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抉择，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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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流转，一护看着镜子中线条越发柔和的自己，眼帘微阖，低头捧起一把凉水抹了抹脸，关掉水龙头，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屋内，咲夜看着缓缓走近的一护，微微一笑，开始替他整理那已经长及过耳的发丝。 轻柔，优雅，宛如母亲在轻抚她最爱的孩子。 一护垂眸，表情无一丝变化。 看起来就像是已经重复了千万遍的动作，早已习惯了一样。 时间倒转，对于其他人来说，时间确实是倒流了。 但是对于一护来说，那些时间却是真实存在过的，也是他确实消耗掉的时间……或者说，寿命！双倍！ 那一头在“短时间”内迅速变长的发丝就是一个小小的证明。 这世界充满了罪恶和污秽，不公，恨与悲，对现世留有思念的灵魂不会成佛，最终在阴暗中堕落为虚。 这个世界的真实一点儿都不光明，正相反，它充满了残酷和黑暗！ 初次开始深入接触这样暗色的世界，虽然并不是那种可以为了拯救他人而牺牲自己的伟大的人，但同样也不是眼见有人在自己面前遇害也无动于衷的小人的一护，恰好又拥有着回到过去的能力……他会选择视而不见吗？ 频繁的进行时间回转，频繁的承受剥削时间的代价，就为了拯救那一个个他看到了，但是还没来得及救下的灵，甚至是人。 为此，他甚至放弃了羸弱不堪的人类体质，甘心被咲夜转换成血族！ 有道是【血液是灵魂的货币】 战斗！战斗！战斗！ 克服真相的残酷，狩猎，斩杀，从已经不可挽回的虚身上取走灵魂之力，储存，壮大自身，以备时间回转。 然而，命运又岂是那么容易转变的？他只从中收获了无数的悲伤…… 那一个个结果，或许不改变会更好？ 从见一次回转一次时间，到实在看不过眼了才回转，再到现在几乎不再触及，他的眼底，多的是化不开的忧伤和一丝悄然产生的漠然。 正如从战场上厮杀回来军人不会害怕死人一样，一护能做到初心不改，仍旧在见到需要救助的灵上前，只是在没有救到后，不再不顾一切的回转时间这一方面，让人欣慰。 井上织姬，他跟她的联系来源于她的哥哥，一个三年前，由于交通事故，在他家医院逝去的人。 也来源于她的朋友，一个，他从小认识的女孩儿。 然而也正是这条联系，第一次告诉了他真相的残酷！ 虽然有了露琪亚的提醒，但他还是到晚了。 井上织姬，死了……龙贵，也死了…… 而当时，在那里咆哮存在的，只有一个已经堕落为虚的男人，那个，原本应该是最疼爱meimei的哥哥！ 可恶啊！！ 战斗！战斗！ 毫不留情杀死！已经堕落的虚，没有丝毫拯救的价值！ 他曾如此疯狂的杀戮过一段时间…… 时间回转，在它跟井上织姬见面之前干掉它，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刀，从背后狠狠斩过面具，一击致命！ …… 被诅咒的鹦鹉，被杀死双亲的凶手死后变成的虚威胁，以“复活母亲”为诱惑，将一个小男孩的灵魂硬生生的塞入一只鹦鹉体内，像伥鬼一样役使他去寻找猎物。 斩杀！ 那一次，他亲眼目睹了地狱之门的存在！ 罪大恶极，生前的恶在死后一切归无，但是在死后所犯下的恶呢？ 地狱，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更何况这样的灵魂实在太过污秽，咲夜根本不屑吸收。 嫌脏！ 时间回转，他在那个杀人犯闯入小男孩家之前，制服他，虽然让茶渡失去了这段邂逅，但是，至少小男孩儿一家得救了。 然而，两天后，新闻报道【警局，犯人越狱，以残忍的手法杀死了小男孩一家】 再回转，他，干脆利落的杀死了杀人犯，抛尸暗巷，粉碎灵魂。 …… 同班同学，灭却师石田雨龙因为憎恨死神，在得知一护是死神后，擅自发下战书，用饵诱来大量的虚，要与他比试谁能杀的虚更多。 结果，局势失控，饵引来的虚数量超过了预期太多！ 结果，很多人被殃及池鱼，井上织姬，龙贵，死！茶渡泰虎，meimei夏莉，死！ 回转……阻止他，没有阻止住，结局依旧……再回转……杀！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石田雨龙的父亲不仅仅是自己父亲的好友，更是自己mama的亲哥哥。 换句话说，他跟石田雨龙是…… 时间，回转……失败……再回转……回转……回转……回转……回转…… “可恶！” 杀！杀！杀！ 杀！！！！ 不是办法的办法！亲戚又如何？更何况还是如此陌生的亲戚……杀！ 不然，死去的就该是他最好的朋友跟最应该守护住的meimei了啊！ 越加疏离的周围，越加孤独的世界，最后，是一直陪伴他身边，腹部淌血倒在他身前的露琪亚。 “……为什么？” “为什么？哈，当然是为了给你一个理由咯~” 轻翘的尾音，烟雾流转，黑衣笼罩，咲夜袅袅的看着脸色难看的一护，发丝摇摆，一双血瞳散发出诡异至极的光泽。 清凉的月光下，由下而上扬起的黑雾飘飘渺渺，圣洁？不，或许用灵异来形容咲夜此时的气质才更为准确。 苍白如雪的右手微抬在身前，血迹浸染，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其中隐隐有氤氲的紫色泛出，似乎他刚刚从露琪亚的腹中，掏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然而这一切都不被一护所关注，他的视线紧紧锁在咲夜，锁在这位大小姐……恶魔的身上！ 难以置信！他有想过她会在某天杀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在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关头，突然出手杀掉他的朋友！ 理由……更是十分可笑的【给他一个理由？】 手，握紧刀柄，青筋爆出。 用这把本来就是对方赐予他的刀来跟对方战斗，能赢吗？他毫无胜算！ 但还是习惯性的握紧了它。 他们已经不知并肩战斗了多少次，这一次…… 噗！ 瞳孔陡然一缩，一口鲜血吐出，一护此时竟然，连站都站不住了。 踉跄，还是靠拄着刀的力量才勉强半跪在地上。 “哦呀~~终于发作了吗？承受了那么多次逆转时间的代价，却到现在才开始承受不住，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很多呦~” “虽说斩杀虚可以回复一些，但是每只虚能提供的能量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被本小姐吸收了，剩下的才会留给你，其中还有逸散，有你用来压制自己的吸血欲望。” “呐，吸血吧！一护！” “这世上哪儿有不吸血的吸血鬼？” “就算不再逆转时间，你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你不是不想吗？那本小姐就给你一个理由！” “吸血！让鲜血灌溉你那饥渴已久的身体，获取力量！时间！” “然后……再次回转！” “不然……我可不会救她哦~虽然我是一只善良的恶魔。” “撒，来，选择吧！” 然后，一切回到了最初。 绯色流转，一护看着镜中的自己，线条柔和，清冷，长发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