 ‘谢高人赐法!’方道士心里真挚道谢,又郑重向着四周一抱拳后,就小心的把书本放于怀中。 旁边相熟的客人见到方道长忽然向着空气抱拳,倒是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方道士看到熟人望来,是笑着抱拳回礼一番,也没有向附近相熟的茶客们,贸然打听刚才那位高人的去向,反而是结了茶钱后,就向着城外的方向走。 路上。 他路过城外的一家小院,收取了昨日为这家农户看病的费用,两个野菜干饼。 只是接下来边走边吃的途中。 他又忍不住的拿出功法,想略微翻看一遍。 这一看,前面关于修炼的功法,是需要静一点的地方,继而他略微看两眼,就不舍的略过,准备等回去以后再练。 往后翻,后面则是更多关于修行界的一些记载。 方道士仔细的逐一品读后,不仅知晓了自身的尴尬境界,也发现里面还记载了筑基境界的寿命。 联想到自身已经四十余岁,如今又见这寿命一词,他倒是多关注了些。 再翻看下去,他发现每页都或多或少有所提及。 最后也知晓了不同筑基,会有不同寿命。 就这般。 方道士边走边看。 经过一下午的品读整理。 最后他总结出来,书中所言的香火筑基,是被所有修士所公认的天地正统善封。 若无意外与获得一些灵物的前提下,香火筑基也是最为长寿的。 在不沾染因果缘法中,只要香火旺盛,少则千载寿命,多则两千载。 若是沾染的缘法多,莫说寿命,神位都难保。 而其余的,如借香火的它法筑基,如阴差、河神麾下水族、山神麾下精怪,虽然他们寿有八百,可又受限于他们的神官。 若是神官辞去官位,或是寿尽时,没有把他们交于下任的神官,那他们也免不了消散一途。 毕竟借香火筑基的修士,若是没有了香火来源,那么和没香火的神官,其实没什么两样。 之后,其余的筑基,如寻常妖修筑基,寿则是七百左右。 这活完,便是活完了,没有阴寿。 因为修士本身修得就是‘神魄灵识’,活的是‘神寿’。 除非是rou体衰败,或者意外身死,魂魄又逃离,那尚有阴寿在。 这和万族的寻常生灵,逝后前往阴司是一样的。 而人族术法筑基最难,寿也只有八百,等到自然身死,同样无阴寿。 鬼修筑基,寿最少,只有三百。 这些都是未获得神魂灵物的前提下,正常的修士寿命。 除此之外,在同样的筑基期,同样年月的道行里,个人法力深厚不同,体质不同,魂魄强弱不同,寿也有高下之分。 具体的事,谁也无法说清楚。 方道士看到最后的留言,也看到此功法的书写者,术法筑基的庭诌道人。 身为筑基大成的他,曾有幸服用增加寿命的灵物,寿有一千一百五十二载。 只是他穷极一生,游历了大半的东洲,也未看清所有的修行岁月之事。 最后只是把自己一生游历修行界的一些常识,附于功法,希望为后人铺垫一些前路。 他逝于四十年前。 书页最后留下他记下的时间。 时间之后,又留下一言 ‘小道今日路游磐城,见得好友磐城隍,随即预感大寿将近,又听好友言,小道还有两日阳寿,那便不让好友久等,随即脱去人身,随好友在司内痛饮!’ 此言之后,书页就已经到了末尾。 方道士也在夜深时走回了道观改成的别院,坐在了放满典籍的书房中。 略微感叹。 仅仅一日时间,经那位高人点开缘法一事,以及庭诌前辈的术法记载。 他完全打开了新的天地,也知晓仙神佛魔妖都是存在的。 先前之所以看不到他们,是因为自己的境界太低太低了。 而等感叹之后。 方道士也很快收拾心神,试着照功法上的修炼。 盘膝打坐,牵引灵气。 也在下一刻,兴许是方道士经常隐世、入世中,心性卓然。 也或者是经常接触灵气、消耗灵气、使得他气感境的根基扎实,继而厚积薄发。 再加上他自身的资质也为上成,之前没有功法与师父指点就可以开灵聚气。 于是当他按照功法上的修炼时,很轻易的便指挥灵气,运转身体多处xue位,在体内形成了一个小***阵。 又在小周天的运转下,填充xue位所消耗的灵气,也在快速汇聚补充。 渐渐的,方道士就感到丹田内出现了一道奇异的透明气旋。 按照秘籍中的记载,他这是已经踏入了练气期,迈入了属于修士的门槛。 方道士一阵惊喜之后,又慢慢静下了心思,不骄不躁的开始继续修炼。 直到练气小成巅峰,厚积薄发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之后慢慢稳定境界中,他却不知不觉的修炼了整整四日。 直到一阵饥饿才把他唤醒。 这时也是第四日中午。 方道士恍然回神,又看了看窗外映来的阳光,以为自己修炼了一夜,才使得两个大野菜干饼都消化完了。 一时他有些感慨,没想到这一修炼,明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谁知几个时辰就过去了。 又感受着肚子里的饥饿,他不由更是摇头失笑道:“免不了俗..免不了俗.. 才得功法,未免有些贪功冒进。 但修炼上不可急躁。 辟谷也不是一时能决之题。” 他思索间,本想着在就近的山下买些米面蔬菜,却没想一步跨出,就是三米的距离,差点撞到了房门上。 他见到这一幕后也是吓了一跳,随后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书中所言的练气小成了。 之后再踏入大成、圆满,便可以尝试筑基了。 他心里想着,期待着,面对着体内相比之前一丝灵气而言的磅礴灵海,也慢慢熟悉着。 这般一边熟悉,一边去往了山下。 等来到了山下小县的面商摊前,他也拿出了四十文钱,准备买一月所需的面。 谁知面商看到方道士,是熟络的笑着道:“听山下的人说,道长从城里都回来好几日了,怎么今个才下来买面?难道城里又有人送面,抢我老孙头的生意了?” “好几日?”方道士听到这话,却是皱眉反问道:“今日是何时?” “今日是腊月初三。”面商笑容更甚,“道长是不是回来后又闷在屋里看书,忘在日历书上划日子了?” ‘十二月三..’方道士一愣,是没想到自己这一次修炼,明明感觉很短很短,仿佛坐下,起身,就是一小会的事。 当看到天亮,他还觉得时间过得有些快,没想到自己竟然修炼了一夜。 可谁又能想到,这是整整四天! 他惊叹着这些,也忽然明悟了书中常言的百年岁月不过眨眼。 而也在方道士体会着这神异的修士生活时。 今日夜晚。 同样武功小成的南关少侠,却在镖局里请了两日的假,策马来到了距离旬城百里之外的阬县。 又感受着策马飞驰时,迎面而来的寒风。 南关少侠身穿一身长襟,套着一件黑棉衣。 对于他来说,后天小成圆满的内力运转周身,已经不太惧怕这堪堪结冰的温度。 并且后天小成圆满的境界,若是闯荡江湖,也能在江湖上闯出一些小名气。 只是在今日。 他策马百里,却不是想要找人试试身手,而是前几日在这县里押镖时,他打听到了三个仇人的下落。 他们皆是害死自己父亲时的凶手。 他们当时武功不高,行的是暗处放毒箭一事。 如今则是内力小成。 放在以往,哪怕几月前,他都万般不敢对付,怕自己死后再也没有机会手刃那几名主凶。 每当想到这些。 南关少侠都非常感激那位高人。 若不是高人指点,赐下机缘,他恐怕一辈子都要隐忍躲藏,慢慢在武行内打熬武艺。 哪怕是对付这些阴险小人,报仇之日也不知要何时。 不像是如今。 烈马、长刀,今夜就要手刃三名帮凶。 同时。 在南关少侠进入此县之时。 在距离县边的两里外。 一条巷子里的小院中。 相貌上有些上年纪的三兄弟,正在大院里喝着烧酒,畅聊着曾经的往事,说着曾经跟着山寨大当家的辉煌一事。 他们兄弟三人是一起入得山寨,在前些年山寨散伙时,也是一起回来的。 而如今。 他们是照看一些赌坊,收取一些钱财。 此时他们又聊起这事,聊的兴起,不免大喝几碗。 其中一人还长叹道:“还是以往好,拉上弟兄们往山道上一站,票子银子就哗啦啦的来! 再瞧瞧如今,看着那破赌坊,这才能赚多少?” “有赚的就好了。”另一人夹了一大口的菜,想要压压早已上头的酒气,“今日不同往日。你我都老了,武功不胜当年。 再说了,如今衙门查的紧..每过一些时日都上山清匪。 如今能留在山上的人,都是不大的小子,要么就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年轻好手。 放在咱们身上,咱们不一定能跑得过,估摸会被他们拉着垫后..” “也是也是..”最后一人看似彻底喝大了,眼皮连连打架,好似要睡着一样,“有钱赚就好了..两位兄长还想那么多干啥?让我说,就这活便好..” 他说着,又准备去拿酒的时候,朦胧间看到两人身后的院墙外翻进一道轻巧人影,随后就忽然感觉到脸上一热。 还没等他伸手抹去,鼻间伴随着一股久违的腥血味道飘来。 随后‘哗啦’桌子滑倒,上面的菜肴酒水洒了一地。 一开始说话的那两名山匪,一个后颈被割开,摔趴在了桌上,另一人倒是直直站着,但脖子前透出一截刀刃。 被刀刃挂着,身子才没有倒地。 南关少侠从他身后侧出身子,望向了醉意被惊醒的最后一人,“本以为你们还留有一些本事,没想到醉与不醉,这身功夫都是的废。” “你!”最后这山匪慌忙后退,又手忙脚乱的想要找兵器。 南关少侠闪身出来,一刀横着斩去,山匪睁大眼睛的头颅从脖颈上落下。 趴嗒— 无头尸身与头颅先后落地,同样倒地的还有脖颈被贯穿的山匪。 他鲜血从脖颈处溅出蔓延,混合了旁边被斩首涌出的血液。 一时混合着酒水菜香,让发腥的血液也带有了一丝奇异的香味。 南关少侠在他衣服上抹了抹刀上遗留的血迹,“送你们兄弟团聚,下去向我父亲谢罪。” 话落。 南关少侠又压低身子,持刀戒备着出了院子。 冷风倒灌进两侧衣袖。 南关少侠贴着一侧院边,行走到出口巷子,当看到外面大街上一切如常,才脱下了染血的袍子,收刀入鞘后,混入了人群。 再听着附近熙熙攘攘的声音。 南关少侠瞭望四周,回想着之前的一战,今日夜袭百里,报得部分父仇,手刃三名帮凶。 只感觉一口恶气从胸腹中吐出大半。 当真快哉。 一时他心境放缓,倒也不急不慢的回往县边,策马回城。 只是在路上行着时,他忽然感到脸上传来冰凉,本要戒备,一抬头,原来是天上落雪了。 不多时。 越来越多的精致雪花从天空中飘落,气温越来越冷。 南关少侠怕雪下大,倒也裹了裹衣物,加快了一些行程。 而在在数千里外的一条偏僻山路上。 路边的一处荒废驿馆内。 伴随着‘啪嗒啪嗒’的木柴燃烧声。 映着火光。 宁郃捧着一本路上捡来的游记。 黑熊精是一边烤着新学的泥块包土鸡,一边望着屋外的雪花。 这雪已经下了半日。 落落停停的虽然不算大,但几个时辰下来,外面的积雪还是已经到了脚脖。 黑熊精看了一眼,又翻翻土鸡,这土鸡他倒是没有埋在土里,就在火柴堆里放着。 就这般翻着翻着时,他忽然惊异了一下,目光向屋外看去,“道长,没想到这大雪天里的,除了咱们会走这条道以外,还有其余人会走这条向北直走的近路啊?”
宁郃听到询问,是看了看屋里的十几个草垛、木床,有住人的地方就行。 黑熊精看到道长不理他,则是又把目光望向了屋外。 在百米外的林中小道上。 正有八名行商牵着一头驴子,拖着一个架子车,身后还背着装货物的篓子,在雪坑里深一步浅一步的一同向着驿站方向走。 也没走多远。 他们也看到了驿站内有火光。 一时他们顿了一下,又看了看今夜像是不会停的雪,还是相视一眼,抱着谨慎的心思,慢慢向着驿站走来。 等八人慢慢的走进驿站,就看到了膀大腰圆的黑熊精,还有正映着火光看书的宁郃。 在他们看来,宁郃一身教书先生的样子,看着就像是好人。 只是黑熊精大雪天里一身有些薄的武袍,却像是有武功内力在身的模样,不太好惹。 但来都来了,况且外面的雪又越来越大。 最后领头一位姓李的行商,只能装着胆子的向黑熊精道:“这位大侠,先生。” 李行商说着,活动了一下有些冻麻的双手,和和气气的抱拳道:“能否借两位的火,暖暖身子。” 黑熊精听到询问,是看向了道长。 众人一瞧这一幕,知道那位先生原来是头。 “几位掌柜客气了。”宁郃也是一回礼,示意众人随意坐就好。 “多谢先生!” “谢谢先生,谢谢大侠!” “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也是在门口抖抖身上的雪花,就开始支架子烤有些发潮的衣服。 也有人去门外车上,取下一些路上捡来的木柴。 再生一个小火堆,烤一烤随身带的干饼,这是众人今晚的饭食。 还有人整理着屋内的木床、草垛。 更有人拿着一个水壶,跑到屋子边角,扒开草垛,这里有个小土灶子,可以温一些开水,泡一些驱寒的药茶。 一看就是经常跑这条道的老行商,对这驿站很熟,都快当成家了。 要不是黑熊精的身材太过吓人,说不定人家早进这家门了。 但随着众人正整理铺子与温水时。 伴随着黑熊精用木棍把土鸡从火堆里划拉出来,又敲开坚硬土块的时候。 一股香味飘出,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再瞧瞧里面冒着热气的鲜嫩土鸡。 那年轻的行商一直咽着口水,也不想再去烤干饼了。 那位领头李行商见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才笑着向黑熊精赞道:“大侠好手艺!” “这你说错了。”黑熊精不敢居功,又顺着他们的称呼哈哈笑道:“本大侠的手艺都是先生教的!要夸也是夸先生才是!” “先生?”李行商不由得看了看宁郃,一身教书先生气质,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厨的模样。 但不管怎样,如今瞧见这位大侠笑呵呵的看似好说话。 那位先生更不像坏人。 于是他们再次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屋外架子车。 他们车上有一只野山羊,本准备等这陌生的两人离开后再吃,不然等他们烤好不分的话,瞧那大汉的模样,怕是不好惹。 可如今这大侠人不错,手艺更不错。 最后就由李行商说道:“大侠,昨日我们几人遇见了一只野山羊,费好大劲才逮着了它。不如咱们今个一起尝尝鲜?” “对!”旁边的几位行商也是应声,他们闻着这香味,早就馋了。 “哦?还有山羊?那行,今日我老熊露露手艺!”黑熊精看似话语惊奇,其实早就知晓,并且如今敲开这土鸡,就是馋他们的,所以自然是应是。 于是,不知道的李行商等人,是叫上了两人去外面,把山羊合力抬了进来。 这山羊已经清洗并处理过了,倒是省事,只是少了两个羊腿。 李行商抬进来后,也指了指山羊道:“我几人路上烤了两只羊腿,尝了尝,这山羊rou确实劲道。” “这好羊,确实得要好手艺。”黑熊精也不由分说,就开始处理另两只羊腿。 李行商看到黑熊精在忙,也不由看向了宁郃,再次感谢道:“先生,今日沾您手艺的便宜了。” “是我沾几位掌柜和老熊福。”宁郃摇摇头,“单沾了一个口福。” 宁郃说着,又看向了旁边的小灶茶水,那水已经快开了。 李行商也听到‘呼呼’的声音,继而一边让人去取茶,一边着实有点好奇道:“先生冬至赶路,是回往城里过年吗?” 气质不凡的先生,加上一名身强体壮的大侠,这怎么看都像是城里的名门之人。 李行商才有此一问。 他说着,也是想着结交一下,又想着沾人手艺便宜,于是想着回报道:“我几人对此地很熟,先生想要去哪里,若是顺路的话,不妨一起?” “吴江。”宁郃倒没有什么隐瞒。 只是旁边正在烤羊腿的黑熊精,是第一次听到道长要去那里。 平常他都没有问,因为他平常也是随意乱逛,所以也以为道长亦是这般乱逛。 “吴江?”李行商听到这话,是忽然笑着道:“我等也是去往吴江买卖!” 他说着,又邀请道:“先生,这里离吴江还有四百多里的路程,如今正逢下雪天,路上又多为险阻,不如结伴而行?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也好,那便多谢了。”宁郃点头,接过另一位行商递来的茶水。 李行商拱拱手,就去一旁看黑熊精烤羊腿了。 黑熊精是继续烤着,不怕人偷学。 另外行商是整理着床铺。 还有一人继续烫着干饼,把干饼烧软。 有人小声问了,有rou,还吃干饼干啥? 他说,吃rou就着干饼,别有滋味。 “什么滋味?”他的话也招来一些人的玩笑。 宁郃听着众人的笑谈,也舒服的靠在草被上,看着手里的游记。 火光、清茶、驿馆、香喷喷的烤rou。 驿馆外是寒风大雪。 确实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