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灵纹灼心 封闭空间
李煜学习阵法也已经有了十余年之久，对于章邯此前凝化那三道灵纹的手法，也算是掌握纯属。 只是章邯在一瞬间，便将那三道普通灵纹融合成一道繁琐至极印记所使用的手段，却是显得精妙玄奥异常。 好在李煜观察得同样十分细致认真，在心底细细思索过后，他这才缓步走到明镜之前，开始尝试了起来。 在虚空之中凝化灵纹的手法对于李煜而言，倒也算是驾轻就熟， 抬手划动之间，便已经凭空凝化完成。 甚至速度比起之前的章邯，都还要快上了几分。 只是在将这三道灵纹融合在一处这一个至为重要的步骤，却是让原本还信心十足的李煜尝到了不小的苦头。 无论他如何的施为，甚至他都能够判定自己的手法与动作都已经做到与章邯完全一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只是最终所有的结果，却是始终都没能获得成功。 随着失败次数的愈加增多，李煜的心绪也逐渐变得烦躁了起来。 尤其是当他再一次将三道灵纹在虚空相融，瞬间便爆散成了一团灵光之后，李煜的口中甚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有些不甘的怒吼。 这声怒吼不仅仅是因为屡遭失败而带来的愤怒，更多的还是对于自己心中那又隐隐浮现骄傲自满的极大嘲讽。 直到李煜呆呆立在原地，将心底烦躁、焦虑、失落、懊恼种种纷乱情绪彻底平复之后，他这才用力的吐出了一口吁气，轻轻阖上了双目，心绪平静的仔细思索了起来。 再次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仔细回想着章邯在凝结那道特殊印记时使用的手法，再结合自己学习过的各种知识，心态放平的李煜这才终于算是有了一丝丝的明悟。 毕竟最初章邯凝化的那三道灵纹，也仅仅只是最为寻常的基础灵纹，李煜对它们的凝化也不知道究竟做过多少次的练习，早已十分的驾轻就熟。 只不过过去的他更多在乎的却是施展的手法，而忽略了事物的本质，尤其是对于灵纹的理解程度也仅仅限于皮毛，并没有更为深层次的领悟。 相关的这些知识，在他学习之初，章邯便曾经多次对出言进行过提醒，而李煜也将章邯的提醒牢牢的记在了心上。 但是随着他接触到的阵法知识愈加的驳杂繁琐、学习的进度逐渐加深，尤其是当他掌握的知识愈加丰富之后，一些来自章邯的提醒以及谆谆教诲也开始被他逐渐的淡忘。 想到此处，李煜心下又是微微的一叹，随即这才睁开了双眼。 伴随着李煜十指不断舞动，以较之前更为缓慢的速度在虚空之中重新凝化出了三道在之前已经被不知他凝化过多少遍的灵纹。 只是这一次与之前相比，李煜的神情虽然依旧显凝重，但是心态却是已经放松了下来。 尤其是神念以及精神，如今也几乎完全融入了那三道灵纹之中。 在李煜这一次真正做到与凝化的灵纹相合的状态之下，那三道灵纹较之以往，也终于呈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灵性。 而随着李煜心思沉凝，指尖动作飞速变幻，刹那间便将那三道灵纹在虚空之中直接聚合到了一处。 经过了无数次的尝试之后，他终于在明镜之前，凝结出那道异常别致的灵纹印记。 伴随着印记被李煜凭空烙印在了明镜的表面，他那刚刚舒缓下来的身体便在一道碧光的裹挟之下，同样被吸扯到了悬挂在洞壁上的明镜之中。 当李煜再次睁开双目，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处颇为特殊的空间。 这处空间的面积不过数十丈方圆，明显位于海底某处。 就在空间的外围，有着一层散发着淡淡灵光的光罩，将海底漆黑如墨的无尽海水完全的阻拦在外。 而在空间的内部也只有一根锥形石柱，竖立在坚硬无比的地面，在这片本就显得十分空旷的空间之中显得尤为的突兀异常。 至于早已进入此处的章邯，此时则是面带笑意的，正用欣慰的目光注视着李煜。 如今他的脸上早没有了一路上表现出来的冷淡的表情，似乎对于他能够顺利的进入其中，感到颇为的满意欣慰。 至于此时的李煜却是满脸的羞愧之色，只是还没等到他开口向章邯承认错误，章邯在摆手之间，便已经直接开口说了出来： “既然你能够进入这处空间，也说明了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悔改之意，并且也已经对于心态进行了一定的调整。 这样的结果倒是比起为师的多次提醒更加有效。 只是这一次的教训你也定要牢记于心，免得以后再有出现骄傲自满的情绪。 不然的话，迟早你会为此追悔莫及的。” 章邯的言辞之中充满了劝诫的意味，这也更让李煜感到羞愧莫名，一时之间他也只能愧疚的点头应诺。 见到自己的弟子果然从中吸取到了足够的教训，章邯口中发出了一声欣慰的轻笑之后，这才开口道： “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事便先行放到一边，你日后自行领会便是。 这一次带你来到此地，除了希望你能自此戒骄戒躁、少些自满之外，更多的还是给你一个机会。 至于以你如今在阵道上的造诣，究竟能够有着怎样的收获，那就全靠你自己的悟性了。” 说道此处，章邯便抬起自己的右手，用食指向了位于空间中心的锥形石柱，见到李煜的目光看了过去之后，这才继续开口介绍道： “这根天晷便是为师在中尧城这么多年的主要目的。 每年的年中之时，为师便会借助最盛的那抹月华之力，在这根天晷之上烙印一部分阵纹。，直至其上阵纹圆满，彻底成就一件阵器为止，距今已有近五十年了。 至于这根天晷的具体作用，此时的你还没有达到需要了解的程度。 这一次带你至此，也只是希望你能够借着为师烙印阵纹的机会，能多有着一些领悟吧。” 章邯口中所说的天晷，便是李煜在这处空间之中看到的那唯一的一根锥形石柱。 这根锥形石柱大约有着十余丈的高度，与其说这是一根石柱，其实也仅仅是因为其材质与普通的石质有些相似而已。 至于这根天晷究竟乃是由什么材料打造而成，如今的李煜却是根本无法辨别分毫，也只能凭借着多年学习执手的经验，在心中进行一番的揣测。 不过对于这根天晷，无论李煜作出如何的探查，也都无法从其上窥出一丝一毫灵力的波动。 就当真是如同一根普通的石柱竖立在这片空间的中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至于章邯对于这根天晷的来历、用途，却是根本没有丝毫讲解的意思。 此时的他也只是将脸上的笑意收敛，无比凝重的迈步来到天晷的近前。 也没有做出太多的举动，便直接盘膝坐在了坚硬平整的地面之上。 只是随着章邯将一件件宝物就那么凭空祭在身前，立时便让一直关注着章邯动作的李煜感到无比的震惊。 尽管以李煜如今的见识，对于章邯取出的各种宝物，除了部分处理材料的器具、以及一些在布阵之时最为常用的材料之外，其余大部分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过仅仅只是他能够辨认出的那数件灵材，尽皆都是这世间最为难得的天材地宝，由此也足见另外更多的那些未知灵物，所代表的价值了。 而当这么多稀世灵材就这么被章邯呈现在了面前，又怎能不让对于宝物价值有所了解的李煜感到惊诧莫名，心神激荡。 至于章邯，却似对于这些逆天至宝根本毫不在意，他也只是依旧安静盘膝坐于地面，一边十分精细的处理着悬停在身前的各种珍贵灵材，一边开口向着李煜讲解了起来。 “此物名为承芸碧枝，先天属寒，需先以琉璃液隐其寒意，方可进行熬炼……” “此乃沣焐灵蟾口中分泌的涎液，对于稳定空间，压震虚无有着绝佳的效果。 只是此液却与那烛方晶有所冲突，两者混用，需要借用北辰离光调和，再融于下寒苦泉之后，方能成型……” “洛元星金，极坚无匹，需先以空鸢之泪使其软化，再以天垂炙炎熔炼成液。两者缺一不可，否则万无成功的可能……” 随着章邯的逐步讲解，他的手中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停歇。 但为了能让李煜更清楚的辨识自己的动作，章邯手上的动作明显刻意的放缓了许多。 至于李煜则是异常专注的一边聆听着章邯的讲解，一边观察着章邯处理这些灵材的手法。 虽然以他如今的见识，还不足以理解其中太多的关窍，但是他还是十分努力的记忆分析着，根本不敢有着丝毫的马虎懈怠。 即便他暂时还无法完全的理会其中的含义，但是只要将这些牢牢的记在心底，以后终有彻底领悟之时。 随着章邯的讲述，他手里处理灵材的过程，也随着灵材的珍贵程度，也变得愈加的繁琐了起来。 直到章邯将被他祭在身前那近百种灵材全部处理完毕，最后将其融为一团淡金色的灵液，并放入一个青瓷小罐之后，他们二人在这处空间之中逗留的时间，已然接近五六日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