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晋献公 第9节 危若累卵
晋献公的目的是讨伐虢国，但最终却没有使用这条费尽心机打下来的通道。 因为晋献公麾下有一位能人，他向晋献公献上一计，最终使晋国不但不需要绕道远征即成功讨伐了虢国，顺带还灭了另外一个叫虞国的公爵诸侯。 这个人便是荀息。 荀息，晋国大夫，姬姓原氏，名黯，字息，又称原黯。这个原氏出自姬姓，大周王朝分封诸侯时，周文王第十六子原叔受封于原地，即今天河南省济源市西北，级别为伯爵。 这个原国在后来被晋国所灭，当然那是后来的晋文公时期了，这个时期的原国还是存在的。 关于姓氏渊源，我们多次提了，一个诸侯国产生，到繁荣，再到没落，最后消亡。出于对故国的纪念，往往其后人以故国之名为氏，后来又演化成我们今天的姓氏。原氏的渊源之一，正是原国。 春秋时期，人才流动相当频繁。于是，原国某位大夫流落到了晋国，从而在晋国开启了原氏家族的春秋历史。 到了晋武公时期，原氏家族由原黯担任宗主。这个时候的原黯已经成了晋武公帐下一名大夫。 晋武公是一名武功赫赫的国君，他在晋国的领土扩张中也是灭并数国，其中有一个便是荀国，即今天山西襄汾县荀董村一带。 为奖励在灭荀之役中为立下赫赫战功的原黯，晋武公将荀邑封赏给原黯作为食邑。从此，原黯便以封邑为氏，由于其字为息，故史称荀息。 荀息是一位了不得的大牛人，值得我们好好去讲。荀息的一生，是足智多谋、忠心不二、以死践诺的一生，更是晋国史上荀氏家族、中行氏家族、程氏家族、智氏家族等数大家族的始祖。这些个牛气冲天的大家族，掀起了几百年轰轰烈烈的晋国春秋风云！ 据说，荀息还发明了“危若累卵”这个成语。 话说晋国国君为了个人享乐，决定建造极其豪华的九层的高台。这个大别墅工程浩大，费用极高，且要征用国内大量的人力物力，老百姓怨声载道。 大臣们纷纷提出意见，希望国君能够停工，将有限的国家资源用于富国强兵上。但国君很任性，固执己见，命令动工修建这个大别墅。 一连修了三年，由于工程实在过于浩大，消耗了大量资源还是没有建成。这三年来，不断有大臣劝谏国君，终于惹毛了国君，便发出话去：“谁敢再劝阻，寡人就宰了他！” 于是，大家都怕了，再也不敢再提意见了。 这个时候，荀息却来求见国君。国君认为荀息是来劝阻的，就准备好弓箭，看到荀息前来，便对着荀息拉弓搭箭。 国君这个行为艺术意思很明显：你小子如果敢不把寡人的话当人话，那寡人便一箭把你射成鬼。 荀息拜见国君后，假装很奇怪的样子，对国君道：“主公，臣今天是来为主公表演一个刚掌握的小技艺，挺有意思的，所以便想表演给主公您看，国君为何对臣如此生气？” 国君听后将弓箭放下，问道：“什么小技艺？表演了让寡人瞧瞧。” 荀息取出一堆棋子和鸡蛋，很小心地将棋子叠起来，一颗，两颗，三颗......12颗棋子，叠成一个柱形，还居然没有倒塌！ 大家正在想着荀息要做什么时，却见荀息将鸡蛋叠加到了棋柱上面，一个，两个，三个......他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所有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觉得鸡蛋会随时掉下来，一个个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国君越看越心惊，忙叫道：“危险危险，快掉下来了。” 荀息看了看国君，道：“这个没有什么危险的，其实比这个更危险的事还有哩。” 国君大奇道：“哦，那是什么？” 荀息此时正色道：“主公，请允许臣讲几句，讲完了，主公如果还要杀了臣，那臣也死而无憾。 现在，我们晋国周边战乱不断，王室势微，秦国正在崛起，楚国四处吞并诸侯，戎狄虎视眈眈，中原更不太平。我们应该励精图治，在前人的基础上，富国强兵，以抗外患，以鼓民心。 但是，主公现在举全国之力，建这样一个高台，搞得怨声载道，国库空虚。主公可能不知道，现在我们晋国到处可见农地荒废、百姓逃离的现象，军队疏于训练，难以抵抗侵略。 主公想想看，此时一旦有外敌入侵，那我们晋国很可能便要亡了啊。主公只顾建高台，不理朝政，臣斗胆说一句，建此高台对我们晋国来讲，就像这叠鸡蛋一样危险。请主公三思啊。” 国君默然无语。他此时已知道荀息说得在理，更难能可贵的是，荀息居然以叠鸡蛋来比喻自己建高台，冒着生命危险来劝谏自己，真乃忠智之臣。 于是，国君和颜悦色对荀息道：“大夫之言甚是，寡人失德，上负先祖，下负百姓，今听大夫一言，豁然顿悟。寡人知错矣。” 国君立即下令停建高台。就这样，荀息成功劝谏国君放弃修建高台，这便是成语“危若累卵”的典故。 当然，这个典故我们只能用“据说”来说之，因为从历史考究角度来讲，应该不关荀息什么事。据说这位晋国国君并非晋献公，而是晋灵公。 荀息于公元前651年去世，晋灵公则是公元前620年才即位，此时荀息已躺在地下几十年了好不好。 但历史上把这个典故与荀息联系起来，侧面反映了荀息在晋国人民心中的地位，突出了荀息的忠君爱国、智慧超群、胆识过人形象。 所以说，这只是一个“据说”的故事。但不管如何，荀息终于登上了春秋舞台，他出道于春秋的首秀，便是大名鼎鼎假道伐虢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