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孤独者的影子

    拘突内是什么样的？宛如宇宙一样的虚空，紊乱的时间……

    至于那些偶尔呼啸而过的奔涌气流，可以简单理解为拘突吞噬了新的东西，正在解决它自己体内的异物。

    一如现在的咲夜，对于拘突来说完全就是如鲠在喉，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

    呼呼呼！呼呼呼！

    听着耳边不停翻滚的风声，咲夜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嘀嗒、嘀嗒、嘀嗒……

    一块精致完美的银色怀表逐渐在他手中浮现而出，秒针转动间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音。

    完全由时间之力构成，刚刚完成时通体都洋溢着极为惊人的魔力，只是随着咲夜将其构建的越发精细与完善这才渐渐返璞归真，将其精致的外观和古朴的韵味真正结合了起来。

    怀表自构建完成后便自发的漂浮在咲夜身周，随着咲夜指尖的轻轻摆动而逐渐编织出一条同样由时间之力构成的银链与其连接起来。

    凶猛的黑色气流自身周涌来，虽然带着一股惊人的气势，但是却完全无法造成与其气势相符的结果。

    咲夜的身周仿佛存在有一层rou眼看不见的膜，如中流砥柱般平静的接受了所有的冲击而依然不起丝毫波澜。

    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以咲夜为中心周身一米的距离，看似很近，其实却实为“永恒”，将那些气流的冲击隔绝在了无限远的时间外。

    并且随着怀表的完成这个距离也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最后环视四周，咲夜的身边已经风平浪静。

    不同于现世已经快要坏掉的样子，在这个独立于外的时间轴内，咲夜可以随意施展他的力量。

    本来就是紊乱不堪的时间，咲夜玩弄起来可谓是一点儿负担都没有。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单手拿着怀表，心念微动，在秒针之外，由分针带动的时针便迅速无规则的转动了起来，一会儿顺时针，一会儿逆时针，并且各自转动的时间长短也是完全无规律的，全凭喜好决定。

    漫步前行，一股股无规则的波动宛如涟漪一样从怀表中辐散出去，不停的搅动着身周的时间。

    一次，两次，三次……

    随着次数的逐渐增加。

    一百次、两百次……一千次……

    他身周辐射到的空间的时间竟然隐隐有了脱离原有的时间轴，以他自己为中心运转的趋势！

    一万次、两万次……

    这本来只是一个猜想，现在猜想得到了被验证的可能，咲夜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放弃？

    一百万次、一千万次、一亿次……

    终于，量变引起了质变，那一刻，即使是咲夜也忍不住沉醉了下去，那种宛如成为了神一样彻底掌控一方时间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他能感觉得到，如果他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将自身驻足的这一方空间中的时间推演到极致，从而引发腐朽的力量，然后以此为根据地向外辐散。

    如此，传说中无法被杀死的拘突最终将获得一个极为滑稽的死亡方式——“老死！”

    然而破坏拘突并不是咲夜此行的目的，他只是来此体验一下这种彻底掌控时间的意境而已。

    从之前不断帮助一护回转时间的时候他就开始想了……没错，我还能变得更强！

    “因此，要感谢本小姐的宽宏大量哟，小怪物酱~~”

    但是，距离他完全解析这种意境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呢，如果仅仅只是面对空旷的虚空也太无聊了吧？

    双手环胸，手指在手臂上轻轻敲着，半晌，一个绝佳的好注意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眉眼轻轻弯着，如同一个偷吃到糖果的小女孩一样甜甜的笑了起来。

    由怀表向外辐散的波动开始变了，充满了某种难言的韵律，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完全就是为了扰乱而扰乱，也不像刚才那样仅仅只是为了掌控而始终将波动控制在相同的振幅中。

    一个混乱，一个刻板，相比于它们，此时的咲夜就如同在谱写一曲美妙的旋律。

    虽然增加了解析的难度，但是相比于之前实在是有趣多了。

    慢慢的，时间断层出现了。

    虚空一样毫无一物的拘突内竟然开始浮现出外界的投影画面，现世，尸魂界，虚圈，甚至连地狱的画面也有。

    一开始是只有影像，等连声音也投影出来后，咲夜便产生了一种看电影的nongnong既视感。

    但仅仅只是这样他就满意了吗？当然不，于是，“平面电影”渐渐转换成了“3D电影”。

    然后，为了能够让自己看到更多有趣的东西，随着解析的进程愈加深入，咲夜渐渐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念，化被动为主动的投影任何时间点上的画面。

    当然，他能投影到的只有拘突捕捉到的画面，毕竟，他擅长的是时间，而不是空间。

    不过“时空”“时空”，透过对时间的研究，咲夜对于空间这方面也不是毫无建树就是了。

    其中最为明显的成果就是，到后来，他不仅能够接收投影的画面，还能够反向投影。

    不得不说，这样就有趣多了嘛~~

    虚圈。

    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很忧郁的大叔正懒散的躺在地上看月亮，他的脸上没有虚面的存在，如果不是胸的中央有着虚洞的存在，咲夜都有些不确定这还是一只虚了。

    毕竟，咲夜之前来虚圈见到的，都是一群遵循本能去嗜血杀戮的“动物”们。

    咲夜静静的站在大叔的身边，长发披肩，一袭漆黑长裙，高贵，优雅，与大叔那发自内心的孤独一结合，毫无违和感。

    再加上那空旷无际的大沙漠，一颗枯木树，天上一弯新月，组成了一副很美的画面。

    大叔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缓缓闭上了双眼，但是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咲夜没有动，这样安静的相处让他感觉很舒适。

    或许是受到了咲夜这种心境的感染，也或许是时间长习惯了，总之渐渐的，大叔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后，皱起的眉头便慢慢舒展了下去，一抹微笑于唇角浮现。

    他没有扭头去看那个站在身边人是谁，他太强了，漫长的生涯中他收获了无数的失望，他那强大的灵压使得比他弱小的虚仅仅只是站在他身边就会死亡。

    于是，他学会了孤独。

    他从未尝过有同伴的快乐，这是第一次。

    果然，比预想中的还要美妙啊。

    他不想去看，不是因为他不想去看，而是因为他开始害怕失去。

    某一刻，他猛然扭头，那里空无一物，只有他自己孤单的影子，一切都仿佛只是他的一个梦，一个，他追求了许久终于得到的，幻想，美好，却虚幻……

    沉默，然后释然一笑。

    “或许……这样也不错？”

    他喃喃自语，平静的将自己的灵魂分离。

    然后，一具娇小的身体，宛如初生的幼兽一样，面对寂寞的世界，躲到了最能给予她安全感的人怀里。

    于是，一只影子变成了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