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间救人

    寒冬，天气瞬息万变。在溪云刚离开王宫后，天空便阴云密布，不一会便飘起了雪花。雪花如柳絮，飞呀飞，白了树梢，白了屋顶，附着在行人的帽檐、发梢，铺满了街道、大地。面如白纸的溪云，脸颊挂着豆大的汗珠，跌跌撞撞朝城外走去。行至城外十里处有座山脉叫崖山。山势巍峨，高耸入云。山脉南端坐落在零丁洋旁。临洋面，壁立千尺，如同被天帝用刀削去了一面一样。此为崖山最险处，人们常称之为断崖山。当初，战神文飞被司马子使人诬告其与人通jian，但查无此事，最后判官以“肆开边隙，诋诬琪太后”之莫须有之罪名判之。莫洛顺势将元帅之职、国公爵位给撸去，贬为校尉。后被贬为百夫长，后又一撸到底，再后来索性直接被贬为庶民后。消息传开后，他无法忍受世人的侮辱和唾骂，便在断崖山上，投洋自尽。

    水边静静躺着一座墓冢，墓碑无字。溪云转身走到墓碑前，伸手拂去墓碑上厚厚的积雪，面容悲凄。溪云点燃一堆篝火，一边喝酒一边与文飞将军说着话。动情之处，但见溪云眼泪横流，泣不成声。末了，他从怀里取出纸笔写道：

    胡天阔，作远游，秋色似波牛羊戏。

    薄衾不耐五更寒，长空雁叫霜碧。

    极目望天涯，远山近，满荆棘。

    江山如画，豪杰应笑我避。

    叹英雄多薄命，千古风流，可怜满江痴。

    纵情胡天弄长笛，横断竹、醉天地。

    传语风光，莫归去，与尔再饮四季。

    人生如梦，输赢都作了泥。

    是一首祭文词，写好后溪云将词扔进火堆烧了。然后拔出长剑，仰天长歌。剑气所经之处，雪花乱舞，石屑横飞，林中惊出阵阵飞鸟。不一时，葫芦空，剑声停，石屑止，雪花依旧，无字碑上刻满了字。溪云默立良久，最后道一声：“文飞兄，一路走好！”

    溪云抬腿往回走，忽然嗅到空气中飘来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他顺着香味，一路追寻到一处山涧边。山涧早已被大雪覆盖，涧水也已结冰，水边系一小舟。涧水的另一边，斜斜伸出一支梅花。只见那梅花，洁白透粉，上面挂着水珠，晶莹剔透。似少女般的冰清玉洁，如荷花一样的淡雅气质而又倔强、傲然立于世，同时散发着丝丝、淡淡的冷香。她如同一个人，让溪云的双眼又重新布满了泪水，百般滋味，又不似刚才的悲凄。他想到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而又魂牵梦绕的已故妻子游女。溪云的父亲杜修德是柔然国的前礼部尚书，官做的不大不小。溪云从小聪明机灵，被国王斐济选入王宫，作为大王子的伴读书童侍奉左右。坦布生性豪爽，待人又较宽厚，不在意什么贵贱之分，常教溪云读书识字。溪云虽头脑聪明，但知自己身份低贱，所以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读起书，甚为卖力。游女小溪云两岁，自小和溪云一起读书、玩乐，敢情甚为笃厚。在十四岁那年，溪云出宫前往昆仑山紫云阁学道。游女十六岁时，不顾其父的坚决反对，已然决绝地选择嫁给了一十八岁的溪云。其父断绝了与她的关系，并下令溪云永不得入仕，不得经商。哀伤良久后，溪云歌曰：

    无边飞雪簌簌下，不尽三春沉沉眠。

    忽闻一枝雪中俏，唯有微香涧里传。

    香奇色凝引芳妒，潭深冰封惹人烦。

    来年春暖花也去，往今舟孤影亦单。

    雪，悄悄然地飘落着，一朵，又一朵，像极了飞舞的蒲公英，驻足于老桥边的栏杆上，留连于山间幽谷。梦魇流转飞千絮，花郎摇曳儿时景。溪云轻叹了口气，转身踏上了一边的老桥。可就在这时，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了打斗声响。溪云微皱眉头，思忖片刻，便掉转方向寻声而去。

    溪云忍痛快速穿过密林，看到山坡下数十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将一男一女围在中间，装扮似下墟国人。剑上滴下的血，将皑皑白雪染成一片片红色。再看那一双男女，满头大汗，手臂上和后背上留有长长的血口，甚是狼狈。只见黑衣领头者冲大家使了个眼色，众人迅速又举刀向两人砍去。场面瞬间又有了新的变化，黑衣人分了两拨分别将那两人围在中间。六个功夫极强的黑衣人牵制那男的，十一二人攻那姑娘，领头的在旁边观战。那姑娘身手较弱，那男的想尽快将那六名高手击退，趁间隙去解救那姑娘。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呢？他没有三头六臂，双拳难敌四手，想在极短的时间内击退六名高手，也绝非是件容易的事。溪云不敢怠慢，迅速朝众人跑了过去。看形势危急，溪云顺手摸出数十枚飞刀掷了出去。正中围攻那女子的三名黑衣人的要害之处，那三名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在三人倒地的那刻，溪云也已欺身到围杀那男子的蒙面人外围。溪云不敢怠慢，“呛”拔出“流云”宝剑，使出昆仑山的绝招——流星彩云剑法加入了战斗。此剑法，刚猛并济。一削成面，面带虹。一刺成雨，快速无比。此便是流星彩云剑法之名的由来。虽然对方也是顶级，但溪云更胜一筹。溪云的到来，使那男子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溪云以其他顶级高手所没有的快速身法游走于六大高手中间，手中的宝剑丝毫无停滞。“唰唰”，片刻就刺中一名高手的胸膛。余下的五名高手，身法奇特，刀法诡异，由于溪云伤势不轻，所以他们也就只是落入了下风。溪云想解决掉他们，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战事一时陷入了胶着的状态。

    那黑衣观战的领头人，一看形势，心想此战拖久易生变，便偷偷绕到那姑娘的举剑刺向那姑娘的后背。此时，溪云离那姑娘数十步远的距离，他来不及反应，便顺手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掷出，同时施展轻功，转瞬间挡在了那姑娘的背后。由于溪云受伤颇重，那枚铜钱并没有将剑打飞，只是稍稍改变了些方向，便深深插入溪云的胸口。黑人领头者定眼一看，发现剑并没有刺在那姑娘的身上，恨恨的骂了一声，抬脚便踹在溪云的小腹上，并迅速抽剑。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同时溪云和那姑娘也滚下了山坡跌下山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