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东皇太一、七神、归墟

    东皇太一的传说？

    江心迟自然对东皇太一这个名字耳熟能详，祂是楚国传说中的最高神，屈原的《九歌》中有一篇专门赞颂祂。

    这样想着，他忽然听见山雀的歌声。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

    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江心迟感受到了某种亲切的呼唤，只要回应的话……

    他心头一动。

    山雀用缓慢而铿锵的语调唱着古老的歌曲，她庄严肃穆，犹如祭祀的巫祝，仿佛连天上的辉光也因此驻足了似的，无数发着光的雨滴从苍穹之上落下。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雨势渐渐变大，她的灵魂比起之前仿佛受到了祝福，变得更加清晰稳定了。

    “你果然是星之子，这一点我没有错。”山雀看着他，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欣喜。

    “星之子……你还是说说那个传说吧。”江心迟没有否认，只是催促道。

    山雀点点头，语调放缓，开始讲故事。

    “最开始，天地一片混沌，不知过了多久，东皇太一孕育而生。祂本来浑浑噩噩，只是四处游荡，无意中走遍了整个混沌，祂见到混沌空空荡荡，十分无趣，于是就想着，要不造点东西吧！祂将混沌中较重的部分压了下去，又让较轻的部分升到上面，于是有了大地和天空。祂点燃天空中的翠蓝色晶石，于是有了太阳，剩下的晶体中最昏暗的那个，祂让它做了太阳的妻，也就是月亮。祂分开水和陆地，看着广袤的新世界，发出了满意的赞叹。

    “‘美哉，美哉！’只是有一点让祂不能满意，那就是这个世界太空旷了，只有无数的气在运行，没有真正的生机。

    “东皇太一很快就想到了法子，祂找来七颗石头，把这些石头雕刻成和祂自己差不多的样子，然后把近乎无尽的生气注入到其中，又分出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分别放了进去。这就是日后的七位神祇。祂们分别是司职死亡的大司命，司职知识的三清，司职生命的女娲，司职自然的倏忽，司职风暴的黄帝，司职诡术的玄武，司职战争的蚩尤。

    “祂与七神在世界的中央共同建立一座朴素的宫殿，这就是天庭。

    “起初，一切都很美好，每个神都对世界感到万分好奇，于是四处游历。

    “等到祂们游历归来，祂们的脸上却全部都怏怏不乐。

    “东皇太一问祂们，为何这般愁眉苦脸？

    “大司命说，众生餐风饮露，逍遥自在，无生之苦，无死之虞，祂无事可做。

    “三清说，众生冥顽不灵，灵智未开，祂无事可做。

    “女娲说，祂虽贵为神明，但众生懵懂，不具魂魄，不听差使，祂亦无事可做。

    “东皇太一看向剩下的倏忽、黄帝、玄武和蚩尤，问道，你们也这么认为吗？

    “其余四位神明都点了点头。

    “东皇太一凝视着七位神明，祂们的眼中已然燃起了幽深的业火，但祂们却浑然不觉；祂看向地下，只见原本一片祥和的地上，却出现了一个不知多宽，不知多深的空洞。

    “‘归墟来也……’祂叹息，‘尔等执迷不悟，难觅大道，然道五十，衍四九，生机尚存，也罢，就让这世间再热闹些吧。尔等记住，此后万万年，将有星之子出世，乃隐去之一也，他会带来无穷变化，是生是灭，一念之间……’

    “说完，东皇太一便进入了归墟之中，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这之后，女娲同其他六位神明一起用泥巴创造了人。七位神明默默守护着世界，直到今天。”

    山雀顿了顿，然后说道：“这便是有关东皇太一的传说。”

    这个传说是真的吗？

    江心迟的大脑急速运转着，星之子和东皇太一到底是什么关系？转世？唯一指定工具人？和成神游戏又是什么关系？

    归墟是什么？为什么东皇太一要亲自去往归墟，并且一去不回？

    想不明白。

    等等……

    “你还是没有回答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星之子。”江心迟在脑子即将爆炸的时候想到了这一点。

    “因为你的身上有星辰的气息。”山雀说道，“还因为……你有一个深邃的灵魂。”

    深邃的……灵魂？

    “我有一个……深邃的灵魂？”江心迟完全没有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深邃到其他人完全看不透你，但你却可以轻易地看透其他人。”山雀有意无意避开了他的目光，“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会把人刺伤吗？”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江心迟仍然有些不太信。

    “不，能够拥有如此深邃的灵魂的人，只有星之子一个。而且，刚才我向东皇太一祈祷的时候，是你做出的回应。”山雀说道，“这只能代表你星之子的身份也被东皇太一认可了。”

    “是……吗？”江心迟仍然有些不确定。

    他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太过随意了。

    “拿着这块石头去那口井吧，到了女郎所在的地方，你就会明白了。”山雀说道，“不过，要小心。”

    江心迟拿起了悬浮在湖面上的灰石，收入囊中。

    眼下他已经有三块灰石了。

    “小心什么？”江心迟问道。

    “不止你一个人想要进入茂陵的最深处，还有一个人也盯上了那个地方。”山雀说道。

    “还有一个人……”江心迟一瞬间想到了贝赫南。

    可是，他们不是有三个人吗？

    “那个黑袍人也觊觎着茂陵本身，他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你必须要阻止他。”山雀很郑重地说道，“至少也要抢在他前面见到喜鹊。”

    “一定要在他前面？”江心迟有些奇怪，“先后顺序有这么重要吗？”

    “先出生的叫长子，长子永远要压次子一头。”山雀说道，“虽然你是星之子，但是你愿意让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吗？”

    “属于自己的东西……”江心迟喃喃自语。

    “这里虽然叫作茂陵，但并非属于那位早已逝去的帝王，不如说，这座陵寝其实是给东皇太一修建的衣冠冢。”山雀说着，身影在渐渐变得暗淡，似乎马上就会消失，“这里的一切，其实都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