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告一段落
大教堂。 刺杀王太子未遂的宁源，正穿着神父服，听一位女信徒忏悔。 “神父大人，我有罪。”女信徒虔诚道。 “我们都有罪，只要诚心忏悔，神会原谅你的。”宁源举着经书，口气和蔼地对这位天天来忏悔的女信徒说道，“说吧，今天你又有什么罪？” “我爱上了不应该爱的人。” 看起来比较成熟的女信徒，双手合十，偷瞄宁源一眼。 “你行动了吗？”宁源熟视无睹。 “没有，但我的心已经完全被他夺去。”女信徒抬起头，眼睛湿润。 “思想无罪，只要谨言慎行，洁身自爱，神会原谅你卑劣的欲情。”宁源敷衍道。 “可是我已经忍不了了，每到夜里，我都感觉恶魔在我耳边低语，我甚至拒绝了丈夫的求爱。”女信徒抬起头，眼神炙热望向宁源，这个一个月前悄然出现的年轻神父，“我罪孽深重，您愿意驱逐我身上的恶魔吗？” 宁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是谁？” “是您，您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女信徒喘着粗气，伸出手紧紧握住宁源的胳膊。 大教堂人数不多，但几乎所有信徒都盯着宁源，看他的下一步动作，眼神充满了与女信徒一样的狂热。 宁源觉得自己就是被盯上，冒着热气的烤鸡，马上就要信徒分食。 “我不是恶魔，但我不得不承认，是我唤醒了你们心中的恶魔。” 宁源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圣器的错。 他举起手，手心散发黄金光辉，霎时间，所有信徒的眼睛都失去光辉，宛如人型木偶。 “所有人，立马离开大教堂。”宁源命令道。 “是。” 信徒们异口同声答道，随即排着队从大门走出。 等正厅空无一人后，一个穿着红衣的老人从小门走出来，笑嘻嘻地宁源说道：“为什么不答应那位夫人呢？她看起来就很有韵味，我保证，她丰满的大腿，会让你登上人间极乐......” 宁源扔掉经书，摘掉十字架，对上个月晋升红衣主教的凯文说道：“确实，屁股大好生养，可以给你再添俩私生子。” “宁，你还年轻，不懂家族传承的艰难......” “别跟我说这些，已经一个月了，我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刺杀王太子失败后，宁源回到了斯图尔特，为了躲避搜查，他接受凯文的庇护，在他管理的教区大教堂，暂时成为一名神父。 虽然宁源压根不懂神学，也说不出宽慰人心的话，但圣器的力量属实好使。 只要伸手，就可以控制对方的思想，让他们忘掉烦恼。 因此，宁源的业务也算的上熟练。 “王太子会在三日后前往穆特学院，发表演讲。你随时可以动手，但我再问一遍，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凯文对宁源的做法很不理解，刺杀失败就失败了，正好收手当个神父，换身份远离贵族争斗漩涡。 公爵的爵位不是那么好坐的，反而跟着自己好好在教会打拼，日后接替人脉和权势，成为最年轻的教皇不好吗？ 为什么还要继续再来一次？ 没看到大街小巷都是你的通缉令吗？就算成功了，也不过是继续当公爵的工具人，天天提心吊胆。 “我出道两年半，只有两次任务失败，一次是你，一次是王太子。”宁源盯着凯文说道，“你献出了圣器，他什么都没给。” 凯文思索了一下说道：“所以你是故意留王太子一条命？你想当国王？” “不是，我一个外国人，当女王夫婿还差不多。你知道的，斯图尔特被一群手持圣器的人把持着，王太子已经是傀儡了。我要把他救出来，然后碾死那群肮脏的小虫子。” 宁源想到当初刺杀时他遇到的场景。 本来靠着圣器，他轻而易举地接近王太子，并借着公爵养子的名分，与王太子相谈甚欢。 他本想制造一场意外，让王太子死的不那么窝囊。但谁想到，王太子视察前线本身，就是针对军官们的阴谋。 “你是说，有人用圣器，在会场大开杀戒？”凯文点点头说道，“就像你控制信徒一样，王太子背后的人用圣器控制军官，让他们排队自杀？” “没错，那群人太猖狂了，若不是我，莱森前线在那天之后就要全线破溃。所以，我才是英雄。” 也正是上次刺杀，才让宁源意识到，圣器的力量有多强大。 会场上的前线核心成员，上级军官，有为年轻人，军事机密部署规划，全部任人宰割。 控制王太子的人，意图用一把火，将精锐人员一网打尽，直接摧毁军事力量的大脑。 “可这跟你这个外国人有什么关系？”凯文笑了笑，“而且你可是被通缉的要犯，说出去也没人信的。” “他们信不信不重要，但我得解决我身上的问题，你没看那群信徒要吃了我？” 宁源自然对斯图尔特没有太大的家国情怀，但他在逃离的过程中，被人用圣器施加了不知名的力量。 导致被他控制过的信徒，会不可避免地产生爱慕之心，以至于会想与宁源“融为一体”。 嗯，吃rou喝血的那种。 所以，宁源不得不继续这场任务，至少在解决圣器的麻烦之后，他才能选择是不是隐姓埋名。 “我不知道圣器会导致这种情况，但解除控制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你知道的，我是说完全解除。”凯文说道。 “公爵的剑在我手上，我会用这把剑杀了那个圣器使徒。”宁源说。 “是吗，那我祝你成功。” 见宁源执着，凯文也不再劝阻，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 “公爵的日子并不好过，他被指控谋杀王储，少壮派的军官正在被调查。” “杀了王太子，自己当护国公？那他二十年前的战争就该做了，何必等到现在。”宁源不屑道。 公爵是战斗英雄，是真正的浴血贵族，在他威望顶峰的时候，逃离外国的斯图尔特王室，是真的差点回不来了。 “外人是不会在意的，毕竟一个对王家来说，一个血统亲缘相近的英雄，总是让人不放心。” “那王太子死了，有一天柯蕾尔是不是就能成为女王？”宁源不懂王位继承法，但按理说，公爵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至少从王宫的家世展览来看，柯蕾尔完全当得起一句公主。 “可以，只要你刺杀王太子的时候，多费点力。”凯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把火烧了王宫，让现任国王，王后死于敌国刺客，其他的不用你多说，自然会有人把公爵抬上去。” “算了，要是柯蕾尔继承女王，那这个国家也没救了。”宁源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是吗，我要是女王，第一个就处死你。”教堂小门被打开，柯蕾尔走进来，盯着宁源愤恨道。 “你不该来这里，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你。”宁源说道。 “我乐意，你这个通缉犯管不着！” 柯蕾尔跺了跺脚，上前给宁源一拳，发泄心中的不满。 凯文也摇头叹气，柯蕾尔冒着危险来见他，结果第一句话就让她回去？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宁源本来想结束刺杀任务再去见柯蕾尔，可谁想到，平常不机灵的她，竟然会懂得一直盯着凯文，就能等到宁源现身。 “没什么！我是来祈祷的！”柯蕾尔气呼呼地回道。 宁源指了指身上的神父服：“我是神父，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柯蕾尔对一旁微笑不语的凯文说道：“哼，老家伙，这种冒牌神父哪里来的？还不赶出去！” “不好意思，柯蕾尔殿下，这是我的失职。”凯文配合地低头，对宁源说道，“宁，我想起来了，第五大道的那位贵妇人，需要你去‘驱魔’，正好你有圣器，就在她家住下吧......” 宁源耸耸肩，转身向门外走去：“好吧，是时候换个藏身点了。” 然而他没走几步，就被柯蕾尔拦住，宁源这才发现，她的眼角有点通红。 “怎么了？”宁源故意问道。 “宁，你是笨蛋吗！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柯蕾尔大叫道。 “你这话让我想起了露娜，不知道她有没有逃出来。” 这一个月，宁源也在打探露娜的消息，可惜王太子的势力不知不觉地蔓延到整个斯图尔特。 就连兄弟会也只能收缩势力，免得被缠上。 “她死了！被人割下脑袋示众！”柯蕾尔诅咒道。 “那我不会不知道她的消息。” “你为什么还要去刺杀王太子！公爵已经说了，没有刺杀他的必要了！” 宁源瞪了泄露消息的凯文一眼：“我不会杀他，我要用他钓出背后的组织，洗刷自己的冤屈。” “胡说，我不信，你压根不在乎什么狗屁荣耀。”柯蕾尔摇摇头，握住宁源的手，恳求道，“我们离开斯图尔特，去你的故乡，没人知道你是刺客。” “斯图尔特就是我的故乡。” 说完，宁源扯开柯蕾尔的手，回到教堂后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做事要善始善终，宁源一直很认可这句话。 三天后。 穆特学院，修养一个月的王太子首次亮相，在这所斯图尔特的最高学府发表演讲。 演讲途中，逃亡犯海尔森·宁再次现身，劫持王太子，犯下滔天大罪。 七天后。 王太子的头颅被送到王宫，公爵震怒，亲自组织抓捕海尔森·宁。 三个月后。 海尔森·宁逃亡公国边境，中途被人杀害，疑似分赃不均。 “宁，这样就可以了吗？” 再过了几个月后，在海尔森·宁的坟墓面前，凯文对戴着面具宁源说道。 “公爵的养育之恩，我已经报答了。”宁源回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直觉罢了。” “圣器有思想，他们会侵占有资格之人的人格，让他们成为真正的使徒。”凯文看着远处掠过的飞鸟说道，“公爵已经不是以前的公爵了，那把剑才是主人。 而那把剑，正在谋求吞噬其他的圣器，你被盯上了。所以公爵会设局捕获你，让你走投无路，深度激发力量，成为他的同伙。” “我知道，所以在刺杀王太子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当初公爵会说要坚持自我？现在我知道了，圣器使徒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就算暂时合作，也逃不过自相残杀。” “那你现在是使徒，还是海尔森？” “我就是我。”宁源把黄金权杖递给凯文，“当个纪念品吧。” “你要去哪？” “去与公爵见一面，然后杀死他。” ...... 宁源醒来，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公爵，柯蕾尔，露娜......全部都是外国名。” 宁源套上衣服，一边琢磨梦中的片段，一边进入卫生间。 然后，就与洗澡的林晓月，透过玻璃窗双目对视。 “不好意思，憋不住了。”宁源毫不在意地掀开马桶，坐在上面，“幸好这是干湿分离的卫生间，比较......” “出去。” 林晓月的声音透过淋浴声，清晰地传到宁源的耳朵里。 “我都放水了，而且这样才更有利用效率......” “出去。”林晓月声音带上杀气。 “好的。” 宁源提上裤子，走出卫生间。 吃饭的时候，林晓月依旧低气压十足，不想触霉头的宁源只好看向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是斯图尔特使团回国的新闻。 “斯图尔特使团此次出行，历经十三个国家，达成贸易、医疗等多领域合作共计五百七十多项，成果显著。 代表团在回国后，受到了现任女王的亲切接见。” 电视画面短暂的切换到，斯图尔特女王接见贵族的场面。 穿着白色礼服，戴着王冠的女王走下红地毯，接受贵族的吻手示意。 “这个女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宁源喃喃道，“晓月呀，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斯图尔特三世。” “本名。” 林晓月瞪了宁源一眼：“没登基前，叫柯蕾尔。” “柯蕾尔。”宁源怀念地重复道，“好名字。” 吃完饭。 宁源去管理局上班，在路过搜查部门的办公室时，他发现自己贴上的联系记号，被人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