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证据纰漏
藏国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三章证据纰漏唐朝的高等学府都位于务本坊的西半部,一共有七所高等学校,太学、国子学、四门学、弘文馆、律学、书学、算学。 七所学校各有特色,比如太学人数最多,有三千人之众,来大唐的各国留学生基本上都在太学。 三品以上高官权贵子弟主要集中在国子学,四门学是贫民子弟读书的地方,弘文馆其实是科举提高班,有希望考中科举的世家子弟,会被选去弘文馆进修。 至于律学、书学、算学,那就属于专科学校了。 李邺当然可以进国子学读书,但他选的课程只有太学才有,再说他也不追求功名,在太学轻轻松松做个旁听生,他就很满足了。 李邺在太学的宿舍是乙舍,不是最好,最好是甲舍,单人独院,但李邺还是想要几个朋友,所以他选了乙舍中的合院,四人住一个院子,每人有自己的房间。 他的三个舍友正是韦颂、王骞和吕渭,三人都是宦官子弟,韦颂就不用说了,韦见素的孙子,王骞是御史中丞王珙的儿子,出身太原王氏,吕渭是户部郎中吕延之的儿子。 李邺回到宿舍已经是一更时分了,他从上个月开始,就不用去河里练武了,自从走上了裴行俨的练武之路后,他实际上就和裴旻的武道分道扬镳了。 他不再寻找突破,而是更看重稳定,他在去年十二月就达到了每次换气劈出四十三刀,一直到今年三月,他始终没有再突破。 李邺便知道,自己的极限就是四十三刀,这两个月他已经基本上稳定下来,就算十天半个月不下水,也不会退步。 等明年自己十六岁时再下水试一试,那时身体各方面都会有变化,看看能不能再突破四十三刀。 “阿邺,这是你要的书!” 韦颂将三卷手抄的《卫公兵法》交给李邺,“按照你的要求,从左自右横写,有断句,楷书体,你肯定满意!” 李邺大喜,这样的话,就和他前世看的书没有区别了,其实他看的所有兵法,都是请人按照他的要求专门替他抄写。 “多少钱?我给伱。” “六贯钱!” “这个价格不贵,回头我给你。” “钱倒不急,阿邺,酒楼的事情怎么样?” “你也听说了?” 韦颂点点头,“好多人都知道了,孙济良被杀,说你有嫌疑,我们刚才商量过了,我们愿意替作证,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李邺心中感动,“多谢了!” 李邺并不是很担心,他有证人和证据,孙济良离开酒楼后,他就返回酒楼,包括成掌柜、几个酒保都可作证,甚至二楼的酒客都知道,他下楼后不到一盏茶就回来了,这点时间哪里来得及作案。 次日很平静过去,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人来找他麻烦。 第三天一早,李邺收拾了书袋正要去宏远楼,今天上午那里有个粟特风俗的讲座,请了一个有名望的粟特人主讲,李邺颇有兴趣。 这时,院子里有人问道:“请问,李邺住这里吗?” 李邺探头看去,只见院子里站着几名官员,他心中‘咯噔!’一下,事情还是来了。 “我是李邺,你们找我什么事?” 为首官员上前抱拳道:“我是刑部员外郎魏匡,这位是大理寺主簿王信,后面几位是我们的随从,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前天晚上发生在平康坊的命案,李公子也是知情者,对不对?” 官员很客气,李邺可是金山县公,爵位像山一样压在这里,一般低层的小官还真不敢无礼。 祖父李林甫给李邺说过,刑部官员是自己人,李邺便点点头,“你们请坐!” 院子里就有桌凳,李邺请二人坐下,四名随从则站在身后。 魏匡微微笑道:“今天本不该来打扰李公子,但昨天死者家属上了一本控诉书,所以我们不得不来调查情况!” “是哪位死者?” 旁边主簿王信顿时不满道:“你明知故问!” 李邺早就看他不爽,进院子后始终阴沉着脸,就像讨债鬼一样。 李邺脸一沉,冷冷道:“什么意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魏匡连忙摆手道:“我来说,是这么回事,死者孙济良的家属在控诉书中认为李公子有杀人嫌疑,他们要求刑部立案!” 李邺冷笑道:“刑部立案,那可是要有明确的证据,人证、物证确凿,缺一不可,他们有什么证据要求刑部立案?” “他们在控诉书上提出了两个理由,第一,你和死者之前在安然居大酒楼有过争执,你不否认吧!” “你们去安然居调查过了吧!” 魏匡点点头,“去过了,问了好几个人,大概情况也了解,你们为一个叫石莲的歌女起了争执,但这个歌女也死了,所以调查不全。” “歌女的死你们怎么认定?”李邺反问道。 “歌女的案件由县衙负责调查,据说初步定论是自杀,案子和我们无关。” “然后呢?还有什么证据?” “还有就是杀死孙济良的飞刀,和李公子用的飞刀完全一样。” 李邺嘲讽道:“有人见过我用什么飞刀吗?” “有人见过,是军用的柳叶飞刀。” 李邺点点头,“好吧!我来一一说明情况。” 魏匡使个眼色,立刻有随从拿出纸笔记录。
李邺不慌不忙道:“安然居大酒楼是我家族的产业,由我父亲负责掌管,但他外派去润州为官,我父亲就托我有空替他看一看,前天晚上,我们一个同窗请客,二十几个太学士子去了安然居大酒楼,我也是其中之一,有很多同窗可以作证。 然后我上楼时,正好遇到孙济良搂着小歌女石莲下楼,石莲拉住我,求我帮帮她,因为石莲才十三岁,太小了,所以我就阻止孙济良带走她,孙济良骂我多管闲事,二楼很多酒客都看到这一幕。 我便强行把他和石莲分开,带他下楼,礼送他离去,孙济良的两个同伴和掌柜都可以作证,然后孙济良走了,我就回酒楼,去白玉堂参加宴会,事情经过就这样。” “但你会不会又悄悄追上去,用飞刀杀了他?” 李邺摇摇头,“这是你们的想象,我这样说吧!孙济良被杀之地在山水酒楼旁边巷子口,距离安然居大酒楼大约三百五十步,我要跑过去,再跑回来,七百步路程最快需要多少时间?” “我想至少一炷香吧!” “这就对了,我从二楼带孙济良下楼,送他走后返回二楼,之间相隔时间半盏茶都不到,如果你们怀疑成掌柜和几个酒保会做伪证,那么二楼那么多酒客都可以证明,我下去很快就上来了,根本没有时间跑七百步去杀人。” 魏匡捋须道:“说得有道理,我们会去详细调查!” 主簿王信有些沉不住气道:“那飞刀怎么说?” 李邺哈哈大笑:“王主簿太高看我了,大唐会飞刀的人可不止我一人,如果是我杀孙济良,我用一块石头就可以把他脑袋砸得粉碎,何必用飞刀?” “你是一时恼火,来不及考虑,便下手杀人!” 李邺不理他,又问魏匡,“是什么样的飞刀?你们带来了吗?” “飞刀没有带来,是一把军用制式柳叶飞刀。” 李邺点点头道:“看来我需要拿出证据!” 李邺回房拿出一盒飞刀,“这就我用的飞刀,专门为我定制,全部用乌兹钢打造,重量都是九两二钱,差一钱都不行,你们可以把一盒二十把都拿回去核对,一般的军用制式柳叶飞刀都是七两五钱到七两八钱之间,而且是用普通生铁,可不是我这种乌兹钢。” 李邺又满脸嘲讽地对王信道:“王主簿是不是想说,我冷静下来,又临时又去兵器铺买一把普通军用飞刀?” 王信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很显然,李邺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