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各尽所能
白衣人终于道出了姓名、宗派,姜月华、钟无恙、木萧萧为之一怔,纷纷向叶澄看去,正如他此前推测,这人的确是那玄门泰斗——耀光凌云宗的弟子。 他们四人自小便听说过许多关于这个神秘宗派的传说,却未想到在此遇到该宗门人。 修真界人士皆知,天下八大宗门之中,耀光第一,天雷第二,然而,据说天雷宫虽雄踞天下第二,比起这耀光凌云宗,却相差甚远,更加神秘的是,此宗虽强悍如斯,却远在昆仑,近年来,与中原门派并无往来,他门下弟子,更是极少出现在中原大地。 叶澄几人暗暗惊讶,对那季流云却是愈加好奇,季流云转过头去,看似不想再说一个字了。 叶澄思付,也许说些客套敬仰的话,此人更是厌烦,倒不如开门见山,于是对其说道:“村民到底遇到了什么邪物?” 季流云道:“尚不明确,昨夜暗中查探,恰好撞见你们。” 叶澄继续一一了解情况,这人看似难以相处,却也尽数解答。一番问答过后,叶澄几人得知,如告示中所言,这村寨近日常有村民失踪,至今,已经有五个人外出未归,要么下落不明,要么不省人事,而适才厢房中所见到的两个伤者,便是在山野间发现后救回来的。 根据季流云所说,这些失踪的人皆是在天色渐暗时出去的,如此推测,他们返回时必然已经入夜,极有可能遇到不测,也因此村民们以为他们是遇到了邪祟。 而季流云前日才从昆仑山回来,还未查出什么端倪。 钟无恙道:“我们今夜一起出去瞧瞧,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叶澄看了眼姜月华、木萧萧,道:“你们医治伤者,定有损耗,晚上只我们三人出去即可。” 二女点头赞同,季流云忽看向钟无恙,道:“此间守卫俱是乡勇,若有不测,恐怕难以抵挡,你留下来,我和他去。” 钟无恙本是直爽之人,也未在意季流云的语气态度,他稍加思索,便道:“也好,有俺在此守着,管他什么邪祟妖人,都别想进来。” 几人商议既定,到了午时,墨业已匆匆备了一桌农家饭菜,请叶澄四人入席,而季流云虽也在邀请之列,却未同来。 席间,叶澄等从墨业口中得知,季流云孩童时在此居住,村中还有他的家,至于其他细节,并未多问。 是日夜晚,月明星稀,叶澄随季流云一同出了村寨,正要走出山口,季流云回首对叶澄道:“我去北面,你去南面如何?” 叶澄并无异议,点头道:“嗯!若有发现再以荧符告知吧!”他话刚说完,季流云腾空飞起,径出山口朝北面飞去。 叶澄隐约看见季流云脚下踩着一把飞剑,心中既佩服,又羡慕,他知道脚踏飞剑,遨游天际是耀光凌云宗的一大标志。原本修真之人的修为须达到“返虚”境界,才能凌空虚渡,而耀光凌云宗借助飞剑,即使未达到“返虚”境界,同样能够飞上云霄,除此此外,还有精于风灵的疾风谷,也能无视境界,御风飞行。 叶澄痴痴地看着季流云的身影消失在山头,神色惘然若失,他自己既无法御风,又无法御剑,又要到何时才能飞上天穹。 这时,风皋突然说道:“你不要羡慕别人的能力,练好你自己的本领才是要紧的,那飞天之术除了省省脚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澄恍然,默默点了点头,咬了咬牙,飞身向“一线天”外面奔去。 明月下,大地洒满银光,即使不举灯火,也能看清周围环境。叶澄趁着月光,出了山口,寻到一条南去的小路,于是,沿着此路在树丛阴影中悄然寻觅,如此寻了几里路,也未见有何精怪异灵,索性离了路边,去往幽深山林间查探。 叶澄又行了半晌,来到一座山冈,便跃到坡上,驻足观望,然而月光虽亮,毕竟黑夜,又有树枝遮挡,实难看远。 他正疑惑要往何处去寻,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自西边传来。叶澄吃了一惊,循着笛声缓缓走去,哪知才走了几步,忽感神识不清,昏昏欲睡,那种感觉好似当日在太白镇看见苏林倒下时一样,叶澄暗叫不妙,忽而脑中一闪,想到那“清心诀”,急忙默默念诀,须臾,这法诀果然见效,迷乱之感登时消失,形神皆恢复如初。 风皋传音道:“有人就在前面,已不足一里路程,你先装作失了神志,前去看个究竟,若遇危急,可叫那耀光宗的小子来救。” 叶澄便依风皋之言,假装中了这“迷魂曲”,飘飘荡荡径往西边山坡走去。 片刻之后,叶澄走下山冈,来到一处山坡旁,但见前方一颗松树下面,有一道黑影,手持骨笛,正在吹那要命的乐曲。 那人已在三丈之内,叶澄几乎可以断定,眼前这身穿黑袍的鬼祟之人就是黑曜的人。叶澄默默念起法诀,准备先发制人。 此时,那黑影停止吹笛,缓缓向叶澄走来。 “咦?”那人惊呼一声,几乎同一时间,一道白光闪过,叶澄“寸水诀”疾射而出,正对那人胸前打去。 也不知这人为何有所察觉,竟突然侧身闪避,“寸水”恰打在他的手臂上,他身子一震,被击得转了几圈,跌倒在地,叶澄指诀一挥,又是一击射去,那人匆匆飞身向后跃起,避开了这一击。 黑袍人稳住身形,冷冷道:“你是何人?” 叶澄也不言语,只把右手扬起,剑指一引,重新凝聚分散的水流,继续向黑袍人打去,然而,此番御水比先前两击慢了不上,那人趁机手捏法印,念咒施术,招出一团形似骷髅头的黑雾,朝叶澄急轰过来。 此地附近既无池潭,又无河流,叶澄无水可御,又不敢贸然以自身灵力生水制敌,只能一边左右闪避,一边聚水备用,不想那团黑雾竟像长了眼睛似的,紧追不舍,叶澄忽地侧身翻到一颗树后,那黑雾规避迟缓,猛地打在树上,发出一声巨响。 叶澄松了口气,那黑袍又腾身飞起,把袖一舞,数点寒光疾射而出,叶澄飞身闪避,急挥匕首招架,但听见一阵叮叮铃铃撞击之声,数枚暗器被击落在地。 此时水流重聚,叶澄紧握剑指,轻喝一声,两道水箭破空而出,朝那黑袍人打了上去。黑袍人急忙提刀抵挡。 这时,那人身前忽然升起一道黑幕,把叶澄的水箭挡了下来,叶澄正惊疑间,却见左前方一颗树上闪出一人,这人同样被黑袍笼罩,他jian笑一声,瞥了另一个黑衣人一眼,道:“怎么,连一个毛小子都对付不了?” 他二人互望一眼,便要合力围杀叶澄,叶澄自知难以抵挡,急忙后撤,而他转过身去,正准备逃跑时,忽见夜空中两道金光急速飞来。 两个黑袍人吃了一惊,当即飞身闪避,只听见啪啪两声巨响,那两道金光打在了地上,几乎同一时间,一颗小树被拦腰斩断,枝叶散落。 黑袍人方稳住身形,昂首观望,却见一道白影已逼近下来。 叶澄定睛一看,正是季流云赶到,心中大喜,随即凝神聚灵,准备下一次进攻,而季流云此刻已连攻数剑,把那两个黑衣人打的连连后退。 突然,两个黑衣人怪叫一声,身形向后急闪,随后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季流云收住身形,怔了怔,而后回身看向叶澄,面上闪过一丝不屑。 叶澄望了一眼周围这茫茫黑夜,对其说道:“他们此番被惊动,恐怕不会轻易出来了,我们先回村寨吧!” 季流云点了点头,随即化作一道白光,御剑而去。 月色朦胧,树影幢幢,这寂静的山林中又只留下叶澄一人。 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他为何不送我一程.....” 风皋道:“哼!你只当驾驭飞剑和走路一般轻松啊,常人背着一人奔个一里路,便上气不接下气,更何况是载着一人飞行......” 叶澄回到村寨已是子夜,门楼上的守卫仍在值守,叶澄走到近处,守卫盘问了几句,便放他入了村寨,而他们的态度也似友好了不少。 叶澄进了村寨,守门人告诉他,村长已安排妥当,叫他到季流云家借宿,而其他同伴也都已安排了住处。 叶澄在守门人的指引下,来到季流云的家。 但见,路边的高地上,修着两三间白墙黑瓦的屋子,其中一间房仍亮着灯火,叶澄刚走到土院内,季流云已走了出来,叶澄拱手道:“搅扰了!” 季流云也不多言,只领着叶澄来到一间侧房,掌灯后,季流云道:“若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说罢便回了自己的房内。 叶澄四下一看,这屋虽小,却是干净整齐,只有一床、一桌、一几,叶澄早已有了睡意,此刻倒头就睡,一夜安枕无话。 次日,叶澄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匆匆出了房门,却见正房房门紧闭,那季流云已不在家中,叶澄出了院落,径往村长墨业的家去寻同伴。 还是那村寨角落的清静院子,叶澄转过一户人家便看见那院中,站着五个人,正围成一圈你言我语谈论着什么,当中四人叶澄认得,是钟无恙、姜月华、木萧萧和墨业,而墨业身边还站在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 这女子一身墨绿衣裙,清丽脱俗,举止端庄,在这村野之中,格外出众。叶澄来到院内,墨业连忙招呼道:“叶公子,昨夜可睡得安稳?” 叶澄笑道:“此地十分清静,睡得很好!” “那就好!”墨业脸色一变,问道:“叶公子昨夜与流云可有发现什么?” 叶澄便将昨夜所遇之事讲与众人。 墨业讶然失色,皱眉说道:“这么说来,并不是什么妖邪之物,而是人?” 叶澄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只是如今打草惊蛇,想要找到他们,一查究竟就更加难了。” 墨业陷入沉默,似乎想不通那些人为了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其实不止是他,叶澄他们几人也是疑惑不解。 钟无恙冷笑道:“哼,那些人和妖邪也并无差别!” 姜月华喃喃道:“难道又是他们......他们为何......”
木萧萧道:“怎么哪儿都有他们,真是可恶!” 墨业忽地回过神来,对叶澄道:“既如此,可否劳烦几位在村中小住几日,帮帮我等。”他又叹了口气道:“流云这孩子,虽然出类拔萃,但是性格孤僻,独来独往,我怕他一人难以......” 他身旁那绿衣女子嘟嘴嗔道:“爹!你怎么如此说流云哥呢,他并不是你说的这样。” 墨业笑了笑道:“是是是,你最了解他!”他又向叶澄介绍道:“这是小女心兰,她与流云自**好。”又向其女介绍叶澄认识。 相互招呼之后,那女子问道:“叶公子,流云哥呢,他怎么没与你一起来?” 叶澄道:“今早未曾见到他,不知去了何处。” 墨业冲他女儿笑道:“看吧,这孩子也不招呼一声,便把客人留在屋里,是不是正如爹所言?” 院中一阵欢声笑语,当下这紧张的气氛一时也轻松了许多...... 姜月华和木萧萧留下医治伤者,叶澄与钟无恙闲来无事,在村中漫步,走来走去又来到昨日有人摆摊卖菜的地方,今日只有一个卖菜的小摊,此时更无人光顾,那卖主妇人抱怨道:“这封禁也不知道要到几时,如今不能去镇上售卖,这菜在这里怎好卖出。” 叶、钟二人走过菜摊,见前面有一个卖手帕的姑娘,正看了过来,这姑娘虽荆钗布裙,不施脂粉,样貌倒也清秀,一双眼睛更是清纯似水。 她见叶澄、钟无恙走近,连忙叫道:“二位公子买条手帕吧!”一手拿着一个给他二人呈上观看。 叶澄一看,见一只手帕绣着一株牡丹,另一只绣着一对鸳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叶澄见她眼神恳切,心生怜悯,便买了一条,钟无恙见叶澄买了,索性也买一条。 两人付了铜钱,便转身离去,那姑娘匆匆拜谢道:“多谢二位公子。”钟无恙回头笑了笑道:“姑娘不必多礼,俺可不是什么公子,不过粗人一个。” 他二人走到远处,钟无恙把手搭在叶澄肩上,低语道:“兄弟,我看你是命犯桃花呀!” 叶澄吃了一惊,道:“钟大哥,你,你胡说什么!” 钟无恙笑道:“俺哪有胡说,先说那姜月华和木萧萧两位妹子,他们似乎都对你有意思哩,还有方才这卖手帕的姑娘,她分明偷偷瞄了你几眼。” 叶澄讪讪道:“哪有此事,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钟无恙哈哈一笑,拍了拍叶澄肩膀,这时,他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们两个遇到什么开心事,说来听听!” 叶澄回头一看正是姜月华、木萧萧二人,钟无恙看了眼叶澄,对木萧萧笑道:“没什么事,不过是随意闲聊罢了!” 木萧萧一脸怀疑,正要追问,钟无恙摸了摸后首,一跺脚失声叫道:“对了,村长托俺修葺围墙,险些忘了,俺先行一步。”说完扭头快步离去,走到远处还回首看了看叶澄。 木萧萧狠狠瞪了一眼钟无恙,又看向叶澄,道:“叶师兄,你怎么脸红了?” 叶澄连忙回道:“没,没有......”他只觉心中急跳,面颊微烫,一时尴尬不已。 姜月华道:“萧萧,你别不依不饶了,我还有正事要说呢!”木萧萧听了只好作罢。 叶澄总算松了口气,听到姜月华又道:“叶师兄,那伤者仍需几日医治方能苏醒,我与萧萧恐怕需要在此逗留几日,追查黑曜及神农鼎之事,恐怕要多劳你费心了。” 叶澄摆手道:“姜师妹放心,我本来也想查个清楚,况且你们救人要紧,此事我责无旁贷。” 他们又互相问询事情进展,此时,忽跑来一个中年妇人,叶澄扭头看去,那人正是前日在村长家照顾伤者的家属,那妇人跑到近处,道:“二位姑娘,我儿又说胡话了,请二位过去瞧瞧吧。” 二女辞了叶澄匆匆赶往村长家去,叶澄本欲同行,然而适才已允诺追查黑曜,想来此刻无事,于是径出村寨,去附近查探。不想,他寻至午时,仍一无所获,暗自思付:“村民多为夜晚失踪,或许那些“邪祟”白天不会出来,不如今夜再同季流云一起出来寻找......” 叶澄回到村寨,恰遇到季流云,便与之相约。入夜之后,他二人出去查探,直寻到午夜,却连个人影也未瞧见,只好赶回村寨。 此后两日,叶澄白天找僻静处修炼《神水诀》,夜里便与季流云出谷查探,而姜月华、木萧萧则医治伤者,一丝不苟。钟无恙也没闲着,他的确在帮助村民修补围墙,着实任劳任怨。 两日后,叶澄虽未寻到黑曜踪迹,却把那神水诀最后两篇——丈水及引水学会了,这日,在姜月华及木萧萧二女的医治下,两个伤者也醒了过来,一番问询之后,终于了解到一些实情。 午后,墨业便找齐叶澄几人,至其家中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