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铎戈寨
“这就是，浮落山……” 船缓缓行驶在浮落江上，两岸亮起的青色灯火下是等待着的接引者，船行驶过程中每一个码头都会停下，靠后排着的船紧随其后，左右两边都有，中间行驶的大船有的不会停留，直接前往目的地。 祈生所乘的一艘慢慢行驶着，他左右环顾寻找着等待他的人，前进了快半个时辰，除了瘦弱男人一伙，船上停留的人都快要走完了，至于阁楼内的，则依旧停留着。 怪石嶙峋的山峰，涌入浮落江的大河，隐藏在山脉内的阁楼寨子密集灯火，映照在那月色之下。 不远处青色灯光下有一断腿老人坐在那里，他盯着那流淌的江水，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旁边则是一根幽黑拐杖，想来是支撑他的另一条腿吧。 他没有去观望，只是看着对岸青色灯火，对面也有一人等待着，黑夜月色下远远的江面上有一缕缕白白的雾气，看不清前方模样，他浑浊的眼神也看不了太远。 战场上厮杀多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内心多年来已经没有任何波澜，此刻他等待着的一人，竟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铎戈寨本就是多年来战场征伐留下来的兵卒聚集，因长期待在军中又习惯了军中杀伐生活，后退役无法适应正常人，多年下来形成了铎戈寨。 而他在这里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他的身份则是将军府军中秘密培养的死士，后在战斗中被妖物撕裂半条小腿，将军府派其入浮落山蛰伏待命，这一晃就是三十年，三十年来一直浑浑噩噩生活，如今年迈被重启，回忆往昔杀伐岁月，他依稀记得那个称呼——代雀。 “铎戈寨！！”祈生注意到前方枯坐的断腿老人，青色灯火下随着江面划来的水流声，他站在了船头，看着灯火下的一个木牌，船缓缓停下。 啪嗒！ 祈生单手撑着船上栏杆跳到了这个不大的码头…… “铎戈寨……”瘦弱男人看着下船的背匣少年，看了看刚接回来的手骨，跛着脚走至船头，等待着下一个地方…… 断腿老人看着跳下来的背匣稚嫩少年，一袭青衫长发束起俊俏的书生模样，清澈的眼眸正疑惑的看着他，他颤抖着双手摸着放在侧前方的拐杖。 “老前辈，您慢点……”祈生看着颤抖的老人，他摸了几下没有摸到前面的拐杖，赶上前去拿起并扶起老人将拐杖递到了手里…… “祈……祈生？”老人站起身来拐杖放至胳膊下，站稳了身体颤声问道？ “祈生，见过老前辈！”祈生看着老人站稳后躬身抱拳行礼。 “炽锋营……老卒:于都，见过公子，承蒙将军府不弃，特来接引公子！”眼神浑浊不清的他细细打量着这个少年郎，眉宇间透着一丝英气，颇有几分老将军当年音容相貌。 “于老……”祈生微笑着叫了一声。 “好好好……小公子稍等………” “哔……哔……”于老两指放入口中，一道道清脆响亮的口哨声穿入江面，声音透过内劲穿透白雾，传入对面…… “哔！哔！哔！”对面传来了清脆回音，想来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哗啦……哗啦……” 不大一会儿，江面传来极速的划水声，一个身材挺拔身着粗布衣衫的短发青年划着一艘小船快速驶来。 “哈哈……老头，这好一个俊俏少年郎啊……”青年脚踩船舱飞身跃至码头，看着祈生笑到。 “这位是……扶烨，在下的徒弟！”于老看着兴奋的扶烨介绍道：“小公子不必在意，他就是这性格！” “这俊俏模样，要是买进红烛楼，不得换百十个金珠啊……”扶烨的身材要比祈生高出半个头，他将船放稳在码头后，细细打量着祈生。 啪……啪！ “我叫扶烨，铎戈寨的第一俊才，你叫什么？”扶烨拍了拍祈生的肩膀…… “扶烨，不得对小公子无礼！”于老佯装生气骂道。 “祈生！京城第一俊才，祈生！”祈生微笑着答到。 啪！啪！ “哈哈哈，好，有志气，对我扶烨的胃口……”扶烨再次拍了拍祈生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老头，走着……”扶烨腰间取出一酒葫芦丢给于老：“上好的红虎酒啊！” “你又跑去红烛楼了？”于老生气的骂道。 “给你老人家买酒啊……哈哈……”扶烨似乎总是很开心，他笑着打趣着：“祈生小子，京城第一俊才，出发……” 扶烨抬步朝着前方山峰走去，前方一人多高的杂草丛后有一条青石铺成的台阶，依山而建，于老跟在后面拐杖就像他的一条腿一样，行动没有丝毫的不方便，军中修行内劲的缘故六十多岁的他身体依旧硬朗。 青石铺成的台阶直达那高耸山峰的半山腰，半山腰处则是一条半丈宽凿开的小路，下面碎石铺成，沿着小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穿过激流而下的瀑布，穿过几个通透的洞窟，一条青石台阶再次出现。 下方远远看去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最为突出的便是这方方正正的地形，它就像长期削掉附近山体开凿而出的一般，四面均坐落这一个高数十丈的建筑，建筑整体宽大，共三层，像是演武场，漆黑夜色下只能看清楚大概轮廓。 “这就是铎戈寨！”于老指了指下面，继续说道：“惊蛰初，妖物开始出现，咋们倒是幸运，还未遇见……” “来，休息一下儿，等天亮咋们再出发……”扶烨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看着远处山峰即将泛白的天空，天快要亮了。 “小公子，来，朝阳初升，咋们一起看看这浮落山，”于老也招呼着祈生坐下，指了指台阶附近的石块：“我给你介绍介绍铎戈寨！” “好的，于老！”祈生背着匣子坐在那平坦的石块上。 “铎戈寨，人口大概二十多万，那四个巨大的高台是练兵场，也是镇守妖物的防线，四周都有无数个烽火台连接，”于老指了指隐藏在夜色下的巨大高台，对着祈生说道。 “铎戈寨在浮落山已经有三百多年了，军中老卒，过不惯普通人生活的退役老兵，拖家带口来到这里，随着外界寨子和自身以及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发展延续才有了现在的铎戈寨……”于老继续说道。 “看……太阳出来了！”扶烨指着远处即将划破黑夜的红光，那缕微微泛红的光慢慢划破黑夜，破开那数座山峰间的雾气，他不再是那跳脱模样，郑重的看着，看着那朝阳初升。 ………未完待续！ 看……太阳出来了……可……可我的家人呢…… 幽幽妖口……血气弥漫……初升朝阳的泛红盖不住那艳红血色…… 我……再也没有亲人了……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