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奋力扇动的蝴蝶翅膀（2）
鲁大木从皇宫回来后，就觉得做什么事都有点不得劲儿。 皇帝安排的三种车，军用厢车，军用运输车，乘用车，回来跟一众大匠研究了下，发现全都是工况极端的车。 军用厢车要极端粗制，需要野外粗木拿来就做。 军用运输车相对常规，但需要重载极耐用。 乘用车相对轻载，但需要极端耐跑。 这种极端用法，可跟鲁大木大匠经历中，以稳、重、奢华为基调的匠心，冲突极大。 虽然感觉别扭，鲁大木还是把工作安排了下去。新手和粗工都去做军用厢车；一般熟手去做军用运输车；高手则跟他一起研究乘用车。 期间李如铁过来，简单跟他讨论了下转向架和轴承的钢木结合问题。 这个倒是两人长年合作的项目了，转向架无外铁器生钉打进木材，然后再用铁皮包牢加固。至于铁钉铁皮与钢柱连接，这个他木匠就不用管了。那是铁匠的事。 轴承，则更简单，轴承外圈留槽，装进木制留位里，然后打进铁楔，木器外再包铁箍或在车轴上装堵头，就可以了。 李如铁走后，鲁大木转身去看正在做的车。结果刚转到偏厢车制造那边，鼻子就被气歪了。 上去就踹了几个徒弟几脚。 几个徒弟正带着粗工努力地把木件刨平修齐整。 活儿干错也就罢了。那刨工之差，可实在丢他鲁大匠的人！ 不踹不行！ 踹完也不跟委屈的徒弟解释。拿出皇命令牌，令徒弟拿着去四卫营调几个随军工匠。明日一早报道。 第二天随军工匠到齐。鲁大木带他们到上林苑随意找了片林子，吩咐随军工匠自行砍伐一些木材做偏厢车。 随军工匠这倒是熟的，看了看车型要求，到山上选大一点的木头，也不分松木柏木，哐哐哐砍倒，大斧头砍成几截，然后就手在一头用手斧砍出榫头，另一边在在大木上用凿子凿出卯孔，就在鲁大木皱眉中开始拼装车厢了。 拼好后卯孔再用大楔子楔牢。 一会儿的功夫，已是拼出了车厢。 鲁大木上去揣了一脚，稳是挺稳得，点了点头。 吩咐重车轻车各做三辆。 --------- 孙应元与周遇吉正在四卫营中收拾行李。 黄得功带着皇命令牌来见过他们了。 命令是他们二个各带50个小旗，配驴马配工具，任务是去蓟州密云找铁矿。 黄得功交待，这是皇上觉得可能有效的一个找矿办法，派他们和铁匠到燕山试一试，看办法灵不灵。灵的话，以后要推广。 孙应元与周遇吉有点皱眉。这九月深秋，钻老山林子，可不是什么好活儿。 而且这小皇上简单是想一出是一出。 如果矿那么好找，那不是随便谁谁，拉个驴出个门，随便找个山头转上一圈，不就找到了吗？ 好在黄得功说了。皇上要求不算高，离密云县城去北边燕山50里就行了。 三人合计了下，虽然不知铁匠具体要求是多少，但这种活计理应人员散布不会太密集。按1里地放2个小旗，相互之间就都能看得到。100个小旗就可以放50里地宽了。 跑个来回100里，3天左右时间是够了。 总体上不算太重的任务。 黄得功提醒了下两人，密云那边地形再找一个跑漕运的人问下。把准备工作做得细些。毕竟马上10月，搞得不好就大雪封山了。 两人也知是这个理儿。黄得功走了后，赶忙安排人去找人。 结果找来人一问，密云在那边就是个山坳，他们需要在东北西三个方向都走50里。就这还是投机取巧没算半圆呢。 这样下来，考虑来回路上，以及三次深山之行，怎么也得按15天野外准备。 两人只能按这个准备行程。 并安排人去通知铁匠。 ------- 李如铁则正在头痛转向架和轴承之事。结果四卫营过来说试找铁矿要在深山老林吹15天秋风，就觉更头痛。 叹口气，先不管铁矿，处理转向架和轴承事。 手上有皇命令牌好办事，把一众铁匠找来，商量办法。 大家讨论了一下，均觉得转向架还好，打制不难。但这个轴承实在是不好制造。 轴承只能用钢材，不能用生铁或熟铁。现在炒钢法没钢水流出，那就不能用铸造。只能打制。 打制的话，单件还是有办法的。但几件放在一起，内外圈径和钢柱的尺寸配合，就难了。 后来还是有人想到塞子的做法。把轴承外圈改成一个倾角，钢柱和内圈以同样倾角打制。安装的时候，内圈装在主轴上挤进外圈里。只要大尺寸不差，就不用考虑几大件的配合。 而且还有个好处是各部件磨损后，只要把内圈再挤进去一些，轴承就可以继续用。 众人觉得是个好办法。 李如铁即安排各工匠开干，自己则回家准备去钻老山林子。 ------- 朱由校将飞棱织布机和珍妮纺纱机做了大模样，晚膳时间到了。 心中开心，即吩咐通知客巴巴加餐。 魏进忠这时即跟了过来。 朱由校非私人时间，他就得全程跟着朱由校，随身带着纸笔，随时准备记录。 晚膳之时客巴巴在席，神情有点儿蔫蔫的。 朱由校吃了几口，皱皱眉。今天的海鲜大乱炖盐放得稍多。 问了一声客巴巴： “老太可是家中有事？” 客巴巴回道： “谢皇上关心，并无大事。” 说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描了一眼朱由校身后的魏进忠。 自进了膳房，魏进忠就有意双目一直跟随着朱由校，没看其他地方。 客巴巴描他一眼他感觉到了。眼睛不看客巴巴，却眯了眯眼。 客巴巴看他眯眼，脸庞儿一抹胭红显现。 朱由校看到客巴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就脸色转好，知这对狗男女又撒狗粮了。 这种事，管没法管，也管不住。朱由校更是懒得管。 也不管大乱炖盐多盐少了，就着饭海塞进肚里。 这可是他当年当兵时的基本功。只要需要，随时可以调用。 吃饱之后，碗筷一放，口都不漱，直接起身，行出膳房。 看到魏进忠跟了出来，直接跟他说： “不用跟着我，我去御工坊了。” 魏进忠躬身应是。 朱由校头也不回地行向御工坊。 看皇帝走远。魏进忠一回头，正看到客巴巴在膳房门口探出半个脑袋。 魏进忠微微眼色一挑，示意了下以前做尚膳时试餐的房间。然后自顾自行向那里。 客巴巴面现桃花，含羞笑着啐了一口。 四周看了一眼，跟了过去。 膳房里几个正收拾餐台的太监宫女，看到这情形，相互交换起了暧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