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汪洋大海
鳌拜被炼钢厂高大的围墙给难住了。 没有任何的攻城器械，清兵想攻入围墙内并非易事，鳌拜看了半天，只得命人去砍伐木材赶制梯子和撞木，这也是史可法和王强等人能够从容布置的原因。 刚才与守备师的恶战，清兵虽然占了上风，但也没有讨得好，鳌拜发现伤亡已经过千了。 扬州军虽有一些火器，但明显可以看出这些士兵对火枪并不能熟练使用，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却能给最精锐的大清勇士如此大的杀伤，鳌拜这才觉得扬州军确实不同于其他明军，要是他知道抵挡他的只是扬州守备师，恐怕更会惊曝眼球。 清兵砍伐木料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史可法在炼钢厂的高处看着清兵抬着大量的木料朝城墙奔过来，心里紧张起来。 王强也看到了清兵的动向，见清兵已经到了围墙下面，从房子上跳了下来，抓起一棵手榴弹，就朝清兵最多的地段冲去。 “点燃导火索，等燃到木柄时就扔出去。”刘为民在后面喊道，临时赶制的手榴弹虽是用的苦味酸作为爆zha药，但却没时间再制作拉火索了。 “知道了！”王强一边跑着一边掏出了打火机，等离围墙近了，这才点燃了导火索，看着燃到木柄附近，用力朝围墙外扔了出去。 王强把手榴弹扔得很远，他怕把围墙给炸坏了。 史可法看得清楚，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清兵中就炸响了，史可法估计至少炸翻了七八名清兵。 爆炸的巨响把鳌拜座下的战马都惊得跳了起来，鳌拜也是大吃一惊，见传说中的震天雷竟在这儿出现，这让他有了退兵的念头。 李沾已经赶到岸上，骑着马跑到鳌拜身边，刚才的一声巨响差点没他从马上给震下来，好不容易勒住了坐骑，见鳌拜脸色巨变，知道他害怕了。 “将军勿忧，据我了解，扬州军这种震天雷并不多，倘若他们还有很多，刚才我们登陆恐都不能。现在这些肯定是他们新造出来的，倘若不毁了这些地方，他们今后会制造出更多的震天雷，大清将再也无法战胜扬州军了。” 听了李沾的话，鳌拜打消了撤退的想法，他觉得李沾说到点子上了。 鳌拜点点头，朝清兵命令道：“扬州军震天雷不多，大清勇士勿要惊慌。” 随即命令清兵疏散开来，抬着临时赶制的梯子和撞木，从各个方向朝围墙逼近过来。 随后王强和刘卫民的护卫虽然用几十枚手榴弹杀伤了二百多名清兵，但只是略微阻止了清兵的动作。 鳌拜已经命令部属不顾伤亡，不顾一切地突破围墙，他以为震天雷就是在炼钢厂里制作出来的。 一个大包袱的手榴弹很快就用完了，清兵已经在围墙上搭上了梯子，一些地段清兵们正抬着撞木撞击着围墙。 炼钢厂的围墙有二米多高，登上围墙的清兵在弓箭和步枪的打击下，纷纷摔落下来，有不少摔到围墙里面，很快被一拥而上的守备师士兵给砍翻了。 围墙虽是青砖和水泥砌成，但在海碗口一般粗的撞木撞击下，也没有坚持几下，很快西北方向的围墙开始松动起来，随着一声轰响，围墙被撞出一个大缺口。 有了缺口的围墙很快被撞击得倒下一大片，王强已经把步枪手全部集中在缺口的对面，看着清兵从缺口处一拥而入，王强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随着枪声响起，清兵倒下了几十人，但后面更多的清兵随即涌了进来。 就在枪响之时，三团团长已经率领三团向缺口处扑了过去，瞬间就与冲进来的清兵战在了一起。 守备师的士兵们知道已经没有了退路，全都拼了命，清兵一时人少，竟被打得节节后退，不一会进来的一百多清兵竟又被赶出了缺口。 柳兰和红娘子带着一百多名护卫朝着扬州全力飞奔，已经听到炼钢厂传出的爆炸声和随后响起的枪声，柳兰知道最激烈的战斗就发生了炼钢厂，一拉缰绳，朝着炼钢厂方向跑来。 没有了枪声，只传来厮杀时的喊叫声，柳兰心里暗道不好，把马拍得更急了。 鳌拜见冲进院内的清兵被赶了出来，也是急红了眼。 急拍马上前提着手里的砍刀砍翻了一名朝后退的清兵士兵，自己翻身下马，带头朝院里冲去，遍地的砖块让马匹也无法提起速度，鳌拜干脆徒步朝院里冲来。 见主将已经舍命往里冲，往后退的清兵又重新鼓起勇气，回头朝院里冲来，缺口也被撞击得起来越大。 刘为民和陈子龙已经打完了步枪里的子弹，虽然杀伤了几十名清兵，但越来越多的清兵还是冲进了院里。 柳兰一马当先从大门冲进了炼钢厂，红娘子随后也跟了上来，此时鳌拜已经杀红了眼，死在他刀下的守备师士兵已经不下十人，大清“巴图鲁”个人的武勇当是不可小视。 柳兰看到了史可法和王强等人正在往后退着，翻身下马几步就朝他们跑过去。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枝冷箭，正中柳兰前胸，正在奔跑的柳兰被撞得身子一歪，朝地上倒去。 柳兰等人的出现早就引起了鳌拜的注意，见一女人领着护卫冲进来，知道肯定是扬州的重要人物，鳌拜见柳兰倒地，顿时大喜，几步就朝柳兰倒地的方向冲了过来。 守备师的士兵们见柳兰中箭倒地，一个个尽皆目眦尽裂，朝着鳌拜冲过来的方向奋不顾身拦了过来。 史可法和小王也看见了，两人都惊叫起来。 柳兰被这一箭撞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从手包里摸出了九二式手枪，哗地一声子弹就上了膛。 稳了稳身子，柳兰几步朝鳌拜奔来的方向跑去，拦着鳌拜的守备师士兵这会儿已经牺牲了三人，其他人仍是悍不畏死地冲向鳌拜和随后跟上的清兵。 红娘子提着一把宝剑护在柳兰身边，很快离鳌拜等人近了。 “你们赶快让开！”柳兰见杀成血人一般的鳌拜，知道他是清兵的将领，冲着正在拼命格杀的守备师士兵们喊道。 士兵们很快退到柳兰身边，把她护了起来。 鳌拜见柳兰并不逃跑，这下倒不急了，走到柳兰面前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可是扬州大都督的夫人？”鳌拜甚至有时间开口问道。 “你又是何人？”柳兰也是高声问道。 “吾乃大清‘巴图鲁’鳌拜是也！你等赶快投降，我必不会杀了尔等。”鳌拜回答得倒是文皱皱的，他不知道死神已经开始召唤他了。 “呵呵，杀了我们？我看你的末日已经到了！你这个杀人魔王！”柳兰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抬着枪口指向了鳌拜。 史可法见柳兰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大喜，和王强带人就冲了过来。 见柳兰朝鳌拜走去，史可法急得喊了起来，却被旁边的王强给拉住了，王强已经看到了柳兰手里的手枪。 鳌拜早就看见柳兰手里提着一个东西，柳兰的手开始一直是垂着的，鳌拜并不知是何物，待柳兰枪口指向他时，鳌拜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无论是谁，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心里总会无比惊悸，鳌拜也不例外。 不等鳌拜有任何反应，柳兰的枪已经响了，柳兰连开了三枪，这么近的距离，想打不中都难。 随着枪声响起，鳌拜倒在在地上，他身上的三层厚甲虽然让他在冲杀中没有受一点伤，但在九二式手枪面前，却无一丝的防御力。 倒在地上的鳌拜并没有立即死去，用手捂着胸前的伤口，眼里尤是不信，他这个大清的“巴图鲁”会是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柳兰飞快地朝着鳌拜身后的清兵射光了弹匣里的子弹，在士兵的掩护下退到了史可法和王强身边。 “柳兰姐，你真了不起，你杀了鳌拜也！”王强大声叫着。 “你小子先别闹，快把机枪取下来，他们都不会用，快点！”柳兰顾不上跟王强罗嗦，喊过背着机枪的护卫，很快把机枪取了下来。 “柳兰姐，你把机枪带来过来了？还有多少子弹？”王强一听，顿时兴奋起来。 “子弹不多，只有二千多发，你小子可得省着点用。”柳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按住了胸口，刚才紧张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倒是疼得厉害起来。 红娘子一看，赶紧把柳兰扶到旁边的一个屋子里，解开柳兰的衣服一看，已经青了一大片，红娘子掏出身上的伤药给柳兰擦上了。 鳌拜的倒地让清兵的攻势顿时缓了下来，冲上一群清兵把鳌拜拖了下去，鳌拜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强睁着眼，鳌拜朝着围上来的清兵将领们用尽最后的力量吼道：“不准退，杀光他们，不杀光他们咱们大清就完了！” 吼完这句话，鳌拜脑袋一垂，再也没有了动静，一代杀人魔王，满清朝廷的“巴图鲁”就此完蛋。 见鳌拜死去，一群清兵将领们也红了眼睛，举着刀朝已经重新布置好防御的扬州军冲了过来。 史可法、王强和清兵们都不知道，炼钢厂外十数条人流正朝着炼钢厂跑来，有各地赶来增援的扬州军，也有跟柳兰他们跑过来的扬州百姓，还有留在造船厂防守的守备师四团。 这次迎接清兵冲锋的不是火枪，也不是弓箭，而是九五式7.62mm机枪。 厂房边上，王强很快架好了机枪，熟练地装上了压满了二百发子弹的弹链，等清兵冲到十几米开外，王强这才抅下了扳机。 随着清脆地枪声响起，清兵一群群地倒下。 这种打击让清兵完全失去了斗志，不少清兵开始朝围墙外跑去，只有十几个人举着腰刀，朝着机枪飞蛾扑火一般扑过来，不到几秒钟就全部被打翻在地。 看到这种情形，史可法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知道瓜州已经保住了。 退出炼钢厂大院的清兵才发现他们已经无处可逃了，外面已经成了扬州军民的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