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欺天之术

    小袁怀在红布之下大气都不敢喘，那牛头马头依然在奋力破开挡住他们的棺材板。

    随着缝隙越来越大，牛头马头不时发出阵阵怪笑声。

    就在这时，让小袁怀心安的声音响起：“牛头马面！休要伤我孙儿！”

    是爷爷的声音！

    “袁老道，你别挡事，你这孙儿寿元今日便尽了，阎王生死簿上已经有他名姓，你拦着，便是违了那天道！”那男声回应道

    “老道，你别以为你修了半部欺天就能瞒天过海！就这些符箓，连我们都挡不住！你乖乖的交出你孙儿，咱们还能好好叙叙旧！”另一个尖细男声也道。

    老道？爷爷是道士？欺天？符箓？阎王生死簿？这些难道都是真实存在的吗？小袁怀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但是连牛头马面都看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少废话，看招！”爷爷干脆利落道

    “牛头，继续破！别浪费功夫，我去会会这老道！”尖利声马面道

    暴力敲击不停，马面已和爷爷打得不可开交！破空声，物品破碎声不断响起，而那牛头已经快要破开已经漏洞百出的棺材板了。

    牛头高举手中巨斧，穿铜环的牛鼻子里哼出两道白气，看架势，要砍下这最后一击！

    袁老道和马面激战正酣，见这一幕，顾不得挡住马面横切的一刀，一个闪身铁板桥，堪堪躲过，借势一剑斩向牛头。

    哪知马面突然变招，一刀未砍中，直接借着飞出的刀式力量，带着身体原地转了一圈，眨眼之间，刀又砍向袁老道的身侧！

    此时已经无法再避，袁老道宁愿自己硬抗这一刀，也要挡住牛头的全力破击！

    电光火石之间，桃木剑挑中牛头巨斧，巨斧被打到一侧，重重砍在地上，在地上凿出一个大大的深坑。而袁老道身侧也爆发出一阵金光，是符箓挡住了致命一刀。

    可是刀势的强大力度，还是让袁老道如一个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把西面的墙直接撞塌！

    袁老道想挣扎起身，吐出一大口鲜血后还是没能站起，昏死过去。

    牛头嗤笑一声，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手腕，抬起巨斧，毫不犹豫的斩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金色碎片伴随着木屑四散！

    “马面，得手了，带着这兔崽子回去复命！”

    “走！免得夜长梦多！”

    牛头一把抓起“袁怀”，马面用手中长刀在虚空中划出一个泛着黑光的洞，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而在纸扎“袁怀”被带走之后，被红布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袁怀大气都不敢出，一直睁着眼睛等天明。

    天色见亮，在那只被绑住的公鸡跳上供桌，袁怀仔仔细细数过这公鸡打鸣够十七次后，小袁怀这才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红布，跳出破烂不堪的棺材，着急的去寻找受伤的爷爷。

    而爷爷穿着一件紫色道袍，正一脸欣慰笑意的坐在棺材边看着自己。

    “爷爷你没事，太好了！”小袁怀哭着跳进爷爷的怀抱里

    “好孙儿，做的不错！”爷爷抚摸着袁怀的头安慰着。同时拿着棺材里袁怀丢掉的红布，继续披在袁怀的身上。

    “孩子，爷爷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爷爷都会告诉你。”爷爷望着疑惑的袁怀道。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小袁怀每天都在接受着丝毫不亚于生日那晚的震撼。

    原来这个世界远远不止小学六年的常识课本里的那么简单。课外书《聊斋志异》也最多描绘出了十之一二。

    《山海经》中，世界原本是一团混沌，世界的所有组成物质，就只有“炁”，“炁”原本是一个整体，但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神斧将这世界一分为二之后。一体的“炁”便就一分为二，二团不同的炁相互影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便有了不同于两者的三，继而，生出了万物。

    道家所言：一生二，二生三，而三生万物。便是这个道理。

    随着“炁”的逐渐演化，在这世上，又演化出六道，仙道、人道、畜生道、妖道、魔道、往生道。所谓——六道轮回。

    轮回的意思也很简单，按照道家的观点：这世界炁的总量不会变，变得只有“炁”的形式，如果一种炁消亡了，必然会以一种新的形式再度出现，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每一种道的终点，如果不是消亡，那便会走向永恒。这股“炁”将超脱六道之外，成为第七道，或者说，亘古以来就有的道——天道。

    万物都想永恒，但万物都永恒了，便不再有循环，也不再有六道。所以天道有自己的规则，万物都不能越出六道，必须要循环不息，否则就会迎来天罚！

    五道中的万物消亡，都要轮入往生道重新分配回五道。轮回规则过于复杂，爷爷没有赘述，只是说等袁怀自己经历一遍便知道了。

    如果万物想永恒不灭，要不就与天斗，扛过天罚获得永恒，要么就欺天，瞒过老天躲过天罚获得不灭。传说道家先贤在五千年历史里，为求道，创出一本上下两卷天书《问道》，上卷《欺天》，下卷《与天斗》。

    历史长河中，《与天斗》因为太过于离经叛道，被历代君王追查封锁，下落不明。而《欺天》因为先天具有隐蔽性，一直被道家坐忘道传承在手中。而自己的爷爷是道家坐忘道第七十三代传人，自己是第七十四代传人。

    传闻之中，习得欺天之术，便能欺天而行，证道长生。但坐忘道的代代相传告诉后人，没那么简单。习这等逆天之法，定会被反噬，能传承这本《欺天》的，只能是先天五弊三缺之命。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

    有此命格者，才适合传承《欺天》，加上坐忘道本身就是要斩断红尘，物我两忘。和这欺天秘法倒也一脉相承。

    坐忘道世代守护天书，也世代研习天书，对其中的部分秘法，倒也有了不错的了解和掌握，只是天书毕竟是天书，坐忘道传承一千年，也不过研习了九牛一毛罢了。

    即便如此，坐忘道每一代传人，都是六道之中，少有的强悍之人了。

    这次袁怀续命，便是爷爷用了《欺天》秘法，将那纸人娃娃变成“袁怀”，躲过往生道牛头马面的追查。

    可是爷爷说的一句话，让袁怀铭记在心——假作不得真，真亦不会假，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