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家的困苦(5)
由于双腿酸软,白水仙落地之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嘶——” 白水仙疼得轻吟一声,随后深吸一口气,拿着镰刀站起身来,又柔了柔自己的屁股。捡起地上的树枝,费力的拖着与自己差不多大的树枝,向着背篓走去。 正当白水仙拖着树枝回背篓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随即定金一看,远处的杂草从里,长满了果实。 白水仙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望着远处的果子,一阵激动,一阵欢喜,连忙放下手中的树枝,喜出望外的快步跑了过去。 拨开草丛,几株马钱子长在草丛里,结满了绿色的果实。 看见那绿油油的马钱子果子,白水仙只感觉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他想吃东西,他想吃很多很多东西,对食物的渴望,让白水仙的胃里一阵翻腾,在白水仙的记忆中,曾经吃过不少的野果子,眼前的果子自己似曾相似,早已经饿得两眼发晕的白水仙,已经让他顾不得许多,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伸手便摘下两颗马钱子的果子,在身上擦了擦,放进了嘴里。 咀嚼两下,白水仙微微愣神,似乎与记忆中的味道不同,不过白水仙也没有多想,还是咽了下去。 饥饿的白水仙找到了吃的,放下手中镰刀,一边快速的采摘,一边不停的塞入自己的口中,狼吞虎咽的吞下,不过片刻功夫,几株马钱子也被白水仙采了个干净。 白水仙拿来了背篓,将马钱子的果子装进了背篓,想着拿回去分享给弟弟meimei,随后又将自己费力砍来的木柴劈好,小心的放进背篓,高兴的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高兴的白水仙还在奔跑,却感觉头越来越晕沉,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胸口,让白水仙喘不过气来,白水仙只以为是自己跑得太快,慢慢的白水仙举步艰难,身体不受控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在也没有爬起来。 死神的魔爪,就这样夺取了白水仙的生命,或许说是那样的黑暗夺取了白水仙的生命,他还是一个孩子,他只是一个孩子,可是那样的孩子,在那样的年代,数不胜数。 夜色渐渐降临,已经回家的徐淑云却没有看到白水仙的影子,从白琼芳的口中得知白水仙上山砍柴未归。 这个消息让徐淑云一阵慌乱,叮嘱了白琼芳几句便上山寻找白水仙去了。 夜色渐深,白美田终于回家了,虽然白珍珍和白琼英已经饿得哭过鼻子,但是在大姐白琼英的安抚之下,倒也安静了下来。 得知了事情经过的白美田,心中顿时一紧,连忙找来了邻居李宗成、李宗熊两兄弟帮忙上山寻找,很快便找到了徐淑云。 叫喊声乱了宁静的夜,月上树梢,一群人提着油灯还在山坡上叫喊、寻找。 “我找到水仙了!” 李宗熊粗犷的声音响起在远方。 听到声音,所有人都快速的向着李宗熊的方向跑去,白美田也两步并做一步的跑了过去,只见白水仙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背上还背着装满柴禾的背篓。 白美田并没注意到李宗熊的表情,一心只在白水仙身上,望着躺在地上的白水仙,心中的担心少了几分,大口喘息,担心的喊了一声:“水仙!” 李宗熊蹲在白水仙身旁,抬头望着白美田,凝重的眉宇,不知应该如何告诉白美田这个消息,只深深叹息道:“美田…这…你…哎!” 白美田已经来到白水仙身旁,听见李宗熊的话,不由得眉头一皱,与李宗熊对视一眼,瞧见李宗熊的神情,顿时一阵无以言表的寒凉从背脊直击灵魂深处,犹如被抽了魂魄一般,眼神中的担心与恐惧骤然升起。 “水仙!” 伴随着一声慌乱的轻唤,白美田扑到了白水仙身旁,恐惧到有些抽动的手,缓缓的伸向了白水仙,红润的眼眶之中,还深藏着祈祷与希望,那是一个父亲在孩子面前最后的坚强。 白水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命体征,当白美田触碰到白水仙那冰凉的脸庞之时,心中的祈祷与希望,在这一刻化为灰烬,那最后的坚强,在眼眶之中化作一抹晶莹,被抽离的魂魄,回归本体的那一刹那,跌落进了无尽的深渊。
“水仙…” 白美田脸颊的肌rou抽泣,那种心痛与恨,让白美田无法呼吸,险些将自己的牙崩碎,却只化作一声低沉到听不见的呼唤,随即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之中,滴落地上,那是一个父亲心碎的声音。 李宗熊一脸的无赖与惋惜,忍不住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白美田的肩膀,安慰道:“哎…事已至此,美田,你…也不要太难过!” 徐书云也早已经和白美田等人汇合,听到声音,与其他人一同纷纷赶了过来。 在山上寻找了这么久的徐书云,心中的坚强,早已被击溃,化作胡思乱想,灯火之下,红肿的眼睛,已是满眼泪痕,瞧见李宗熊怀中的白水仙,徐书云发疯一般的疯跑而来,慌乱的步伐,在白美田前方不远处摔倒。 “水仙!水仙!” 伴随着两声兴奋的呼喊,徐书云来不及爬起,便跌跌撞撞的来到了白水仙面前,伸手抓住白水仙的手,想要抱住白水仙。 李宗熊只是深深叹息,随即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白水仙交给了徐书云。 徐书云将白水仙抢入怀中,惊慌失措的呼喊,早已干涸的泪痕,再次被眼泪侵蚀,不停的触摸白水仙的手臂与脸蛋,摇晃怀中的白水仙。 李宗熊深皱着眉头,实在不忍告诉徐书云这残忍的事实,可是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连安慰,似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李宗成几人,也陆陆续续跑了过来,瞧见眼前的情景,也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或许只是等待,因为这样的事,在那样的年代,他们经历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