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知离别,人憔悴、未离别,心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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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本来就不着调,现在怎么还被色迷心窍了,自己命都不要了,真是……”这就是任朗的取笑之言,把江瑚说的一愣一愣。 江瑚回怼道:“您不也一样,为了我干娘,跑到东境去杀安日王,最后差点就死了。” “嘿,我和你能一样么,我是自愿的,你是被色迷了心窍,你小子真傻假傻,当初诓我做你师傅那股子激灵劲儿上哪儿去了?”任朗直言,非要把话和江瑚说个通透。 不让江瑚张嘴,任朗接着道:“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庐恒坚不杀你,是因为他不想和锦丽撕破脸,只要你走,事情还可再变,所以庐恒坚最后还要帮助你领悟大道。” “而这两个月来,我们都不搭理你,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你若是不走,庐恒坚必杀你无疑,也因为锦丽对你的愚蠢大感失望,我是不想你死,那天蝶珊去找你是想和你到别,只是这丫头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又试你一试,果不其然,你上勾了。” “现在,一个蝶珊就把你魂儿给勾住了,庐恒坚若是知道,他放了你你不感激不走,反而还要和他对着干,你还有命么?” “你说,你这还不叫色迷心窍,叫什么?” 又被任朗说的一愣一愣,江瑚整个人都傻了。 “不,我不信蝶珊会这么利用我,这事儿肯定是巧了!”江瑚的话斩钉截铁,一言否定任朗的想法,自我安慰。 “呵呵……”任朗干冷笑两声,说道:“你以为身处锦丽和蝶珊那种高位,身不由己是怎么来的。再说回来,现在你已经下定决心和庐恒坚对着干,他要杀你,这件事情还能改变么?” “你这个不着调的混小子,又一次把自己送上了另一条绝路!”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即便任朗说的都对,江瑚也已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可事情已经发生,决定已下,无力回天。 江瑚不得不问,说道:“你和娘是怎么打算的,真像蝶珊说的那样,要和庐恒坚拼死一战?” 任朗叹气,说道:“不然呢,现在这局面,一切都要看我和锦丽联手能否胜过庐恒坚,不然咱们就是栓在一条线上的蚂蚱,随时都能被庐恒坚碾死。” “你可别怪我这当师傅的没提醒你,赶紧把你武道境界升上去,降低道界规则对你的压制,否则打生打死死掉了,连跑动跑不了,就别怪我们了。” 江瑚沉默,昨天晚上被蝶珊给迷的神魂颠倒,确实没往这上面想,现在一想,好像必死无疑。 但江瑚决定说道:“不管怎样,现在我都已经参与进来,为今已无退路,您还是要助我一助。” 任朗明白江瑚要自己干什么,问道:“说说看,跟庐恒坚一战,悟到了什么?” 江瑚说道:“武道之力其中包含着一股活力,于人身体而言大有裨益,现在我才懂,这股活力感,其实就是人体内的气在运动,因此武道之力与气合,而后贯通精神,正所谓精气神三元合一,再加上您的动、静、变、化、御五字真言,武道境界便圆满了。” “说白了,返璞归真!” 这也是江瑚想了许久才明白的道理,当日面对庐恒坚最后一击,江瑚觉得那是庐恒坚的元神道体,可现在才明白,那是庐恒坚的精气神融合武道之力凝成的大道化身,那一道大道化身便可代表庐恒坚与武道,两者合一! “深了……”任朗摇头,说道:“庐恒坚助你悟道的方式太强横,他把他自身所有感悟融合,一下子呈现在你面前,小衍道境的境界感悟,对你而言悟的太深,若不是如此,你武道境界应该已入主道。” “啊?”听了这话,江瑚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其实,有的时候一个人悟得太深未必是好,那会让你迷茫,失去追求,失去动力,而后在了无生趣中自我毁灭。 人活着,还是要有点追求的,不疯狂的去追求,怎么活下去? “您能不能引道碑助我破境?”江瑚直问。 任朗说道:“不能!” “为什么?”江瑚急了。 任朗斜眼看江瑚,道:“你小子要是破境跑了,我怎么跟锦丽和蝶珊交代,你把这局搅得像是一片泥潭,怎么着也等把庐恒坚解决了再说。” 任朗这话说的,一边催促江瑚破镜,可又不帮他,这不是吃饱了闲的。 “再说?”江瑚愤恨道:“到时候死哪儿都不知道,还说的上吗。” 任朗道:“你自找的,活该!” “我……”江瑚没话说了,自找的,活该啊! 走了,江瑚不想再和这个不靠谱的师傅说话,转而来到东宫。 “太子妃,不知您有何吩咐?” “叫我驸马!”江瑚把蝶珊的七个贴身宫女叫来,转面笑道:“嘿嘿嘿,你们七个对蝶珊可真是忠心不二,必定很了解她,跟我说说蝶珊的过往,详细描述。” 江瑚能有什么坏心思,不就是想着,都已经和蝶珊做实了夫妻之名,那也该好好了解了解她了。 七大宫女面面相视,犹豫要不要和驸马爷说说自家殿下,可又不太敢背后议论。奴才怎么能背后议论主子呢。 见七个宫女都不说话,江瑚沉声道:“小朱姑娘,你们七个中你最年长,我听蝶珊说也是你跟她时间最久。而昨晚发生的事,相比你心里也清楚,我和蝶珊如今的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小朱还是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给姐妹们使眼色,转而说道:“是,回驸马爷的话。其实,殿下这个人很好的,别看外表高傲骄横,甚至有点…有点做作,但那都是因为殿下自幼身处的位置太高,不得不如此,后来慢慢就成习惯了。” “殿下十岁那年,我就陪在殿下身边,殿下身边没什么朋友,和陛下学武很苦,殿下就变得更加孤单,有时候受伤了,心里面难受也不和别人说,也正因此殿下比别人都要强。而有的时候,殿下气性确实不小,可殿下从不会因为生气而随意加怒于我们……” 眼看小朱一个人说,另外六个也憋不住话了,一个接一个,把她们认识中的蝶珊给江瑚娓娓道来。更多的都是说蝶珊的好。 蝶珊这个人,若不是自幼身处高位,又被她母皇寄予厚望,否则绝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她,只会以不同姿态面对别人,试探,防范,高高在上的喝令。 在江瑚理解看来,蝶珊应该是一个绝不天真,却烂漫的女孩儿,随着成长她应该变得聪慧,而又爽朗性子。 “她已被那些所谓的重任压迫太久,致使有今天的她,因为看不透局面,人心,为了避免受伤,所以她才会用不同的姿态面对别人,显得高高在上,装模作样,逐渐变得让人看不透。” 江瑚明白,环境,自幼接触的人和事,会对一个正在成长的人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 人的成长,一旦被这些东西改变性格,绝不是所谓的知识,财富一类东西能够改变。即便是情感,也不会轻易改变这个人。 “你要做一个高处不胜寒的人,孤独寂寞的人,但你现在还不是,也还好不是。”江瑚庆幸,自己能在蝶珊最好的年华遇上她,没有迟到。 若晚一些遇上蝶珊,就不会有今天。 夜,一个迷人销魂的午夜! 总算是把蝶珊盼了回来,江瑚不由分说把她带到寝室,更不讲道理的把她抱到像火炕一样大的大床上,幔帐彩纱垂落,飘飘晃动,大红绸缎被褥,就像是新婚夜那晚。 不过,今夜寝室内只有江瑚和蝶珊二人。 “你干什么,告诉你,我已快要累死了,明天还有很多朝政等着我处理呢。”蝶珊躺倒,懒得跟江瑚反抗。 江瑚为她摘下发饰,褪下外袍,说道:“别想歪了,我就是想和你独处,看看你而已。” 这种话,蝶珊才不信,问道:“你想怎么个看法,像昨晚那种?” 江瑚只觉得喉咙发干,却按耐下自己的冲动,说道:“要是昨晚那种,再好不过,但我觉得你应该没有力气再在我面前弄舞,所以就这样看。” 褪去外衣,让她枕在自己腿上,江瑚贱笑着,道:“这么好看的人,实在看不够。” “麻烦你把嘴闭上,我要睡了!”蝶珊眼皮在打架,可又强撑着,彩瞳注视江瑚好一会儿,她居然变得十分精神。 “姓江的你好坏,知不知道我们是新婚夫妻,记不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干了什么,你就这么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痒痒。” 蝶珊并不是那种会在关键时刻羞涩的女人,起身推到江瑚,骑在他腰间。 反手解开内衬衣衫,深紫色肚兜,几片小小荷莲粉嫩,蝶珊犹豫一瞬,便随手解下。 白昼灯光下,光洁胴体散发无上辉光…… “诶,我们没要求你做什么,你自愿的。”江瑚面色顿红,目光发直,却收敛起冲动的心。 蝶珊捂住江瑚的嘴,道:“求求你不要说话,我恨你这张嘴,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选择服从我,还是征服我?” 江瑚摇头,拉开她的手,说道:“我选正常的给你捏捏肩,揉揉腿,让你放松一下,睡个好觉。” 一条缎子披在蝶珊身上,许久未曾施展按摩技能,但江瑚确实只是给蝶珊按摩,没对她做别的事。 “呼……太妙了!” 蝶珊没有反抗,感受着身体各大xue位脉络被点击,肌rou逐渐松弛下来,忍不住发出惊呼。 “那是,我这按摩手法,就没有人能受得了。”江瑚自豪,在自己按摩手法下的女人,事后岂非都死心塌地,按了还想再按。 “你知道么,我迷上这种感觉了,咯咯咯……”蝶珊痴笑,尽情享受:“江瑚,我要告诉你,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令人着迷,做你的女人,好幸福……” 蝶珊确实想不到,江瑚会这么规规矩矩的对待自己,只是给自己按摩,而不是像个禽兽。如此内心虽有些失落,但蝶珊更喜欢正经的江瑚。 全身放松下来的肌rou,令本就疲惫的精神也松弛,沉沉欲睡。 可蝶珊心里奇怪,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子对我。 越发好奇,让蝶珊再次醒来,扑倒江瑚,发丝垂落,她长长叹气,喷吐出股股热气,潮湿落在江瑚脸上。 蝶珊看出了江瑚有些反常,问道:“按摩按的很舒服,以后我要你天天给我按。可你居然只是给我按摩,你到底在想什么?” 此刻,江瑚一板一眼,居然没接她的话,目光里阴暗色彩低沉。 好半响,江瑚才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利用我,不惜代价的那种?” 白天,任朗的那些话实在是刺激到了江瑚,他真的害怕蝶珊只是为了利用自己,而没有感情。 所以,江瑚好好的对待她,想用真心换真心。 匍匐在江瑚胸膛上,两只拳头叠立垫着下巴,蝶珊有些生气他为什么问这种话,忽然间明白了。 蝶珊严肃说道:“我一直都在利用你,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但是,有一点你不能怀疑我,作为一个女人,我已经把我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你,和你一起享受快乐的时光,我的心里有你。” 多么诚实,而又感人的话,江瑚听得心里确实很舒服。 正如蝶珊说的,她已经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他。 不然还要怎样? 悄悄地把蝶珊抱紧,江瑚沉沉道:“我真的看不透你,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有时候像个小女孩儿,有时候又是一位傲娇小公主,有时变得强势,咄咄逼人,现在你好像又变得成熟而稳重……” 江瑚真真的叹气,和这么样一个女人在一起,无法驾驭她,无法完全了解她,心里会很累:“我真的好害怕,有一天你会变得腹黑,会刺穿我的心,就像我第一眼见到你,感觉是那么熟悉,可…仿佛转瞬就失去你。” 江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有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 微瞌眼眸,听着江瑚这种评价,蝶珊心里觉得怪怪的:“我有那么善变么?” 她不想再听江瑚这张不该长的嘴说话,直接捂住,道:“母皇曾和我说,作为一个皇帝,最不能的就是让别人看穿看透自己的心思,或许正因这句话,才有了你感受中的我。” “但我只要你记着,在这两年半时间里,我们在一起,无论我这人怎么样,我对你的心不会变。而你对我有两个选择,要么彻头彻尾服从我,让我满意,要么用你的行动证明,你可以征服我,让我来服从你。” “我就是这么样一个女人,但我是喜欢你的女人,也是被你喜欢的女人。”蝶珊用行动告诉江瑚,现在的你,只有服从我。 热烈的吻,似要把江瑚吃掉…… 江瑚还是不太懂蝶珊的想法,但他已知道怎么做,此刻也只有服从她。 …… 一日复一日,半年时间很快过去,终于到了锦丽禅位,蝶珊登基继位之日! 帝国皇室沾亲带故者,奉旨入帝都,这一天见证新帝继位登基,比之蝶珊和江瑚当初大婚时候,来的人还要多,场面还要盛大,整个帝都都张贴了皇榜告示,以告众人帝国将迎来一位新帝。 而前来见证的人中,安日王庐恒坚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朝殿上,当庐恒坚再次看到江瑚,沧桑目中杀意不减反浓。他放过江瑚,甚至帮助江瑚悟道,可江瑚却反过来跟他对着干。 不管怎么说,怎么看,这都是江瑚不厚道,即便庐恒坚仇恨江瑚,真动手杀江瑚,人人心中都明白,这是一报还一报。 可人人心中更自知,庐恒坚等帝位等的太久,今天又是一次夺帝位的大好机会,绝不会冲动行事。 可是,庐恒坚都等了千年,太多次令人感觉失望,没有人能确定,庐恒坚会不会反。 朝殿之内,所有的人死盯着距离龙台最近的地方,锦丽最信任的人,文臣武将,还有任朗,江瑚,庐恒坚,另外三大王侯,都在这里。 各色目光中,有期待,有凶光,还有一些揣测不定。 吉时到,祝词声一道道,蝶珊一身庄重礼服,长发尽拢束髻,不带任何装饰,从殿外一步步走进来,登上龙台,道出一番誓言祝词后,锦丽亲自为蝶珊褪去礼袍,戴上龙冠,穿上龙袍。 而后,锦丽重复一遍祝词,褪下自己的龙袍,龙冠,再把传国玉玺,虎符等代表着权势,地位,象征之物交给蝶珊。 可是直到此刻,下方的庐恒坚未动,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 “朕之帝国号英丰,取英雄、丰收二意,至今立世九百零七年,国力昌盛,治……” “朕自觉心力憔悴,无力担以重任,至此传位幼女蝶珊,依照初代先皇言,继承帝位者,可保留本名,追加赐封宗姓‘齐’。日后,便取光明、恩泽二意,改国号为光泽,如有异议者,即刻站出进言,如无异议者,即刻由新帝齐蝶珊率领皇室一众,朝中文武,跪往宗庙,祭天,拜祖。” 锦丽好一段话,最后才问到这关键的事情,按照祖训,也是帝国律法,新帝登基当日,若是有人有理由反对,只要有一个人,新帝继位便要暂缓,新帝的生平事迹要被公开处置,由大众点评,看其是否有称帝的资格。 朝殿之大,容纳了数百人,王侯将相,各阶级官员,此刻却无一人出声,场面变得落针可闻。 静默,像是所有人都死了,既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奉承。 眼看朝中局面,锦丽心知太多人反对蝶珊继位,不仅因为蝶珊是女人,更因为她不是皇室血脉。 若非,锦丽剑皇之名横压一世,就不可能有今天局面。 此刻,江瑚和任朗站在一起,两人目光同时扫视向朝殿内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庐恒坚身上,随时准备动手杀人。 江瑚当即站出,道:“儿臣无异议!” “本宫亦无异议!”任朗也表态,算是起个头。 为了这一天,锦丽谋划太久,决不能出一点差错,目光扫向文相明瀚瀚跟当朝大元帅朝飛钧,以及一众心腹。 感受到剑皇目光,这些人方才道出那三个字“无异议”! 朝殿内几百人,反对蝶珊继位的人很多,但都不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反对,因为谁都知道,谁敢动谁就死。 可这些人,明显也不愿意同意蝶珊继承帝位,用沉默拖延时间,更想看看安日王决择。 “小王庐恒坚……”终于,庐恒坚开口了:“无异议!” 突地一句话,仿佛要在朝殿内回荡千百遍,众人听得清楚,庐恒坚说出了那三个字。 “……”无数人内心叫喊,嘶嚎咆哮,这帝国又要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所有人目光都汇聚到了安日王庐恒坚身上,短短八个字,最后三个字是多么震慑人心。就像当初,锦丽继承帝位,庐恒坚亦如此! 见最有可能反对的人都妥协,其余人当然也打消了反对的念头。 “臣,无异议!”群臣震荡回声,传遍皇城。 从朝殿门前开始,蝶珊取下龙冠,三步一跪,众人围拥下,直往祖宗宗庙去。 如此是为考验新帝坚决之心,给天礼拜,给祖宗跪拜,要一路跪拜到宗庙。 “今日之景,令朕回想起当年,竟是一般无二,多谢王爷。”跟在蝶珊身后,锦丽任朗和江瑚,三人呈三角之势把庐恒坚夹击,锦丽上千言语。 庐恒坚态度端正的很,平静说道:“小王不敢,不知,太上皇打算何时走?” 锦丽道:“不急,要等蝶儿习惯之后,我怕她被朝中那些人气疯。” “走时,朕会通知王爷。” 谁会想到,庐恒坚居然会这么平静,朝殿距离宗庙不近,可庐恒坚就跟在蝶珊身后,甚至一同进宗庙,一起祭拜祖先。 江瑚和任朗毕竟不是帝国皇室血脉,所以只在宗庙外面和满朝文武一起等。 石阶平台上,江瑚凑到任朗身边,说道:“里面不会出问题吧,庐恒坚表现的也太平静了。” “要不你进去看看。”任朗更平静,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里面的情况。 江瑚就是不放心,说道:“您能不能靠点谱,娘和我媳妇儿都在里面呢。” 任朗叹气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在自己祖先灵位面前,庐恒坚能动武,要是打起来能这么平静吗。” 任朗是真的越来越觉得,去了一趟苍坤小陆,江瑚是不是把脑子给丢了,还是说他脑子让蝶珊给吸干了,这点破事也要问。 “我担心呀!”江瑚实在坐不住,来回打转。 可是按照老规矩,新帝继位后,要在宗庙内住上一夜,为自己祈求保佑,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一夜,可就把江瑚想坏了,就这么一直守在宗庙外面。 直至第二天黎明,庐恒坚当先从宗庙内出来,与江瑚眼神相对,隐藏着那股盛怒杀意,走到近前。 庐恒坚丈外站定,道:“既然你没有走,那便好好辅佐新帝,本王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江瑚是真搞不懂庐恒坚的想法,这个敌人太可怕。 庐恒坚说道:“本王的意思是,未来攻打苍坤,新帝陛下定会御驾亲征,你是陛下最大助力,希望你能在那个时候,还在圣武道界帮助陛下,不要让本王失望。” 江瑚不懂庐恒坚现在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却怼道:“若是让王爷失望了呢?” “本王后悔没有杀你。”这是庐恒坚和江瑚说的最后一句话。 “就这么想杀我,杀我有用吗。”江瑚看向任朗,眼神求助。 任朗看着远去的庐恒坚,一时间呆滞,而后说道:“这个人不会放弃的,可终究要面对我和锦丽的威胁,他为什么没有阻止蝶珊继位呢?”
“即便派个人站出来反对,蝶珊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继位。” “你也不懂?”江瑚问道。 “他若是懂,庐恒坚就不可怕了。”不知何时,锦丽也从宗庙出来了。 江瑚喜色,问道:“娘,蝶珊呢?” 锦丽训斥道:“就知道找媳妇儿,你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脑子呢!” “朕这位叔叔,实在是太可怕,他等了千年时间,朕登基时,是他最好的机会,可他没有动手,蝶珊登基,他还是没有。” 锦丽沉重叹息,喃喃道:“可见,庐恒坚要的更多,他的图谋志向,绝不只是圣武道界。” 听着锦丽这一顿分析,明白庐恒坚想要打造一个怎样世界的江瑚和任朗,背脊骨都在发寒。 道界连通,同时掌控两个甚至数个道界,这真是有可能成功吗? 不久,就在太阳初升时,面色憔悴的蝶珊走出宗庙,一路跪拜到宗庙,又一夜祈福,“累”已无法形容此刻的蝶珊。 江瑚上前去,当即将她抱起,才不管外人胡言。 蝶珊呵斥道:“我可是皇帝,你不得无礼!” 江瑚道:“拉倒吧,在别人那儿你是皇帝,在我这儿你就是我媳妇儿,回去休息了。” 蝶珊笑着靠在江瑚肩头,闭上了眼睛。她已熟悉了这个男人的怀抱,此刻很踏实。 征服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她最饥渴的时候满足她,在她不想要的时候,也尽量满足她。这是江瑚的歪理! 回到后宫寝殿,这是给江瑚这位史有前例的第二位男皇后准备的宫殿。 此刻就江瑚和蝶珊他们俩,连贴身伺候的七大宫女都给撤了,蝶珊太累,已入睡,江瑚守着她。 “唉,好好的非要当什么皇帝,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 江瑚喃喃自语:“哼,世人都说当皇帝好,可是现在我看,还不如个市井小民活的安宁。” 入夜时,蝶珊睡醒,看到江瑚就守在身边,心里头温暖包裹,甜甜笑道:“人生,总归还是美好的。” “陛下……”江瑚阴阳怪气叫道:“陛下您醒了,想死我了,快让我亲一个。” 渣男,难道他的内心就不愧疚吗? “亲可以,但闭上你的嘴。”成婚半年多了,日日夜夜缠绵,蝶珊还是很讨厌江瑚这张说话的嘴,将他推到,狠狠咬上去。 “我已经是皇帝,没时间再享受安逸生活。爱妃便在后宫里,孤灯对愁眠吧。”亲过之后,蝶珊走了,没有留恋,没有迟疑。 江瑚埋怨:“至于么,没你一天,这个国家又亡不了。” 夜沉静,今年的夏天并不炎热,雨季雨水很多,潮湿阴冷,是这个夏天江瑚最深的感受。 每夜,江瑚都期盼蝶珊能来,可她就是不来。主动去看她,就能看见一群大臣跟在她身后,被各种各样的事缠身。 不久,一道圣旨出,将在秋季举办第一届武道大会,广招国内武者入帝都参赛。剑皇亲身讲道,作为大赛排名前一千之人的奖励,另外凭意愿,才能,封官。 好不容易有个一步飞黄腾达的机会,当圣旨内容传遍浩气大陆每个角落,每个人都在快马加鞭飞往帝都。 “娘,我也要参加武道大会。” “你在这儿闹个什么劲儿!” 御书房,锦丽在主位,蝶珊在侧,驱散了旁人。 当即,江瑚说出自己的想法:“您不是能亲自讲道么,求求您就帮帮我,就差最后一步了。” 锦丽铁面无情,说道:“不准,你别自己找麻烦,否则看娘怎么扒你的皮。” 自从江瑚找庐恒坚比武,这事在锦丽这里是过不去了,从那以后但凡江瑚要求,锦丽全不准。 目光求助看向蝶珊,使使眼色,江瑚只好求她。 蝶珊点点头,随即说道:“你是不是傻,母皇亲自公开讲道,能不让你来。这段时间你要是真闲不下来,朕,封你做武道大会总裁兼安防主官,反正朕和你说过大会规则,作为朕的皇后,你也该出去扬扬名了。” 这件事没的商量,江瑚的命就这么让母女俩给定了。 大会总裁判,还要负责大会安全防卫,这可是苦差事。 身兼重任,江瑚实在没法子推卸,只好照办,要不怎么去听锦丽讲道。 等到人山人海涌入帝都,大会开始,城内开了一百座擂台,共武者较量,江瑚坐镇城中心最大的擂台上,无时无刻要费力观察城内另外九十九座擂台情况,防止从全国各地到来的武者在城内闹事。 “好家伙,两万多名武者报名,这便是帝国的底蕴啊!”江瑚赞叹,在名单中看到了几个认识的名字,比如恬景镇武会那几位,晨城武者,以及他在各地比武认识的人。 一场接一场比武,江瑚站在台外看热闹,突然发现,看两万武者比武,竟可以加深自己对武功套路的理解。 基础本来就差,这对江瑚而言是个很好感悟武道基础的机会。 “那个西疆的什么什么派,大会规则不准使用暗器,你们门派参赛之人确定要用飞刀的话,麻烦你们在放飞刀之前,大喊一声看刀。” 这不麻烦就来了,许多参赛武者都习惯用暗器,甚至有专门练暗器的,为了让这些人遵守大会规则,江瑚亲自上门询问,通告。 可很快,更大的麻烦发生,第一轮比武结束后,受伤结仇之人众多,竟敢私下斗殴,完全没把江瑚这个大会安防主官放在眼里。 江瑚不得不出手震慑,以强横实力将一批又一批人赶出帝都,到了最后,大赛参赛武者分成三个区,每个区居然不过四千人。 一半参赛武者,竟都因为私下斗殴,被江瑚赶出了帝都。 可见,民风彪悍! 可见,史有前例的第二位皇后爷江瑚,更彪! 规矩和律法是底线,没人能践踏,否则就要付出代价。 入冬,武道大会仍在继续,因为参赛的人太多,事后列出排名,又有许多人不服气,发出挑战,一个月期限内,就仿佛进行了一场复赛,把人忙的焦头烂额。 大雪纷飞,帝都城中心,也是城内除了皇宫外最大的一片建筑群,三千人汇聚中心广场,正在等待剑皇亲至讲道。 马车上,锦丽貂氅,两手互搭在腹前,眼神冰冷瞟着一旁的江瑚。 蝶珊也在,江瑚直跟她使眼色:“为什么咱娘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用这样看蝶儿。”锦丽忽然开口,声音冰冷说道:“这次我会引降道碑,让世人看明白一个道理,这是蝶珊赐予世人的机缘,只此一次,世人需以忠诚报答恩泽。” “可是,我最担心的是你,待你境界破入主道境,会走么?” 这个问题,江瑚还真回答不了,境界处于零界点,江瑚相信自己能破镜。可是破镜之后,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按耐住离开的冲动。 目光落在一身龙袍,龙冠,英武明觉的蝶珊身上,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可再怎么样喜欢一个人,江瑚也忘不了自己的责任。 蝶珊没有说什么,锦丽也没有再逼迫江瑚,沉默着到达讲道之地。 天气严寒,雪还在下,可是这不能阻止武者的热情,广场上每一位武者都占了自己能找到的最好的位置。 蝶珊在前,登上设立好的高台,禁军侍卫们三层围护,她开始对众武者讲话,把那些可用之人单个拎出来封赏。皇帝一言无人能拒,当着天下人的面,给这些人分割立场。 而后,锦丽展开武道之力,道碑虚影降临,大道秩序法则之力弥漫虚空,武道之力显化,一步一步推演,化作光影落在众人视线中。 江瑚来到蝶珊身边,并没有开始感悟修炼,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看我有什么用,你倒是去修炼呀!”蝶珊正在静心,却被江瑚看的发毛。 “你就不怕我走了。”江瑚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走,可这大好的机会也不能放弃,纠结啊。 蝶珊果断说道:“等这件事结束,把你自己洗干净等我。” 就这一句话,引得江瑚爆笑,蝶珊这是在拿生命和自己开玩笑么? 江瑚不说话了,远离蝶珊几丈外坐下,随手挥洒一片符箓,而后静心悟道。 吸收武道之力,融入身体,与自身一切的气相合,将气的性质转化,滋补肾经,使一丝丝武道之力于自身精气贯通全身,而后反辅元神道体。如此步骤持续积累,同时以神观望锦丽演化大道,破镜已在眉睫。 但是,江瑚犹豫,自己能按耐住走的冲动,完成和蝶珊最后两年的约定么? “两年,这世间看似不长,但对我而言时时刻刻都是威胁,我到底该不该……” 突然听到场中不少人打拳声,朝气磅礴,大道光华被众人吸收,融入自身,境界提升。 “哼,走不走全凭我,这与我境界是否入主道何干!”江瑚突然明白过来,心彻底沉静下来。 但此时的蝶珊很不淡定,目光轻微注意着江瑚,她开始害怕了。 “我已爱上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没有你的日子,我可怎么过下去……” “母皇,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办?”锦丽便是她心中的擎天支柱,她只能求助自己的母亲。 “傻孩子,你境界若也是主道境,可以随时去找他,为何纠结呢。”锦丽把话传音蝶珊,连连叹息。 此刻的锦丽发现,当初硬是撮合蝶珊和江瑚成婚,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