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干细胞与基因编辑
书迷正在阅读:长生:这是修仙界,赚钱有啥用?、重生之奶爸的悠闲生活、晴天里的向日葵、蚀骨甜爱9个亿:钻石男神呆萌妻、妖孽小书生、无限之末世轮回、从奥特装甲开始的DC世界、逆天梦行、大方广大、命运三国龙套觅封侯之定鼎中原篇
首先被带进宴会厅的是阿尧。其实没什么可审的,阿尧给缪亲王下药的过程并不复杂。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的身份——居然并非朗顿家的人。想想也是,亲王那么精明的人,不太可能让仇家轻易混到自己身边来做近侍。 “我父母都是给人做零工的,”被关押了大半日,阿尧那头熨帖的棕发已凌乱不堪,上翘的眉毛依然传递着呆萌的惊讶,同他肃穆的语调形成鲜明对照。 “从小家里不富裕,好在父母现如今还健在。我叔父原本在宫中做禁卫军,没有子女,小时候都是他出钱供我读书。那次叛乱前夕,白家为了师出有名故意放乌管兽进城祸害禁卫军,我叔父就是那时候遇难的。当时我已考上大学并拿到奖学金,但我决定放弃入学资格,我恨死白家人了!那之后我先去白家做车夫,费了多年的心机才得以升到亲王身边工作。” 阿尧刚开始自述的时候,小羽正想办法将一块红烧排骨中央的骨髓抠出来吃。别说啊,这个国家的人荤菜做得还真不错。只不过要是有筷子就好了,她瞅着盘子两侧的刀叉想。等听完阿尧的陈述,小羽却没心情吃了。 “小羽,永远都不要忽略小人物,”记得陇艮师伯曾这么跟她说过,“人们在重大事件中总爱寻找那些超乎寻常的力量,却不知小人物的一些决定有时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关键作用。这些因素极难被后世挖掘,所以往往就流逝在历史的长河中了。我们的世界之所以是今天这副样子,也许全赖于某位领导人家属的一句劝解,司机在某天得的一场病,无缘无故关门歇业的银行,做了一辈子坏事的恶棍偶发的善心。” 在小羽幼年的时候,陌岩一直是她心中高大智慧的代表。反倒是最近这几年,她越来越体会到陌岩那位其貌不扬、语不惊人的师兄在某些方面似乎更能把握本质。要不然陇艮能当上整个娑婆世界的教主、被每家寺庙供奉于大雄宝殿的正中央呢? “既是如此,”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试探地问他,“那亲王就无罪啊,应当立即释放,对吧陛下?” 皇帝环顾了一下在座的文武群臣和外来嘉宾,爽快地说:“那是自然。来人,去牢里接缪亲王出狱,送回亲王府修养。至于这个阿尧,先关一晚上,明日处决。” “还望陛下三思!”小羽在座位里站起身,“陛下您想啊,阿尧的叔父曾是禁卫军,一生为保护陛下的安危连孩子都决定不生了,啧啧。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宁做那不孝之人也要对陛下尽忠,这种精神惊天地泣鬼神呐!将来被写进史书里,后人一看就会说,这是明君才有的待遇。而阿尧作为这样的忠良之后,爱民如子的陛下您又怎么忍心惩罚他呢?” 皇帝黑着脸哼了一声,“照你这么说,各个都无辜、都值得原谅,那我两个孩子就不无辜?他们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无端端被人捅成重伤、划破脸皮,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成?至于你们送来的那个‘怴神’,我这次请的客人们中就有人能治得了他。” “陛下,”姚诚站起身,并示意小羽坐下。小羽低头一看面前的碟子,哎,骨髓都被抠出来了,这怎么做到的?姚诚的手看着还很干净。 “能否告知王子与公主伤势恢复得如何了?”姚诚问。 皇帝低头说道:“王子伤势已无大碍,假以时日应当能痊愈。然而公主脸上的刀伤深及筋骨,只怕是好不了了。” “你请来的那些外世界客人们也都束手无策?”小羽挖苦地说。 姚诚低头瞅了她一眼,目光中未有责备,更像是在查看她吃得好不好。抬头对皇帝说:“若是有人能为公主彻底消去疤痕,不知陛下能否饶阿尧一命?” 皇帝忍不住从座位里站起来。“谁?真有人能把公主的脸伤给彻底治好?” “就跟遇刺前一模一样,”姚诚肯定地说,“但不是我,是她。” 小羽此时刚抓过一块新的排骨,凑到嘴边,忽见全场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她哪会什么修复皮肤的法术啊?不过她知道姚诚做事一向靠谱,他既敢这么说肯定有足够的把握,到时候反正是由他动手。 然而姚诚这小子还得寸进尺了,弯下腰,一脸恶作剧地冲着她挤了下眼睛。“老大,不如跟大伙儿仔细讲讲,你打算怎么给公主疗伤?” 啥?小羽真想将手中的排骨整个儿塞他嘴里!没辙,抓起桌上的精美餐巾布擦了擦自己的小油嘴,站起身来煞有介事地冲全场说道:“见你们大家这么有诚意,我就多说两句啊。都是比较前沿的东西,听不懂也不用自卑。我想你们应当也听过这种说法——法术与科学本来就是一体的两面,只不过会法术的人大多不懂现代科学,而科学家们又总自以为是地对法术嗤之以鼻。能两样都精通的,比如……嘿嘿,我。” 其实小羽心里想的是——我身边这位,“那就不可限量了。” 言毕,见包括皇帝在内的每人脸上都是一副深度怀疑的表情,心道还是得上点儿干货。在脑海中快速搜索平日读过的与干细胞有关的科技文章。 “简单说呢,就是用法术刺激并调控人体‘脂肪间充质干细胞’的活性,来达到肌肤修复的目的。要知道,创伤恢复大致分这么几个阶段:炎症反应期、增生期,还有一个、重塑愈合期。充质干细胞呢来自于中胚层,可以进一步诱导修复细胞的产生……” 小羽偷偷瞥了姚诚一眼,见他上身在椅子中后仰,望向她的明亮目光让她联想到酷帅男间谍遇上风sao女特务之类的电影桥段,是种欣赏与逗弄的混合体。 “总之这些机理呢在临床上是早就弄清楚的啦,关键是你现有的技术能不能去实现。打个比方,你可以用铲土机铲走一座大山,你能铲走一个星球吗?你能给细菌做顶帽子戴,你给原子核也做顶帽子试试?所以至微与至巨这两样,就是考验科技的两个极端。而法术最妙的地方就在于能用宏观调控微观,或者用微观影响宏观,所谓的‘小生大,近含远’。” 说到这里,之前对姚诚表示过关注的那个西装男目光锐利地扫了小羽一眼。姚诚则冲小羽点了下头,像是在说:“别理他,继续吹。” “现如今纳米技术在医药领域已经展示了各种优势……要想到皮米、普朗克、甚至超弦的尺度来运作,就得靠我们法术了。一高兴,指不定连编写这个世界的原始代码都能给起出来,嘿嘿。总之呢,我这项修复技术只是以改变分子结构来刺激干细胞的活性,整个过程算比较简单的,都不需要对原子结构和化学性质进行调整。公主应该可以很快康复。” 心道姚诚你硬要把球踢给我,就别怪我乱打包票了啊?若是实在无法履行承诺,跑,咱俩还跑不掉吗?大不了以后再不来了。 皇帝听完小羽一番云里雾里的高论,显然已无心再搭理那些囚犯。当下安排小羽和姚诚明日进宫,为公主疗伤。 ****** 宴会结束后,心情大好的皇后请小羽和姚诚坐她宫里的马车回亲王府。之前缪亲王已在王妃和儿子的陪同下回家,允佳和曼虹也跟了去。阿尧和怴神还被关在牢里。 皇后的马车为镶金的黑漆木所制,前后共有四个轮子,车辕中部载着车厢的部分向下方弯成弧形。小羽上车时马车的顶棚是合上的,她见今晚夜色好,冲车夫说:“把棚子打开吧。” “是得打开,”扶她上车的姚诚说,“否则不就成了锦衣夜行了吗?” 她回头白了他一眼,入座后将绿色的大裙摆左右铺开,人不如狗的姚诚只能在座位的右端勉强塞下屁股。马车出了皇宫后,小羽伸手从座椅的缝隙里摸出把坠有羽毛和宝石的丝绢手扇,打开了在手里擎着,东张西望地看光景。沿途的行人见状,都指着她议论纷纷。 “是宫里的女眷吗?看着眼生。” “真漂亮,比公主好看。”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姚诚一直在笑眯眯地打量她,“是不是将来也想搬去皇宫里生活?” 小羽的睫毛朝着他的方向舒展开,“你能办到?” “办法,总能找到的。” 小羽对此深信不疑,但摇了摇头,“还是寺庙里更适合居家过日子,女人少。呵呵,终于明白大羽jiejie为啥要把家安在修罗军基地。” 姚诚咯咯地笑出声来,“喜欢寺庙和军队的女人,都……那个、可爱。” 这话没毛病,小羽心道。“对了,你明天打算怎么给公主疗伤?” 此刻马车驶上一座多孔拱桥,周围安静下来。今晚月色明亮,天并不黑,二人头顶是沉静的靛青色蒙着层稀薄的云纱。身下的河流中有跳动的月亮,模样如天上那位的孪生meimei,却更俏皮、更接地气,丝毫不艳羡九天之上的孤高与冷清,宁愿蹦跳在藏污纳垢的河里。 姚诚一直等到马车下桥才回答她的问话:“都说了是‘你’去给她疗伤,我只是你的助手。倘若给公主疗伤的人是我,这一来二往的,指不定身边啥时就会有人因吃醋而发飙,我怎么收场?” 换成别的女孩,此刻定会低下头、红着脸辩解:“谁吃醋了?才没有呢。”小羽则点点头,“算你做事知道掌握分寸。说吧,我怎么给她治?” “之前景萧长老给咱们的那本手印秘籍……”
“里面有修理肌肤的法门?我怎么没看到?” 姚诚将目光投放至河流的远方,“成品没有,不过将其中两个手印结合在一起使用,应该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说着将两只手的十个指头蜷起,拇指藏到食指和中指之间,两只手掌外沿紧贴。“这叫‘不动明王印’,原本是用来保护自身或什么事物,让它不受外力的侵害。现在侵害既已发生,还需一个‘药师如来根本印’。” 姚诚双手结完药师印后,又解释道:“每边四指为月轮,代表四大。两个拇指为‘去二我、人法二空’。拇指来回交叉,便可将四大纳入药壶中,形成理、智、教这三种药。结合上面的不动明王印,能将伤疤恢复到外力入侵前的状态。” “可我只有一双手,怎么同时结两个印?” “我不还有一双手吗?你的左手和我的右手结不动明王印,你的右手和我的左手结药师印,你的真气从你左手流到我右手,在我丹田里走了一遭后再从我的左手回你的右手。” “你发誓,”她忽然严肃起来。 “发什么誓?”他愣愣地问。 “永远都不许和别的女人做类似的事。” “当然不会了,无需发誓。”他这句话语气很淡,淡得天经地义、毫无勉强,让她十分满意。 过了会儿,她问:“手印的结法我是知道了,可机理呢?究竟是怎么实现修复的呢?” “就是你刚刚在宴会上说的啊,通过cao纵干细胞。” “啥?我瞎蒙的啊。” ****** 大概再有十来分钟就到亲王府,小羽忽然由cao纵干细胞联想到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将裙摆收起来,挪到姚诚身边坐,这样马车后座的两个人都挤到右端,重心微有些不稳。 “干嘛?”他紧张地问。 她不出声,先将他的两只手收集到他的大腿上,用自己的双手按住。她的右腿顶住他的左腿,而她自己的左腿朝左边伸开,做好随时从另一头跳车逃跑的准备——如果她把他惹火了的话。 “这个、呵呵,”她说话时双目盯着他胸前的纽扣,不敢抬头与他对视,“手印能刺激干细胞,那么、也能编辑DNA吗?我是说,在成年人的活体里?据说人体的各个特征在DNA里都有对应的基因点位,是吧?比如……” 她抬起头,左手依然控制着他的双手,右手食指在他眉骨下方划过,“能否通过基因编辑把眼窝搞得更深些?给原本淡泊的面相添一丝凌厉?” 她的手又滑过他的嘴唇,“唇线多一些棱角,这些应当都好办吧?我想比较难的是……把年龄倒退九百多岁。” 说完这最后一句,小羽已是弓弦上蓄势待发的一支箭。就像原先小时候同他在一起,她大部分时候是听话的、讲理的。偶尔会起恶作剧之心,一定要做些明知道会触怒他的举动。比如把洗干净的盘子叠在一起,最小的放下面,最大的搁上面,中间还插把刀,刀尖冲外。比如从他新买的一堆笔记本里抽出一本,每一页都拿笔涂满黑线,再偷偷塞回去,等着观察他某天用到那本时的脸色。结局?有时他会生气,有时不会。 而说完刚才那番话,她的心不可避免地砰砰跳个不停。但她的目光不退缩,在他的眼中寻找旧日的影子,老砖屋、筒冠树、小女孩……还有什么?红色的羽毛,顽皮的小鸟吗? “手印,暂时还办不到,”他过了半晌才开口,如同叙述一件同他无关的事,“需要药物。” “那也肯定不是凡间买得到的药,”她打蛇随棍,“佛国里有吗?刚才你不是提过药师佛的名字?” 他没吭声,应当就是默认了。 她松开他的手,再用双臂环抱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试图想象一个成年人在短期内被物理改造的过程。痛苦吗?痛不欲生?又或者对得道者来说,根本毫无感觉。《金刚经》不是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当然,痛也算虚妄的一种。 耳中听他说道:“今天在筵席上老是注意我的那个男人,让我感觉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