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怎么做
“好啦，大家赶快去干活吧，等会太子妃醒来了就得梳洗打扮好，太子妃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啊？”冬梅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散了。【】 白榆摇了摇头，一夜没回来，卫绣早就已经累坏了，白榆知道，卫绣不可能会那么早醒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卫绣平日里吃吃睡睡，医术还能那么好，难道是天赋异禀。 正当大家还在淅淅沥沥的说着什么的时候，从卧房内卫绣已经走了出来，白榆看到卫绣松了一口气说到：“太子妃你竟然不用我们叫你起来！” 白榆笑嘻嘻的，看起来是在和卫绣耍嘴皮子。 卫绣天生懒惰，可是听到他们刚刚说的话了，如果再不起来只怕只能这样满身酒气的去见南蛮王了，打了一个哈切，示意他们沐浴更衣。 原本大家还都懒懒散散，现在一下子就张罗忙碌起来，大家倒是不担心卫绣会有什么出阁的事情，只是会怕到时候卫绣这脾气和南蛮王吵起来。 卫绣是第一次见到南蛮王，实在是不知道他的性子究竟是如何的，因为是代替宫中其余人出席，南蛮王也只想见卫绣等一众名医，所以反而是冷冷清清没有什么歌舞丝竹，只不过是多了许多的侍卫宫女，最好的殿来接见南蛮王，倒也是表足了心意。 这里只有卫绣等人，都是端坐在外阁不见内阁的人有任何动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个小婢女到了卫绣身边，低声说道：“王想见您。” 侧首的各个太医都有些唏嘘，按理说第一个请的怎么也应该是窦明垣啊，为何竟然又是这个小丫头，卫绣看了一眼窦明垣，窦明垣却毫不在意，“快点去吧。” 身后，却传来了各个太医的声音：“看来，卫绣的医术已经比窦明垣的厉害了。”若说窦明垣擅长的是内调，卫绣擅长的就是外补，这些日子也足够展现出了她的手术功底，其实若不是窦明垣扶持，她也难以走到这一步。 只怕其他太医又要在私底下议论她了，想到此处，卫绣的脸上更是凝重。 卫绣跟着宫女的步伐走进去，此时此刻却看到南蛮王坐在位子上奋笔疾书，他的面容和其他人不同，黝黑的皮肤上展现出的是刚毅和勇猛，却又不失稳重，一股浓厚的霸气扑面而来。 “见过南蛮王。”卫绣走上前，作揖，神色平淡的望着他。 “听说你的医术很了得。”南蛮王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手臂上的伤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本王可是慕名而来，传闻平原有个女子医术了得，妙手回春。” “本王也不喜欢和人客套，本王的病根早已落下好多年了，从前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只是近几日伤口是越发疼痛难忍了。”南蛮王看了下手臂上的一大条伤疤，“拜访了许多名医都无济于事，如今更是寝食难安，每每做梦都是噩梦。” 一想到战场上的威猛南蛮王竟然会因为一个伤口就如此头疼，卫绣觉得还是有些好笑的，伤口的确是很大，当时可能由于处理不当如今的确是留下了很多后遗症，南蛮王看卫绣盯着他的手臂也没有再多说话，似乎也拿捏不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究竟能不能帮他治好病。 “请恕我言重，南蛮王的病，只有下猛药才可以治愈。当时的处理不当，加上一直滥用止疼药，让伤口有了抗药性，只需三天。”卫绣明白，宫内对这个南蛮王是非常上心的，自然是不敢怠慢，到时候熬药什么的，就全程由她一个人负责，以免出差池。 “这药……别太苦。”南蛮王皱眉，看了看桌上摆着的药汤。 堂堂南蛮王又怕痛又怕苦，卫绣只觉得眼前的南蛮王似乎也是十分可爱的。本以为和蛮余果口中的一样严肃冷酷，果然当局者和局外人的想法是不同的。 南蛮王示意卫绣坐下，卫绣坐下之后，南蛮王上下打量了一下卫绣：“余果倒是经常提到你。” “我与她，倒是十分投机。她乖巧伶俐，很讨人喜欢”卫绣抬眼，很平静。 南蛮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将全身的压力释放了出来，“你可知道这蛮余果是被她娘宠坏的，也不知道她究竟听谁说的那些事情，如今本王想要解释也已经晚了。只不过本王现在也不想再说什么，只希望她能够找个好夫君。” “南蛮王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余果年龄也老大不小了，之前倒是可以算年少不懂事，但是最近似乎开窍了。她在本王面前除了提到你之外，还提到了另一个人，窦明垣。” 窦明垣，果然。卫绣从上日放孔明灯就知道，蛮余果是对窦明垣一见钟情了，这个亲事既然是由南蛮王提出来的，那么也就是说，南蛮王对这件亲事是同意的，那么太后和皇上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 卫绣心里有数，无论如何都必须给蛮余果一个交代。这是代表了皇家权威，这件事情基本上是板上钉钉，只能同意下来。 “明白，蛮余果是对上明垣大夫了。”卫绣点点头。 南蛮王对眼前的卫绣很是称赞，上下打量卫绣，想知道为何她如此平静。虽然说她是太子妃，可是她年岁应该不比蛮余果差多少，却有超越常人的理智，南蛮王心里暗暗点头，处事不惊，说话得当，医术了得，难怪她的名誉已经响应在了各个地方。 “过几日本王就得带蛮余果回去了，到时候明垣大夫那边还得麻烦你疏导，你是个很不错的姑娘，窦明垣亦是，蛮余果果然是没有看错人。” 卫绣摇了摇头：“南蛮王谬赞了，我只是比别人多思考了一些罢了。” 其实这南蛮王又何尝不在为蛮余果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呢，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在脸上罢了。 “你先走吧，等到时候成了额，会托人告诉你。” 卫绣识相的离开，已经看到窦明垣在外头等她了，其实在私底下太后找过窦明垣，可是窦明垣都拒绝了南蛮王的请求，如今南蛮王找了那么多太医，却只接见了卫绣，这着实让人奇怪。 等出了偏殿，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因为两个人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其实有必要的话，窦明垣完全可以做那个假装开心的人，来缓解现在这个很尴尬的气氛。可是他同样知道，卫绣不是傻子，那么做了只会让他们更难受。 似乎看出了窦明垣此时此刻纠结的内心，卫绣脸上硬撑出一个笑颜，“你是怎么想的。” 两个人肩并肩的走着，这殿很大，走出去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两个人有足够的时间来讨论这件事情。卫绣是第一次到这里，没想到皇宫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块宝地，和太子府上的竹院一样，仿若世外桃源。 “相处了那么久，认识了那么久，我一直以为，你能懂我的想法。”窦明垣侧身，看着旁侧低头不语的卫绣，“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希望我怎么做，因为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不懂你了。” “我？”卫绣诧异，毕竟这件事情应该是由当事人窦明垣做出答案的，“这是你的婚姻大事，为何由我来做决定，应该由你自己解决。”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卫绣有些不悦。因为为什么窦明垣每次都不能够果断的做出选择，能够和蛮余果联姻是很多男子梦寐以求的想法，明明知道窦明垣不愿意，可是未曾在他眼中看过一丝的不情愿或者情愿。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你要记住，你的人生你自己活。就像我不希望别人摆布我的命运一样，你也不希望别人来摆布你的命运。”卫绣小心翼翼的说道，话虽如此，可是他们都在被命运摆布。 “若是我和她成亲了，你也愿意？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不会和她成亲。”窦明垣继续猜测着卫绣的想法。 卫绣定定的望着窦明垣，微风拂面，仿若置身事外。当然这也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有好有坏，再说了，这也不是一个自由恋爱的朝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是南蛮王和皇帝共同的旨意，若是他再如此扭捏不定，岂不是显得做作。 其实认真的那么一想，卫绣觉得窦明垣已经坠入了一个不可以逃脱的陷阱中了，深深的陷进去不可自拔，他当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拒绝这场和亲。 “你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决。”说出这话之后卫绣才觉得为自己捏一把汗，要知道她做事情是很果断的，可是面对窦明垣，她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你要考虑大局。” “你和太子爷成婚也是为了大局，局中局，一个局套着一个局，永远都不会完结。”窦明垣轻笑，他内心纠结是因为卫绣，内心波动是因为卫绣，现在选择也希望卫绣来选择，可是卫绣已经成婚了，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