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婚礼进行时
这几天象张老汉这样提前来大都督府送礼的乡亲们真不少，罗剑交待骆管家，等初六那天，一定要把乡亲们都请过来，骆管家此前为婚礼安排了三十桌，这样一来，恐怕还得加上几十桌才够，尽管有些为难，但骆管家还是答应了下来。 尽管雪堆得很厚，但是从南京往扬州赶的人也不少，城外的官道上马车骆驿不绝。 马士英也在其中的一架马车上，自从决定与扬州修复关系后，他就准备亲自到扬州参加罗剑的婚礼。 他知道阮大铖和钱谦益昨天就到了扬州，但是他是首辅，又带着皇上亲自准备的礼物，身份不一样，自是不能跟他们一起的。 马士英已经很久没到过扬州了，他记得自己上一次到扬州还是两年前了，扬州的种种变化他听说了很多，他也想亲眼看看。 掀起马车上的窗帘，从车窗往外看着。尽管外面的冷风不时灌进车里，但马士英却没有感觉到一点寒冷，他被扬州的巨大变化惊呆了。 尽管同南京一样整个大地都被冰雪覆盖着，但远处各个工厂里飘出的黑烟还是让马士英还是感受到了这冰雪覆盖之下蕴藏着的巨大活力。 马车已经驶进了宽阔的街道，马士英有些奇怪，并没有见到扬州的城墙，怎么就会进城了，伸出脑袋一看，这才看到扬州东门那高大的城墙依然耸立在前方。 到了东门，罗剑和史可法等人已经等候在东门外，朝廷首辅亲自光临，迎接一下也是最基本的礼节。 接到马士英亲自来参加婚礼的消息时，罗剑诧异了片刻，但很快就明白了马士英的意思。等开春攻势行动开始了，扬州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跟朝廷保持好关系也是非常必要，罗剑并不排斥马士英的到来。 等黄得功和众位师长赶到时，却在路上被参谋部的人一个个给接到城外新修的参谋部大楼里去了，并没有进入扬州城。 这让黄得功等人诧异不已，不是说好了回来参加大都督的婚礼吗？怎么被接到这儿来了？ 乙邦才在作战室里告诉了大家原委，这是以参加大都督婚礼的名义通知大家回来开作战会，大家这才明白过来，作战室里顿时闹腾起来。 大年初六是个好天气，尽管冰雪依然很厚，但阳光照在脸上，还是让人觉得暖融融的。 大都督府所在的东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有穿着官服的官员，也有穿着布衣的百姓，这些人都在往大都督府里赶着。 赖福戴着一个草帽带着安全部的人穿梭在人群里，今天是大都督的好日子，赖福不能容许出一点问题，这几天他几乎把扬州的大街小巷都走遍了，发现可疑情况他也不找别人，就跑去找王强，让王强的守备师派人去查。 大都督府门前，小刘和小王站在门口迎着客人，任民育带着几个人在院里收着礼物，说是收礼物，其实也是检查客人们送的礼有没有超过标准的，超过标准的，连门都不让进。 罗剑也没想到客人会这么多，光附近的百姓们就来了一二百人，扬州官员们只要跟大都督照过面的，大都也赶来了。 有此前不收礼的通知，客人们大都拿着简单的礼物，有的是一坛老酒，有的是一些扬州的特产，刘婶亲手做好好几套小孩的衣服，今天也拿过来了。 直到马士英和阮大铖、钱谦益、徐弘基等南京的一帮客人大车小车的到了，院里才真正热闹起来。 马士英带来了弘光皇帝的贺礼，这是一柄玉如意，就这一柄玉如意，就把迎接的任民育看得直咋眼，这东西他可估不出价来。 南京城来的客人们送的贺礼极是丰厚，就马士英个人送的贺礼，任民育估计就不下二千两银子，其他的也差不了多少。 任民育看了心情很不错，因为大都督早就说过，南京城里客人送的礼照单全收，只是全部上交扬州财政。 参政院的一帮人倒是听招呼，并没有送贵重的礼物，象刘宗周虽对罗剑意见颇大，但还是亲笔写了一幅字裱了作为贺礼，其他象高宏图和吕大器等人大约皆是如此。 见大都督今天来的客人如此之多，马士英等人也是咋舌不已，又见来的客人有不少布衣百姓，有的点头称许，有的却不以为然。 阮大铖把他的戏班子给带来了，在院里直接搭起了舞台，咿咿呀呀唱起了昆曲。 不一会儿，红娘子也带着文工团赶到，在另一个方向也把舞台搭了起来，两方唱起了“对台戏”，客人们东看一头，再西看一头，看得极是过瘾，最后大都围到了文工团的台前，原因很简单，戏班子唱的戏虽好，但能听懂的人却不多。 史可法陪着马士英等人坐在池塘边的空地上，晒着太阳聊着天，众人都被院里的场景给吸引住了，见阮大铖的戏班子渐渐没人看了，马士英直摇头，阮大铖也有些尴尬。 好在大都督府里的院子足够大，也足够多，这才能够容纳如此多的客人。 流水席从中午就开始了，骆管家忙得脚不沾地，来的客人超过了预期，府里准备的食材都有些不够了，还得派人赶紧去买。 吃过午饭，婚礼就算正式开始了。 婚礼的过程极繁琐，罗剑此前就想一切从简，但柳兰实在想要一个完整的婚礼，又有老太太的坚决支持，罗剑只能随她。 一顶八人抬的花轿抬新娘算是开了扬州婚礼史上的先河，罗剑就用这八人抬的花轿从督师府把柳兰接回了大都督府。 花轿是乡亲们自己做的，并没有请专门的轿夫，抬轿的是张老汉的大儿子带着村里的一帮小伙子们。 从督师府到大都督府距离太短了，大家又绕了几条街才回到大都督府。 起轿、回车马、迎轿、下轿、祭拜天地、行合欢礼、入d房…每一过程又都有几种到十几种形式，尽管知道这些仪式都是用来表示祝吉驱邪，但罗剑觉得太累人了。 婚礼的整个进行都是按照这个时候的规矩来的，只是罗剑和柳兰入了d房之后，两人又都出来给客人们敬酒，这让老太太很是生气，说哪有新娘出来给客人敬酒的？ 柳兰却是落落大方地跟客人们寒喧着，看得到场的女眷们极是羡慕。 等敬到史可法和马士英这一桌时，骆管家匆匆跑了过来，在罗剑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罗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兴华，有什么事？”史可法见状赶紧问道。 “满清使者遏必隆来了。”罗剑说道。 遏必隆是接到北京多尔衮的谕旨才赶到扬州的。 多尔衮觉得这是一个同扬州缓和关系的好时机，那帮洋人和将作监最近研究火器很有进展，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这才命遏必隆带上重礼赶到扬州，多尔衮的谕旨到得有些晚，遏必隆紧赶慢赶，终于在今天下午才堪堪赶到。 一路上不停地盘查又耽搁了不少时间，遏必隆费尽口舌，说自己是来给扬州大都督新婚送贺礼的，这才被放了过来，等婚宴都开始了才赶到大都督府。 马士英一听，也是觉得奇怪，满清朝廷一直与扬州打生打死的，怎么罗剑的婚礼他们竟也派人祝贺来了？ 转念一想，满清与扬州的关系缓和了总不是坏事，只要不打起来，南明朝廷总是可以维持着，想到这里，马士英就想开口说话。 “你去告诉他们，我罗剑的婚礼不需要他们祝贺，让他们回去吧！”没等马士英开口，罗剑冷然对骆管家说道。 罗剑本想说让他们滚的，但是考虑到婚礼的喜庆气氛，也不想火药味太浓，这才换成让他们回去。 史可法听了点头赞许，马士英等人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 “我看鞑子就是黄鼠狼给j拜年，没安好心，要依我就把他们给抓起来。” 说这话的是黄得功，军中将领们就只有他作为代表来参加了婚礼，这让马士英等人十分不解。 各师师长并没有来参加罗剑的婚礼，他们还在参谋部里认真的筹划着。 “靖南侯说的是气话，你去让他们走吧。”史可法对骆管家说道，尽管扬州和满清仍是敌对状态，但把上门送贺礼的人给抓起来总是不合适。 马士英抬手招来一个幕僚，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这个幕僚走了出去。 除了这个幕僚出去安顿了遏必隆一行，再也没有人关心满清使者的事，婚宴依旧热闹地进行着。 婚礼结束得很晚，这是因为柳兰早就让人做了一个大屏幕架在院里，晚上酒宴过后，在院里用投影仪给大家播放了动画片《大闹天宫》，就连马士英等人也是眼睛不眨地看完了，才告辞离去。 第二天一早，罗剑习惯地想掀开被子起床，这才发现柳兰抱着自己睡得正香。 “兴华，今天就不起那么早了行吗？让我再躺一会，自从到了这里，我就没睡过一次踏实觉。”罗剑的动静把柳兰给惊醒了。 听到柳兰的话，罗剑怜惜地抱紧了她。 老夫人早就带着一帮人在府里收拾开了，见有丫环要按规矩去喊新人起床，连忙喊住了，招呼大家轻手轻脚一点，不要把闺女他们给吵醒了。 “两个孩子都是c心的命，就没闲着的时候，大喜的日子就让他们多睡会儿吧。”老太太轻轻地说道，唯恐惊醒了楼上的二人。 “娘，你怎么这么早啊？” 老夫人抬头一看，柳兰已经站在了楼梯口。 “你这孩子，大喜的日子也不多睡会儿，府里的事有娘在呢，你不用c心。”老太太有些嗔怪又有些心疼地看着柳兰。 罗剑也想静静地搂着柳兰好好休息，但今天的事情确实太多，两人根本没有温存的时间。 今天上午南京来的客人明天就要返回，有些事情今天还得跟他们谈，象刘泽清的事情，还得马士英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