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魔魂依旧,转世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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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离魂去魂不归,血rou腐,白骨枯,陷入幽冥本源散。 就连rou身都陷入轮回之中,一点一点被虚冥中力量消磨,只剩下一堆枯骨不散,不知要被带去何方。 “从此以后,你不是我,我亦不是你,命运如何,皆看你的造化吧!”一声声哀叹后,道道神光骤降,把一堆白骨卷裹,瞬时隐去。 而留在虚冥中的幽魂,很快也找到了离开虚冥的道路,即将得来新生! 黄沙漫天的世界,混浊空气使人难以呼吸,每寸空间都被大道之力影响,变得难以生存。 但此时,一堆白骨突从虚空中钻出,大道神光笼罩,虚空中所有力量盘踞向白骨,逐渐塑造血rou,内脏经络,甚至有一百零八道窍xue盘踞灵气旋涡,分散身体大小经脉各处。 男人神眸凌天,面色坚刚,修长身躯竖立而起,皮肤表层似有细密金鳞隐现,强大的气息抬手可毁天灭地。 “你你你……你不是他,你……” 这时,婴妍灵体跳出,震惊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不是她的主人江瑚。 “我借他白骨塑造rou身,我与他之间仍有牵连,他魂已入轮回转生,终有一天会回来,你只需等待。”男人话音铿锵有力,每一道字音吐出口,似可言出法随。 婴妍难以置信,说道:“原来,原来都是真的,他真的是某位大能转世!” 男人并不多说,手掌展开,将婴妍收入符纹空间,他不做停留,一步跨出粉碎空间,便已到了森林中。 而男人出现的位置,正好拦在一个正在飞奔的人路前,喝声道:“停下!” 果真是言出法随,那飞奔逃窜的人跨栏般的脚步定格空中,居然就这样被禁锢住了,一身黑衣裙固化,伤口停止血流。 而这逃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入魔的蝶珊! 此地不是别处,正是天地道界浊魔地界。 男人居然带着江瑚一具白骨到来这里塑造rou身,甚至还找上了蝶珊! 他到底是谁? 他到底要做什么? 缓步走过去,男人将蝶珊放下,紧紧的揽在怀里,坚刚面容柔情神色悲哀,轻抚着蝶珊脸颊血色:“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次转世,你还是逃不过同样的命运……” “jiejie,我回来了,你好好休息吧。” 蝶珊躺在男人怀里,怒睁的眼睛缓缓沉下,竟真的睡着了。 “哈哈,道友干得好,速速杀了这个魔女,万不能再让她跑了。” 数道人影惊现,为首之人居然是魔泊劫狱珰沪矶! 当初,江瑚分魂到来天地道界求援自救,后为了抓马度支,发生一系列的事,在浊魔地界发现蝶珊,可蝶珊已经入魔失了心智,不得已江瑚分魂侵入蝶珊识海,保护她也是控制她。 之后的事,蝶珊发疯发狂,得罪珰沪矶,江瑚分魂力量消耗巨大,不仅没能控制住蝶珊,甚至还遭到了浊魔地界许多人的追杀,几番逃亡,在这魔灵森林中打转。 “你不是我!” 异变突生,魂影从蝶珊身上浮现,正是江瑚当初轮回转世的一道分魂。 看着眼前男人,江瑚分魂有几分感应,这男人的rou身相貌虽然不是自己,可这具rou身内蕴藏的本源却属于自己。 只是,rou身中的灵魂却是别人! 男人并不惊讶江瑚分魂的出现,突然抬手探入虚空,轻轻那么一扭,霎时,整个浊魔地界仿佛发生了大地震,空间震荡,浓重杀意弥漫,穿透每一寸空间降临到不同的地方。 就在当场的珰沪矶一众人,突然rou身爆裂,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灵魂就被炼成了一道极其纯碎的魂力。 而在浊魔地界不同的地方,上演着相同的事清,不论是人还是动物,rou身被碾碎,灵魂被淬炼,便是主道境都无法抵挡虚空中穿透而来的力量。 不过,男人并没有赶尽杀绝,释放的力量稍微迟滞,便见浊魔地界许多道碑虚影降临,一闪而去。 飘飘荡荡的,无数灵魂飞落男人手中,凝聚成三团洁白魂力光团。 不由分说,一团魂力飞落江瑚分魂,令分魂力量迅速恢复,甚至要比来到天地道界之时还要强大。 “你居然屠灭一界之人,用他们的灵魂献祭,你想干什么?”江瑚分魂并不感谢眼前这个霸占自己身体的人,更不畏惧他的强大,反而震惊这男人要做的事。 “把蝶珊给我,你别碰她!” 只见这男人目光看向蝶珊,悲情神色难过,扶正蝶珊,一只手掌拍在蝶珊天灵盖,刹那间便将蝶珊rou身毁去。 江瑚想阻止都来不及,因为他的分魂被禁锢住了,只能看着蝶珊被这男人杀死,抽取灵魂。 “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不论怎么样怒喝,被禁锢的灵魂分毫动弹不得。 而那男人又一指点在蝶珊灵魂上,把蝶珊灵魂分割成两道魂,分别投入魂力光团中,随之轮回道法送走蝶珊的一道魂,另一道魂却是交给了江瑚。 “你真身本该死去,所有一切也本该就此结束,可是我不甘心,我好不容易在这一世找到了他们,我怎么能让这一切成为过去。” 男人话音沉重,继续说道:“所以,我将你的主魂送入轮回转生,借你rou身到此,便是为了救她。” 此刻,禁锢已经消失,江瑚分魂心有所感,手中这团灵魂,是一道纯粹的魔魂,和蝶珊唯一的联系,便是她们是同一个灵魂,存在着共生关系。 但,魔魂绝不是蝶珊! 江瑚突然明白过来,说道:“你把蝶珊本魂与魔魂分割开,让她本魂轮回转生,却把这道魔魂留在这里。” “你,你是要我带着这道魔魂,不让魔魂和转世蝶珊相见,如此她便能解脱了!” “不错!”男人说道:“我只希望,这一世的她不要再经历相同的命运,我也只有这么做,等到转世的她变得强大,这道魔魂便会自然消弥,不会伤害到她,而你只要在这里守着魔魂,等待你的主魂回来。” 男人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又说道:“我以我分魂轮回转生,经历几千世轮回,从而诞生了属于你的灵魂和意识,让你经受这许多痛苦,你是为了我才经受这些苦难,这本不该是你的命运。” “既然如此,你欠下的债,便由我来替你还,那些为了救你而下落不明的朋友,我会帮你找回来,让你经受了这么多痛苦,终有一日我会给你更好的补偿,你便在此守着这道魔魂,直到她自然消散。” 话落时,男人挥手布下一道金幕,笼罩整个浊魔地界,将此地封闭,任何人不能出入。 随之,男人身影隐入虚空,居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完全不会被道碑规则秩序限制。 “我只是我,我不是你,我不信!”江瑚分魂喃喃自语,看看怀中魔魂,他更恨自己的无能:“轮回转生,那蝶珊还是蝶珊么?” 抱着魔魂游荡在森林里,他把魔魂封存在山洞里,从此以后便这般每日每夜的守着。 虽然,他很想知道自己主魂还能不能回来,蝶珊的灵魂又去了那里,还有许多忘不了的人,放不下的事,这些无不让江瑚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 但江瑚不敢离开,他需要等到魔魂自然消散,只能等待着! 似乎过去很久,正当江瑚分魂在山洞外一如既往徘徊时,被封闭的山洞内的魔魂传出一道悠悠荡荡的虚弱声音,那很痛苦,呻吟着,哀喃着,似乎饱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有着诉不尽的苦楚。 “求求你放我出去,我好痛,我好疼……” 时长日久,山洞内的声音居然能说话了,似乎她不仅没有自然消散,还在逐渐的异变壮大。 而每天听着魔魂痛苦呻吟,求情叫喊,江瑚又想:“为什么,你不能直接消灭这道魔魂,却要让我在这里守着她,难道魔魂中还有属于蝶珊的意识……” 似乎是老毛病又犯了,几次,江瑚都忍不住要进入山洞去看看,甚至是想,万一魔魂中还有属于蝶珊的意识,这样囚禁着她,岂非在故意折磨她。 魔由心生,人的欲念一起,魔便会越发壮大,以人心欲望为食,情念为道,在不知不觉中把人吞噬。 为什么那男人离开时要封闭整个浊魔地界,便是因为要隔绝他到此,人心中情欲滋养魔魂。 只是谁又能想到,这里有一位心思复杂,欲望弥天之人的灵魂。 江瑚的情欲,恐怕比任何人都要多,要大! 他留在这里,日日想心里事,便是以情欲日日投喂魔魂,江瑚心中想什么,魔魂便怎么样去成长。 终究在这一天,江瑚分魂站在自己筑起结界的山洞外,苦情说道:“我不能放你出来,我不能再让你伤害她,这一世我们活的都太苦了,我们不能再牵连下一世的我们,我不能……” “江郎,江郎我好痛,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呜呜……”幽荡魂音穿透心灵,悲苦求饶,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就仿佛她在被人凌迟。 “求求你江郎,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快死了,你不救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蝶珊了。” “江郎,我好疼,救救我江郎……” “我不能……”江瑚话音狠绝提醒自己,不要被骗,甚至凝化净渡清静照心镜自明自醒,以大道之力封闭自我。 “你以为那人真的能分割开我的灵魂,我的意识么,你以为我消弥了,我转世的那道会怎么样,你被骗了……” “江郎,救救我,珊儿好疼……” 日日以江瑚欲念为食,魔魂早已深中江瑚心魂,痛苦呻吟声越烈,逐渐变得绝望。 “母皇,珊儿好害怕,母皇……” 她不求这个铁了心的男人了,一声声哀呼,呼唤着母亲,魂音断续,渐渐虚弱,点点的湮灭! 而江瑚内心虽然很痛苦,使魂体都在扭曲,可他始终不为所动,隐忍着,绝情等着魔魂消弥。 只是江瑚的念头不止,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再也听不到那痛苦的魂音。 “她,她消散了么?” “那是不是代表,转世的蝶珊已经想起了自己是谁,她会来这里么?” “我的主魂又在哪儿,她看到我这个样子会难过……” 一股股念头止不住思想,越想越乱,乱到周身大道之力散去,内心乱到不知不觉解开了山洞结界,一步步走了进去。 他当然是要去确定魔魂是否消散,唯有如此他才能想办法离开这里,去寻找主魂,寻找蝶珊转世。 至少,江瑚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我们都已经转世轮回,那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么?”江瑚仍在想,太多事情是他放不开,也解决不了的。 山洞里除了黑暗就没有别的,魔魂似乎真的已经消散了。 兜兜转转,江瑚魂体离开山洞,却根本没发现,作为灵魂体的他,此刻居然多了一道影子! ——————————————————————(轮回分割线) 母亲的怀抱中,小婴儿用力吸吮rufang,争取吃到更多的奶水。 小小的婴儿,就好似一个无底洞,母亲的奶水都没了,却还是喂不饱她的大胖儿子。 “嗯,这小子也太能吃了,也不知道给他爹留点,唉!”旁边,黑袍男人笑嘻嘻看着母子,似乎都要流口水了。 “滚!”母亲呵斥,方正的脸英气逼人,像个母老虎凶恶,遮掩胸襟说道:“还不去给你儿子找个奶娘,就我这点奶水,估计能把你儿子饿死。” 男人贫嘴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上哪儿给他找奶娘去,等两天,到了蜃楼王城就好了。” 男人打开窗,原来一家三口在一艘船上,海风激烈,很快要下一场暴风雨。 而女人抱怨道:“漂泊这么久,都快忘记陆地什么样子了,叫你别搞我,偏要把我肚子搞大,害得我在船上就生了他。” “就算到了蜃楼王城怎么样,我的儿连个海民身份都没有,可怜我的孩子……” 男人一双鼠眼微眯,居然还有脸抱怨:“谁让海上寂寞,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你以为我会碰你,谁知道这么准就中了……” 女人目光怒瞪,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狗男人,把握从家里骗出来,现在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当年你花言巧语,说什么带我去蜃楼王城享福,可是你……” 咔嚓! 咔砰…… 不等女人话说完,突然一声惊雷,船上发出一声巨响,船身开始剧烈摇晃。 男人也顾不得跟女人争吵,立刻冲出船舱,却见船帆立杆断裂,砸坏了右船舷,船底进水了。 海上的暴风雨说来就来,可谓是天昏地暗,巨浪翻涌,这船马上就要沉了。 “所有人注意,快准备逃生船……” 船上水手慌忙,两三艘小船已经抛下海。 男人立刻跑回船舱,还算有几分良心,带上妻子,就要上小船。 可是这要命的关头,人心丑恶无疑,便是男人动武力与他人争抢,却只挤出一个位置,小船极速下沉,水线已快要淹没小船,不能多坐人了。 这时,男人站在小船上,仰头望着还在大船上的母子,忽一个转头喝道:“快走,走走走……” 就这样,母亲抱着孩子站在船头,愤怒惊恐,无助而绝望的看着男人渐渐漂远。 而其他的救生小船早就远离大船,即便有一艘人并没有坐满,可他们头也不会的逃跑。 咔吱—— 甲板开裂,船身塌陷,逐渐向着深海沉没,船上还有许多人,纷纷跳下了海。 可母亲怀里的孩子还没有满月,又怎么经受的起风水浪打,母亲在船上找了许久,她把儿子放进了一个木桶里,转而跳下海。 一个巨浪怕来,一切都在黑暗中覆没! 雨后海上更显清新,炽烈的阳光炙烤白沙滩,冰冷海水浪潮汹涌,推着许多残碎的东西涌上海滩,岛上土著便趁着这个时候过来收获又用之物。 一对十岁的小兄弟,一前一后扛着一张大网,他们把有用的东西全部放在网里,今天已经收获颇丰。 “诶,哪里还有一个桶,看上去没漏,正好拿回去。”前面走的孩子眼尖,放下网跑过去。 “我滴妈耶,快来看呀,这是谁家的孩子呀!”男孩惊叫,引来他的小兄弟。 木桶灌了一桶底的雨水,小婴儿坐立其中,半个身子被淹,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 两个男孩抱着婴儿回了家中,岛上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赤脚大夫正给小婴儿检查,村中长者却在派人外出通报王城。 最后,婴儿活了下来,被送到蜃楼王城,一过便是二十年! 岛屿偌大,城邦百里,独栋建筑不少,白石搭白楼。
海涯上城堡高墙有窗,往里看黑漆漆,好似座牢狱。 而内部,巡逻卫队皮甲钢刀,一批批穿过走廊,巡查着一个个铁门上锁的房间,这里却是一座机密档案库。 身穿白袍之人每两人一组,穿梭房间,将一卷卷秘辛档案取出存放,互相监视,小心提防。 其中,一个看上去病怏怏的人,手帕掩住口鼻,不停的咳喘,好似随时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憋死过去。 只是,这人还很年轻,二十岁年纪面色苍白,却是个肺痨鬼! “我的韩叉叉老哥,不行你就回去休息吧,一直这么咳,你不怕死,我都怕你把肺痨传染给我。”背着一袋子机密档案的另一位青年离肺痨鬼远远,满脸嫌弃。 其实韩叉叉叫做韩爻,他正是二十年前遇难的孩子,在蜃楼王城吃百家饭长大,能活到今天,并且在三年前讨得蜃楼王城机密档案库做个存取官,已是不易。 韩爻咳着说道:“咳咳,少废话,怕传染你自己先走,我这还有两个档案要存。” 韩爻神色阴沉沉,也是因为这死不了又治不好的病拖累,大好青年,成天郁郁寡欢。 存好了两个档案,韩爻便离开了档案库,回到自己休息室。 其实这只是一间放着木板床的小屋子,韩爻这么一个肺痨,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平时就连同僚都不愿意靠近他,上司特地划分了这么一间休息室给他,还是因为害怕他把病传染给别人。 看看窗外光线,班点时间快到了,韩爻换下白袍,青衫落摆,围巾缠头裹面,一个人离开档案库,直往王城禁军校场。 “呦,这不是韩叉叉,怎么着,上次没被打死,这次还不死心来找揍啊!”校场上人多,有几人认出韩爻,相互一丈来嘲笑。 可韩爻不理会,直接找上教头,一位五十多岁,身穿黑盔甲的长胡子男人。 “唉,你怎么又来了,说了你气息不足,没法子修炼,怎么就是不死心呢。”教头看到韩爻,也是满脸无奈。 韩爻说道:“我还想试最后一次,请李教头布幻。” 修炼一词,可以代表很多东西,但不论在哪儿,每个人都需要修炼,修炼本事,修炼自己心境,修炼生活。 韩爻自然不想放弃修炼的机会,自他记事起,虽然体弱多病,但没有一天放弃。 “这都多少个最后一次了。”李教头虽然不耐烦,但还是走过来,伸出手。 韩爻递出巴掌大小的满满一袋子银沙,面无表情,似乎已经理所当然。 这就是他修炼的代价,付钱! 随之,李教头带着韩爻去了室内武厅:“总是这么收你的钱,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记住,这可是最后一次。” 紧说着,离教头口吐彩雾,雾气瞬间布满百平米武厅,彩雾中光幻陆离,幻化出海市蜃楼般的光影,韩爻置身其中,立刻放开身心感受。 这便是这个世界修炼之道,布置幻境! 幻影似真,韩爻一步迈出,立刻身陷海水之中,随浪漂浮。 彩雾幻境变化如梦中不定,上一秒还在海上漂着,下一秒就到了云端下坠,变化之间,韩爻目不转睛,似乎有了什么感悟,便微微的深吸一口气。 “咳咳咳……” 可是,作为一个肺痨鬼,但凡动气,肺都像是炸了一样疼,一口气憋堵上不来,可能就会死。 听见韩爻咳喘,李教头立刻停手,大口一吸,彩雾吞入腹中:“都说了你不行,偏要试,半点灵气都吸含不住,怎么布幻。” 韩爻已经咳的直不起身,根本不在乎李教头说什么,目光中略微带着一抹绝色。 “我咳咳,我听说主道境修为,可将幻境变化真实,各种变化随心所欲,人处其中会受幻境力量影响,可治病救人,任何疾病都能被治愈,是真的吗?” 李教头皱眉说道:“你要真的碰上主道境,不用幻境,主道之力便能治好你的病,只可惜,主道境上哪儿找去,你呀就死了这条心吧,别再这么浪费时间和金钱,趁活着好好享两年福不成吗。” 要说人的追求,就有些可笑了,攒钱的时候,想着未来自己能买个车,买个房,只是真等到了有钱,买了车房之后又发现,这并没有当年想象的那么美好,我吃了那么多苦,现在钱全都花完了,欠了一屁股债,还要继续吃苦挣钱,享福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而等到死的那天,这个人就会有遗憾,会想,苦了一辈子,我还没享过福,我不想死,还有那么多好东西我没有享受过,“嘎嘣”就怀着遗憾死了! 有意思吗? 有些人,信生不信死,可有些人相反,信死不信生;可我们到底该怎么活呢? 韩爻知道自己该怎么活,只要不死,就要想办法活下去,治好自己的病。 夜黑,却有人长说海上月迷离,美的不可方物。 但有时候,海上也会没有月,无星无月! 这一夜阴沉,韩爻反回了档案库,却被巡逻卫队拦住。 “哦,韩叉叉呀,好像不是你值班,来这里干什么?”小队队长问道。 韩爻说道:“家门钥匙落在休息室了,我过来取咳咳咳……取一下。” 韩爻一咳,人见人怕,卫队十几人后退了数步。 卫队队长说道:“快去快回,别到处瞎走,规矩你懂。” 行走在长廊里,灯也没几盏,韩爻在这工作了三年多,就如同鬼魂,轻车熟路来到了档案库最下面一层。 而这里存放的是蜃楼王城最大的禁书书库! “我叫韩爻,今年二十岁,二十年前一场海难,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但是如今,我得了重病,我想只有修炼才能把我的病治好,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一重重紧锁的铁门拦路,可韩爻却从鞋里拿出数把钥匙,穿过铁门,避开机关,静悄悄来到一排书架前。 他没有在这里看,而是把书一页一页撕下来,藏在身上各种各样的地方,肛门是最好藏东西的地方。 然后,韩爻锁好门,大大方方拿着家门钥匙,一步步走出档案库,到了大门处,主动接受守卫检查。 只是,所有人都嫌弃韩爻,即便是负责检查的守卫,也只不过象征性的嗖嗖衣兜,摸摸袖子裤腿就放行了。 韩爻迅速离开档案库,就趁着这漆黑的夜,离开王城,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二十年,却被他人嫌弃二十年的地方。 海岸,港口! 韩爻偷了一艘小船,什么都没有准备,离岸,向海外漂荡而去。 整整划船划了一夜,肺痨病缠身,迫使韩爻向着一座小岛靠近,藏船,隐匿行踪,取出从档案库偷来的东西。 那是本禁书,一部以残害他人壮大自身的血术,这也是韩爻唯一的希望。 至少他自己这么觉得! “要一家祖孙三代的鲜血为引才能修炼,以此补充我的气血。”看着书上的阵势,讲解,以及需要的献祭祭品,一抹绝狠之色浮现苍白面上。 这世上唯一不缺的,或许就是人心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