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错位

    还未接近，便听见咔擦一声，脚底的地板如按钮般陷了下去，莫道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心抬头观察四周。

    强光直射在瞳孔，视野里是无一例外的白。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天旋地转，胃强烈收缩。

    “呕.....”莫道此刻只感到剧烈的呕吐感，以及极端的身体不适。

    发生什么了？

    “塔利娅？塔利娅！”短暂的喘息后，莫道积蓄起了一点力量。

    “滋滋......”

    莫道感受到什么东西向他伸了过来。惊惧茫然之时，莫道感觉自己的头皮被手术刀切了开来，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刺痛感由切口迅速填充整个大脑。

    “啊！！！”

    世界仿佛被拂去了尘埃，光怪陆离层层褪去。

    破败，腐朽，终结。

    锈迹残缺的大殿，遍布裂痕的地面，破碎晶体竖立其上。

    “你到底是谁？”莫道喘着粗气，勉强支撑着身体。

    “如我所言，如你所见。”声音从颅内传来。

    莫道发疯般猛的扭头，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幼狮，在环视缩紧包围的狼群。

    没有看见他所想之物，只在一块菱形水晶碎片的反射下看清了自己——长发及腰，肤色苍白，黑发黑瞳，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右眼。

    到底有什么不同？隔的太远，莫道无法看清，只得朝着碎片贴近，直至鼻尖贴着镜面。

    他终于看清了，潜藏在黑色瞳孔下的，另一只眼睛。

    “别太惊讶，这也是无奈之举。”似是看出了莫道的惊骇，塔利娅开口安慰说。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莫道觉得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冷静，冷静，亲爱的，你要知道，每个世界都有各自的规则，进来的生命只能遵守。我也很想告诉你全部，但这并不合规。留给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我得告诉你一些有用的信息。你刚刚看到的是机械义眼，可以做一些基本的信息捕捉和整合，如果你想解锁更多功能的话，得提供足够的能量来启动。”

    不等莫道开口，塔利娅接着说：“放心，我们还会见面的，到你能够抗衡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自然能存在与世。现在我得坍塌了，salute！”

    “啪。”

    塔利娅两指并于眉角，微微敬礼，随后打了个响指。周遭空间坍缩成二维，由于坍缩的速度太快，一切仿佛像在一瞬间完成的。这副记载着塔利娅的“画纸”，又像烧焦了一般向中心蜷缩，最终消失不见。

    活了这么久，莫道第一次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很乐观的人，从前被黑心老板吞了加班费，他也不会恼怒抱怨。但这一次，他第一次觉得生活就是一坨狗屎。

    莫名其妙的穿越，他接受了，毕竟多一段人生经历，何乐而不为。无法修炼，他也接受了，他觉得在老峰主的余威下混吃等死也挺好的。

    但他无法接受一个刚骗取了自己信任的家伙，给自己安了一个不知有什么用的东西，然后不负责任的消失。

    “该死，该死！”莫道握起拳头砸向右眼。在拳头和眼球接触的一瞬间，右眼转动了起来，数亿根导管从玻璃体伸出，插入巩膜，连入大脑。

    “启动方式正确，开机成功。”

    一段模拟信号输入听觉中枢，莫道似乎又听到了塔利娅的贱贱的声音。

    大量信息涌入大脑，像用液压机强行将一吨纸塞进了文具盒。

    莫道的大脑此刻像是一台超频到过热的电脑，巨大的胀痛感和晕眩感几乎令人昏厥。信息包括机械义眼的使用说明，莫道的身体全面数据及情况，莫道所知功法的修炼技巧和运行图等。

    机械义眼激活，蓝色纹路如写轮眼般勾画整个眼球。

    “嗨嗨，又见面了，莫道。”

    塔利娅的3d影像出现在莫道眼前。当然，其他人是看不到的，这是由机械义眼直接将信号传导至大脑，只能被莫道“看到”的影像。

    “别一言不发啊老朋友，这次我没有耍你，本体确实已经坍塌了，这是我的子体，一个无法被定义为生命的家伙，所以也不会被捕捉。”

    塔利娅挥挥手，贱兮兮的样子让人感觉由衷的不爽。

    “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莫道试探性的问。

    塔利娅耸耸肩，双手一摊，说：“我不知道，没有承载相关信息，这里只有关于机械眼的使用说明书，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你听。”

    不愿再搭理这个家伙，莫道站起身，心想：“看来这家伙之前说的是真的，这事以后再研究，我得赶紧出去了，消失太久会引人怀疑。”

    “喂，你知道怎么回去地面吗？”莫道手指向上指指，试图给塔利娅描述自己来的地方。

    “我也很想帮助你。”塔利娅摊摊手。

    莫道翻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