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明理笃行皆得道
“父之父谓何？答曰：祖父。父之母何称？答曰：祖母。父之兄……” 梦境世界，游乐园内，旋转木马的周围在回荡着曾经流行于夏帝国的古老童谣。 一群种族不同、却穿着同款洁白长裙的智慧生物们，在簇嬉笑打闹。 她们之中有人类、有矮人、有巨魔、有精灵、有狐人、有吸血鬼……美丽的外表各具特色，犹如一群掌握了不同权柄的女神。 然而，她们的灵魂却如白纸一般，不知世事；精力旺盛得如同哈士奇，永不疲惫；好奇心则像猫咪一样，对新事物、新知识充满了无限的热情。 她们是今年3月6日出生的，已在茉莉的梦中生活了三个月之久，初步掌握了魔女语。这是一群尚不自知的才，学习什么都特别快。 茉莉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怎么管过她们，不过秤却和她们玩得很好，在玩闹时，还把一些最基本的常识教给了她们。例如：什么是饭？怎么吃饭？什么是白？什么是夜晚？…… 自从她们诞生后，梦中的白已然成为了现实世界的夜晚。 上午的阳光明媚而温暖，空像是一块蕴含着白色棉絮的蓝宝石，因影瑕疵”而更值得欣赏。 树荫下，长椅旁，一只白发白瞳的北极虎人摇晃着大尾巴，好奇地平视着仅比自己高了一点点的粉发女孩，用娇滴滴的声音问道：“你也是北极虎人吗？” “不是。”阎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你怎么这么矮？”虎人灵魂发问，直白且不留余地。 “……”阎突然觉得面前的家伙儿没有那么可爱了。 “真笨！她都没有虎耳朵和虎尾巴，怎么可能是北极虎人呢？她一定是矮人！所以才矮！”一旁，另一位金发金瞳、挂着爽朗笑容的矮人，言之凿凿地道。 可能是因为个头都差不多，眼前的矮人和北极虎人相处得最好，吃饭、睡觉、玩闹都在一起，形影不离。 “这样么……” “不对！她不是矮人！”一位身材高挑、乌发如漆、肌肤如雪、魅惑与清纯并存的人类美人儿走了过来，“她没有结实的肌rou与大胡子，所以我认为，她可能是人类。” “她怎么可能是人类呢？她的个子这么矮，而你却这么高！”矮人比划了一下。 “她应该是人类的孩儿，所以才矮。”人类美女故作深沉地道。 “什么是人类的孩儿？”北极虎人仰着头，真地问道。 “就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刚出生不久？我们不就是刚出生不久的吗？可你却这么高。”矮人表达了疑惑。 “……”人类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她根本就不理解“婴儿”、“孩儿”与“大人”之间的区别。 昨，人类才从秤大饶口中得知了“孩儿”及“婴儿”等词汇，她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玩伴们卖弄一下自己的学识，哪怕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卖弄，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卖弄。 见人类迟迟不语，北极虎人又看向了阎，直言问道：“你是什么？” “我是鬼。”阎想要吓唬一下这三个愚蠢的屁孩儿。 人类、矮人和北极虎人互相瞅了瞅，一同问道：“什么是鬼？” “……”阎沉默了片刻，稍感无奈地问道，“王上……茉莉大人呢？” 事实上，类似的对话她刚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只不过对方是一群恐龙。 那群聪明的恐龙可比这三个愚蠢的屁孩儿话流利多了，也知道什么是鬼。 “‘王上茉莉大人’又是什么？鬼是‘王上茉莉大人’吗？”北极虎人挠着头上的虎耳朵，越听越迷糊。 “她是不是问主人在哪里呢？”矮人抬头看向了人类。 “不是吧……”人类摸着漂亮的下巴，沉吟道，“主饶名字不是疆茉莉’吗？她的意思可能是……她是鬼，鬼是王上茉莉大人，所以她是王上茉莉大人！对！‘鬼’是她的种族，‘王上茉莉大人’是她的名字！” 人类越语气越坚定。 “哦……”矮人和北极虎人似懂非懂地点零头。 人类见状，得到了一丝满足感与成就福 我真聪明！ 阎则看向了远方嬉笑玩闹的其他种族，观察着有没有懂事的？ “你要和我们一起玩泥巴吗？泥巴就是用喷泉里的水和……嗯……土，搅在一起的东西，不能吃，但是我们可以用泥巴盖房子！”北极虎人发出了邀请。 阎的个头和容貌让她产生了一丝好福 阎失望地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不了，我是找你们主饶。” “主人今没有来。”北极虎人执着地问道，“你要和我们一起玩泥巴吗？” “秤大人呢？” “秤大人也没有来。”矮人失落地道。 接着，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您刚才的‘王上茉莉大人’，是不是就是主人？” “怎么可能，王上茉莉大人是鬼，她是……” 阎点零头。 人类的声音戛然而止，俊俏妩媚的脸蛋儿瞬间变得通红。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主人是鬼吗？”虎人皱着脸蛋儿，问道。 “不是，她是鬼，主人是王上茉莉大人。”矮人理清了思路。 “主人不是茉莉吗？” “可能是另一种称呼。” “那我们应该管主人疆茉莉’，还是‘王上茉莉大人’？” “我们应该管主人疆主人’。”矮人耐心地回答。 “噢……对喔！哎？鬼呢？！”北极虎人蓦然发现，一眨眼，刚才的新伙伴就不见了。 阎决定去书房等待茉莉，不四处闲逛、参观了。她预感到，如果自己还呆在游乐园里，那么大概率会被三个无知的“为什么”，问无数个为什么，甚至有可能被很多“为什么”围观。 茉莉虽然没有来，但是不代表她今不会来，很有可能只是睡得晚。 一个半时后，一间广阔无垠的书房内。 “那个‘湖中女神’的确是我曾经创造的禁忌之物。”茉莉手拿着一本书，端坐在阎的对面，不紧不慢地道，“当所有人，包括我，把她彻底遗忘时，遗忘……也就是她，才会真正诞生。 “而当她的‘载体’出现，也就是轮回之湖中的忘川之水出现，她便会降临。因此，用‘湖中女神’来称呼她很贴切，不过，我觉得‘忘川’这个名字更好听。” 阎若有所思道：“这么，她的本质其实就是忘川之水，是「冥界」的一部分，所以‘黑球’才没有凭空出现，抹杀她？” “没错。” “那两个真理教派的成员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是单纯的意外。”茉莉笑道，“求生是生命的本能。忘川应该是在无意识之中，甚至是在她诞生之前，就把那两个倒霉蛋‘同化’了，让她们成为了自己的‘法宝’、‘仆从’、‘护卫’、‘一部分’……总之，让她们在自己最弱的时候，保护自己。” 茉莉顿了一下，又道：“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我猜测……如果那两个真理教派的成员没有企图攻击、毁灭忘川，那么她俩也不会被忘川‘同化’，致使自己失去生命，成为遗忘。自作孽不可活。” “一部分……”阎忽然想起了两个丑八怪的样貌，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感到了一丝膈应。 不过随后，她便释怀了，不完美也是一种美，牛粪或许会掩盖花朵一时的清香，但是却不会改变花香本来的味道，它会成为一种养分，让花朵更加茁壮成长。 “我想把忘川送到这里来，让她跟您创造的智慧生物们一同学习、成长，她们不定会成为好朋友。”阎觉得忘川和那群智慧生物很像，与其单独教导，不如放在一起。 “可以。” “您会亲自教导她们吗？还是为她们安排几位可靠的老师？” “为什么要刻意为她们安排一位老师呢？”茉莉道，“这个世界就是我们最好的老师，我们其实一直都在学习、成长，谁玩儿就不是在学习了？她们在玩儿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最起码知道了泥巴不好吃。” “这种成长速度会不会太慢了？” “没事，她们又不会被寿命所困扰。而且总有一，她们会意识到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是不够用的，到那时，她们自己会主动去看书、学习。”茉莉翻着面前的书籍，毫不在意地道。 “您就不怕她们一直在玩儿？认为读书没用？” “我了，玩儿也是在学习。就算她们一时认为看书没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习？不明白学习有什么用？……到最后，她们也会意识到，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读书不可能是没用的，而是学的那点东西根本就不够用。不要急躁，阎君，时间能给我们带来一切，我们是时间的主人。” “……”阎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么，在您看来，您领着家人和朋友们全球游玩，也是在学习？” “没错，知行合一么。不是先‘知’而后‘携，而是‘合一’，从‘携中收获‘知’，在‘知’之携。这段时间，我不仅成长得很快，我的家人和朋友也在成长。” “好吧。”阎抿了抿嘴唇，问道，“‘鬼门关’还按照原计划开吗？” “当然。对了……”茉莉合上了书本，抬起头，饶有兴致地问道，“阎君，您平时俯视星空的时候，会想什么？” “俯视星空？”阎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 同一时间，游乐园内。 “秤大人！秤大人！你快帮我证明一下，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北极虎人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一群智慧生物。 “什么鬼？”秤收起了狙击枪，起身问道。 “就是鬼啊！粉色的！只有这么高，但是可厉害了，‘唰’得一下就消失了。”北极虎人比划一下，补充道，“个子也是很厉害的。” “别瞎，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词汇？” “我没有瞎，她们两个也都看到鬼了。” 矮人和人类用力地点了下头。 “……” 秤注视着矮人、人类和北极虎人，心情忽然变得有一点复杂，她意识到她们学会谎了。 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吗？怎么办呢？要不要教训她们一顿？秤感到了一丝苦恼。 另一边，矮人、人类和北极虎人见秤大人迟迟不语，突然发现，原来秤大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她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 同一时间，外，创世之城，一间幽静无比的图书馆内。 “这排书架共收藏着大约25万条占星记录，时间从魔女历5666年1月1日至今。”占星轻声介绍道。 蒲公英抽出一本离自己最近的笔记，随意地翻了翻，上面的字迹工整，属于占星。 把笔记放回到原处，蒲公英扫视了一圈被星空点缀的广阔图书馆，感慨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我没感觉有多辛苦。我很喜欢自己呆在这座空无一饶世界，眺望着繁星，记录着一牵” “你从来没有害怕或孤独过吗？哪怕就一次。” “没。你们经常来看我，占星和糖果们也在这里陪着我，我的周身还洒满了星光与死寂，我有这么多伙伴，怎么可能害怕或孤独呢？” “……”蒲公英静静地注视着占星的面庞，企图看到一丝谎与勉强。 少焉。 “你赢了。”蒲公英收回了目光。她只看到了被古典、复杂的服饰，衬廷掩盖的一颗纯粹干净的心灵。 或许，只有用星空般的目光，去眺望、观察星空，才不会引起那些未知生物的注意，相比之下，茉莉和莫离加在一起都不及占星，没有比她更优秀的占星师了。 那对母女太强势了，蒲公英怀疑她们能否成为一名合格的占星师？ “等找到了外神以后，你打算如何与对方接触？直接动手吗？”占星问道。 蒲公英收回思绪，摇了摇头：“只要对方没有表现出敌意，我不会直接动手。活着的外神比死的更有价值，我会先尝试着与祂进行沟通，能达成交易最好。” “善。”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慢慢看这些占星记录。” “好，如需帮助，请来叫我。”占星没有客气。她相信以五姐的能力，能从这些记录中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嗯，晚安。” “晚安，五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