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今天回家了
其实也只不过是几天而已，钰笙就已经回到银川，到银川时已经半夜，穿着过膝大衣还是有些凉。走出车站时也不停的在手上哈着气。等到房间后也已经够晚，看着熟悉的房间已经没有熟悉的气味，打开窗户吹掉房间里的气味，冬季的风有属于这个季节的寒气。 西北的风总是有些干燥，吹进鼻腔后也有些刺痛。因为走之前把所有的酒都扔到了垚金那里，所以显得房间有些格外空旷。偶尔会有些后悔，总觉得应该留下些比较好。 “怀明，怀明你睡了吗，醒醒。” 刚坐下不久就听到了垚金的声音，我急忙拉开房门，看着垚金拿着袋子站在门口。 “几点了几点了，你没点数吗。” “咳，没关系，回来了也不说啊。” “坐吧坐吧，怎么忽然过来了。” “朋友圈删的那么快，你小子效率还怪高的嘞。” “那有什么办法，可能是真的运气不好，没办法的。” “走，出门。” 钰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垚金拉着出门，他提来的袋子又带了出去，迷迷糊糊间到了垚金的车上，车一路向山脚冲去，也许是车开的摇摇晃晃的缘故，下车时已经有些腿软。 “不是，你这么开的？不怕扣分？” “扣分？开玩笑，有驾照才能扣分好吧。” 看着钰笙的眼神，最终还是承认了有驾照只是开的不熟练而已。花了点时间摆好东西，垚金先坐在了椅子上。卡片式的碳炉和昏黄的灯在冬天冬天稍微带来些暖意。 “说吧，怎么出来了，还有，这个天气，你拉我出来露营，这么有闲情雅致吗。” “有什么不好，盖毯子烤炉子，多好，我开车你也能喝点，温黄酒的炉子也备好了。” 钰笙熟练的把黄酒倒进酒壶，慢慢温热，靠在椅子上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月亮也没有被遮住，除了有些凉再没什么不好。耳边传来滋滋的声音，是rou串被锡纸包着烤起来的声音。香味也慢慢飘出，直到rou串烤好也没有多余的事情，等rou串烤好递到钰笙手边的时候才再次缓缓开口。 “说说吧，这次是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莫名其妙，好像忽然间就到此为止。” “懂了，也就是说在你自己都没注意的情况下，又把人家弄丢了，对吧。” “对……” 垚金沉默片刻，看着噼啪作响的碳炉，最终叹了口气再次开口。 “说不定我们有相同的问题，过于自我，也过于自大，所以总会在不经意间出错。” 垚金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片刻后继续说道。 “也许，从一开始，做的也没那么对，所以慢慢的也就让对方囤积了越来越多的失望，直到变成现在这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垚金的指尖出现了香烟，一明一暗下，烟雾似乎没能带走他全部的痛苦。 “哟，我听懂了，你小子也干坏事了是吧。” 垚金的脸上露出苦笑，最终还是点头承认。 “不过和你不太一样，我没有闹矛盾到分手的地步，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还是你的问题更大一些。” “你什么时候知道反省自己的错误了，这倒是让我挺惊讶啊。” “大概是因为真的动心了，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总而言之我不那么希望这么快结束。” “算算时间，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啊。” “是啊，半年多一晃就过去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为啥都说还是上学好了。” “呀，你这么快就品尝到上班和上学谈恋爱的不同啦，看样子步入社会真的能让人成长，你都能说出些没什么错误的大道理了，倒也是真不容易。” 垚金耸了耸肩，说了句也许吧，然后就继续盯着炭火愣愣出神。黄酒早就温好，现在的温度也有些过热，只好倒进小杯子里再次等待冷下来些。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垚金的提问有些过于尖锐，钰笙微微一愣，在嘴唇张开之前垚金说着不许用总会回去的这种话敷衍过去。 “你猜的还真准，我还真想这么说。放心吧，就这两天就回去了，我也该回家了才对。” “这就对了嘛，这么久了也总得回去的，放心吧，这些日子我有去看过，叔叔阿姨都挺好，除了骂骂某个不孝子不回家以外也没什么别的问题了。” “那就行，过两天吧，再休息两天。” 垚金点点头，也没再多说，酒杯里的黄酒又变得有些冰，只好稍微兑一下再喝。自钰笙第一次喝过黄酒后就开始喜爱，是一种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的莫名其妙。 “这东西有那么好喝吗。” “要不你也尝尝？” “算了，我还要开车，就先不喝了吧。” “走呗，风也吹够了，回去了慢慢喝吧。” 垚金点头同意，打扫干净后就离开了这个放松情绪的地方，一路上只是断断续续的说说近况，好像那些烦恼已经被风吹散了一样。 房间里还是那样，只是两人进屋时带进来了不少凉气，与室内的温暖有些格格不入。 重新架起温酒壶，换成电的恒温来煮，狭小的房间很快被浓郁的酒香占领。垚金有些着急的倒了一杯，说着没尝出来什么味儿，只是好在那些身子暖和了些。 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喝着温热的黄酒，没有开灯的房间只剩下了沉默。直到酒瓶变空后才继续开口。 “你说，你的人生进度比我快那么多，会不会很快就该结婚了。” “没可能，我到现在连她的面都没见过，结婚就更遥远了。” “你小子还真就死盯这一个人了呗。” 钰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垚金看了看，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酒瓶早已见底，无法用喝这个动作来掩饰什么。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呢，你几天怎么了，你也被甩了？” “没有，只是在后面考研还是别的什么这种问题上出了分歧，吵了一架而已。” “这种事情，自己做决定不就好了。” “那要是万一考不上呢，你也知道这些年越来越卷，万一打击了自信心，或者浪费了时间，那岂不是太亏了。” “她做什么，你站在后面支持她不就好了，那些事情都不用你cao心才对吧。” “我只是觉得能给她提供个方向或者参考更好，至少我也算是过来人了。” “是呀，裸考考研的过来人是吧。” 垚金打了个哈哈，最终也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消化着这些内容。喝了太久，身上已经足够暖，已经微微有些冒汗。 打开窗户透气，风吹进来又清醒了几分，垚金也起身到窗边，两人探着头抽烟。 “你为什么不在房间里抽，反正也是一个人住着。”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养成了习惯，可能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然后就这样继续下去。” “其实也挺好，房间嘛，总得有些熟悉的气息才安心，不然也太痛苦了。” 把烟蒂扔进水瓶里拧好，又继续开着窗户通风，直到最后一点点烟草气息都消失才关掉。 “我发现每次有烦心事都会拖到很晚。” “因为总会睡不着，也许更因为想多清醒些时间。说起来，我对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样子并不是那么清晰，你说我就是隔了四年，又重新见到她又能怎么样。” “你不是知道那句话嘛，时间久了朱砂痣也会变成蚊子血，白月光也会变成衣角的白米粒，其实那些事情哪儿有说得清的，人终究会变。” “瞧瞧，如此人间清醒，也还是会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的。” “逃不掉的，钰笙，人和人相处总会吵吵闹闹，尤其是谈恋爱的时候，哪儿有一直和和气气的关系，那也太难了。” 钰笙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两人都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呆。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人就靠在沙发上睡去。 第二天一早，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吓的两人都是一个激灵。 “真是不让人安生，我又要准备资料了，我什么时候能和你一样躺家里也能赚上钱就好了。” “行了，快去吧，你知道我赚钱不稳定，也没你赚的那么多，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垚金也不多啰嗦，转身就离开。钰笙揉了揉眉心，因为被急促的铃声吵醒才觉得脑子有些发懵。心里想着不能再这样下去，然后又开始睡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也早就过了中午，然后就只是躺在床上发呆。因为忘了拉窗帘的缘故，窗外的阳光也刺进了钰笙的眼里。 手机里没有任何消息，一种怪异的孤独感从心底升起，好像因为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总会有人陪着钰笙叨叨很多事情，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不习惯。 缓和了一下心情，人总得吃饭，日子过的浑浑噩噩总是很容易，也正因如此才会不敢回家。他实在想做好什么，又实在很难做到自己所想的那些事情。 最终只是给垚金发去消息。 我准备今天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