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江上夜话
“兴华，这样的商队咱们以后还要多组织才行啊。【】”史可法感叹地说道。 “咱们不急着做决定，等明天听听成功的意见，海上作战他是内行，渭生对这些不太熟悉。我的意见是等‘卫青’号下海后咱们再组织出海。”罗剑说道。 史可法想了一下，点头称是。 “那我老头子可得抓紧了，可不能耽误你们的大事。”宋应星在旁边说道。 “明天一早等尽快派人通知各厂家，让他们快点派人把他们该得的银子给拉回去，这帮人不知道现在急成啥样了。”史可法说道。 “我想咱们如果能弄一支蒸汽船队出海，那就太好了，下次咱们到南洋去，船队到了南洋，可不能空着回来了，那地方有太多我们需要的物资。”罗剑说道，卢渭听了连忙点头称是。 “渭生，你还要出海呀？”罗剑一看，奇怪地问道。 “大都督，这次出海我可是长了见识了，这些见识不用岂不可惜了，能为扬州多做些事情，我正求之不得呢，这比到地方当个官要强得多了。”卢渭说道。 罗剑和史可法、宋应星三人都是赞赏地看着卢渭。 “咱们不找个地方睡一觉？”罗剑问道。 “给宋老和渭生找个地方睡一觉就行，我俩就不睡了吧？你陪我好好聊聊如何？我哪里还睡得着啊？”史可法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罗剑说道。 “行，你们聊着，老头子年纪大了，这心里踏实了，觉也好睡了，明天回去还要干活，我就不陪你们聊天了。”宋应星说着，跑到船舱里找地方睡觉去了。 卢渭也要陪着他们，被罗剑赶去睡觉了，他这一路可真是太辛苦了，恐怕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兴华，你们来到这里快一年了吧？你给我说实话，要不是你们来了，过几天是不是就是我的忌日了？”史可法和罗剑坐在甲板上，护卫们都被赶进了船尾和船舱，两人对着满天的星光，静静地说着话。 “真想听？”罗剑笑着说道，这段具体的历史他并没有跟史可法说过，没有发生的事情，罗剑根本不想说。 “兴华，你就说实话好了。”史可法坚持着。 “行，如果我们不来，多铎将会用红衣大炮轰开扬州城南门城墙，刘大哥他们力战身亡，你被俘不屈被清兵所杀，多铎感你忠义，放了你的义子史德威收拾你的尸骨，你给你夫人的遗书我都还记得呢。”罗剑轻轻地说道。 “这样啊？”史可法听了抬头看着星空，半天没有说话。 “那阎应元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专门去江y把他请来？”史可法接着问道。 “宪之兄，没发生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的事，咱们不说他好吗？”罗剑有些不想说。 “兴华，你就说说吧，仅入我耳矣。”史可法说道。 “清兵攻占扬州后，随即兵临南京，马士英带着朱由菘出逃，途中被冲散，朱由菘逃到黄得功大营，老黄中箭后自尽了，朱由菘落入多铎手中，后来被杀，马士英后来坚持抗清身亡。” 罗剑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史可法从罗剑手上接过一支，悠悠看着罗剑，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多尔衮见南明朝廷已破，当即悍然下达了剃发令，结果引起百姓的普遍抵抗，阎应元率六万义民，面对二十四万清军铁骑，两百余门重炮，困守孤城八十一天，使清军连折三王十八将，死七万五千人。宪之兄，这样的英雄我怎舍得其埋没？”罗剑充满感情地说道。 “丽亨强我太多矣！”史可法一听，闷了半天，尔后由衷地说道。 “宪之兄，你能坚贞不屈，也是罗剑心中的英雄！”罗剑说道。 “兴华，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我已经羞愧难当了。”史可法说道。 “宪之兄，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我说你就不要多心了，术业有专攻，宪之兄的才能并不在军事上，结果被迫推到那位置，结果就可想而知了。”罗剑开解道。 “是啊，说句实在话，兴华你来了之后，我一直在跟你学着，可越学越觉得跟你的差距越大。这一年来，我也看了不少书，柳兰的手机都快被我看坏了，可是这思想老是觉得跟不上你的趟呢？” “宪之兄，咱们俩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成长的背景也完全不同。在咱们的那个时代里，北京城里发生的事情，我们能同时看得到，我们称为信息爆炸的时代，这在现今是人们根本不可想象的，见得多了，听得多了，眼界也会有些不一样，我想最关键的是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吧。”罗剑想了想说道。 “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史可法重复了一下，低头思考了一会，这才说道： “是啊，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你和柳兰他们几个想问题总是从解决问题的角度出发，而我们考虑的总是想防止问题的发生，因此做事总畏首畏尾的。” “呵呵，宪之兄，你老是找咱们的不同点，是不是要跟我们几个保持距离啊？咱们应该多找找咱们的共同点才是，你说对吗？” “咱们的共同点？”史可法疑惑地问道。 “是啊，比如说咱们都希望咱们的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咱们的民族、咱们的国家不再受到欺辱，咱们都能为着咱们的理想去努力、去奋斗，这些不都是咱们的共同点吗？” “对啊，有了共同点咱们就能齐心协力，朝着一个目标奋斗，正是因为这些，我才觉得这一年来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因为我看到了希望。”史可法有些兴奋地说道。 “宪之兄，咱们说些具体的，你想不想听听我下步的打算？”罗剑说道。 “好啊，兴华，你快给我说说。” “宪之兄，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咱们也算是一种探讨行不？” 史可法听到这里，瞪了一眼罗剑，说道：“咱俩还啥话不能说的，有话你就直说好了。” “我想在扬州成立政府，完善政府各项机构，为以后进军全国打下组织基础，也培养一些人才。”罗剑慢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成立政府？现在不是有大都督府、扬州府吗？还要成立政府干嘛？” “政府的职能是现在的府衙远远承担不了的。” 罗剑接着把政府的职能细细给史可法说了，史可法听了沉思半晌都没有说话。 “咱们也得一步步来，动作太大了可不行，我想先期可成立工业部、商业部和教育部这几个部门，让这几个部门给今后即将成立的部门作个样板。”罗剑接着说道。 “兴华，不着急，回去后你给我找几本这方面的书先看看，省得到时我又拖后腿。” “行，这个肯定没问题。” 罗剑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江面上江风吹来，带来丝丝寒意。 “宪之兄，已经不早了，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吧，赶紧去睡一会儿，明天事情还多着呢。” “行，兴华，你也去睡一会。” 好在水师的这艘船足够大，二人都钻到船舱里，找了个铺，和衣躺了下去，不一会就都睡着了。 几人都是被江上的号子给喊醒了，罗剑和史可法翻身从铺上下来，相互看了看，二人不禁相对而笑。 宋应星昨天晚上显然睡得不错，这会正在甲板上伸展着腰身，看见罗剑和史可法走出船舱，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俩真的聊了一晚上呢。” “唉，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这才去睡了。”史可法也笑道。 “你年纪大啥？你还年轻着呢，好好和兴华一起干，你可不许说你老了。”宋应星瞪着史可法说道。 史可法今年刚刚四十五岁，正是干事业的黄金年龄，确实不算老。 “是啊，宋老说得对，宪之兄还年轻着呢，可不能把事情都推给我，你得挑一半去。”罗剑接着宋应星的话说道。 罗剑看着前面一艘艘商船，问刚走出舱门的卢渭道：“你们今天是怎么安排的？” “大都督，没什么安排啊，就是回扬州呢。”卢渭答道。 “那就好，咱们回家了！”罗剑大声说道。 看着船上的烟囱飘起了黑烟，卢渭疑惑地问道：“大都督，这是蒸汽船？” “是啊，咱们先回去报个信，让大家先高兴高兴。通知他们，准备出发。”罗剑招呼着船上的水师将领。 蒸汽船缓缓动了起来，很快在江面上调了个头，朝着扬州方向全力驶去。 卢渭站在甲板上看着不断往后倒着的江岸，说道：“咱们的战舰也装的是蒸汽机？” “是啊，再有一个多月，咱们的战舰就要下水了。”罗剑高兴地说道。 “那可太好了，等咱们的战舰到了海里，看谁还敢来招惹咱们！”卢渭咬着牙说道。 饶是蒸汽船开足了马力，也到傍晚时分才赶到瓜州码头，码头上刘为民、陈子龙等一大帮人已经在迎着了。 罗剑抬手给小刘做了个“ok”的手势，刘为民顿时高兴得跳起来，看得史可法诧异不已。 长江的这段航道郑成功已经跑了很多趟，已经极为熟悉，决定连夜行船，估计明天一早就能到达瓜州，刘为民已经派人回扬州通知了，各个工厂竟派人连夜守在码头等候船队归来。 罗剑和史可法到了瓜州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赶到码头时，第一艘商船已经慢慢停靠在码头边上了。 除了几船硝石，船队拉回的东西并不多，空着的船只并没有停下来，朝着远方驶去，把航道给后面装硝石的船只让了出来。 光是卸下这几船硝石就花费了几百人大半天的时间，把火药厂的管事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卢渭又拿着账本跟各个厂家一一做了结算，结算完的厂家用马车拉着银子回厂去了，罗剑还专门让王强派了守备师的官兵一路护送。 柳兰一早也赶到了瓜州，听说她的香水销售得极好，也是非常高兴，她是来专门采访的，公主朱媺娖也跟在后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