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不是死神
彼得将手刀从敌人身体内抽回，随后在康纳斯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手刀覆盖上黑色触须，变回原来的手臂。 他朝着左右环视了一圈，确认已无漏网之鱼。 但目光扫到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娜塔莎后，眉头皱了起来。 感染“黑光病毒”之后，他的双眼便具有“灵视”能力。 所谓的“灵视”，是他的眼睛可以捕捉到感染“黑光”的其他感染者，并且对方会在他眼睛里呈现不一样的视觉效果。 现在躺在地上的“黑寡妇”，在他视线里，浑身周遭散发着黑色的气息，仿佛残秽之物不断向外延伸。 无数条黑红色的线条从她身体里散发出，覆向周围的空间。 毫无疑问，眼前的黑寡妇已经被病毒所感染。 刚才自己能量临界爆发，释放出无数突刺。 尽管他有意识的控制病毒的扩散，但密集区域再加上身上一旦有伤口，很容易会感染病毒。 “这样......吗？” 收回在黑寡妇身上的目光，他嘴里低声自语。 随后缓步走向躺在地上的黑寡妇。 娜塔莎此时还勉力维持着清醒，她所中的毒药并不致命，但会让她陷入意识昏沉中。 她咬破舌尖，让舌尖上涌出的鲜血的淡淡腥味，刺激着自己的感官，以至于不会昏睡过去。 勉力维持着清醒的她，全程目睹了彼得与这群枪手的战斗。 对方表现出来的强大又诡异的能力，让她差点脑子宕机。 惊骇万分的同时，她尽量将对方与自己认知中的那些存在做对比。 但无论如何比对，她都找不出与之相似的存在。 这种诡异又散发着强大气势的存在，甚至让她怀疑，到底是不是出自地球。 思绪被震惊的一团乱麻时，她看到对方一步步向她走来。 “咚！咚！” 沉重的脚步，踩在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上。 娜塔莎想要站起来，但连手指的动弹都无法做到。 力气全部被抽光，身体似乎已不再被自己掌握。 随着对方缓缓走近，她感觉到迫近的危险。 似乎一团复杂而又狂暴的黑色能量团，正在向自己靠近。 而自己，正在逐渐被这股能量团灼伤。 如果他再靠近自己，自己甚至会被吞噬。 “咚！” 彼得走到黑寡妇身前，蜘蛛面罩后的眼睛，注视着眼前无法动弹的女人。 目光捕捉到她手掌的伤口，淡淡的黑色气息在那里翻滚着。 那里应该就是感染的伤口了。 微微的摇了摇头，他伸出右手。 右臂黑色的血气翻滚，化为携带倒刺的手刀。 金属的利刃映着夜的冷色。 缓缓举起手刀，就要向对方的脖颈斩去。 如无意外，黑寡妇的头颅会被直接砍下。 挥下手刀的一瞬间，彼得又看到曼哈顿那个被丧尸追逐，却被自己处决的女人。 女人额头中弹，满眼都是泪水。 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倒在地上。 她可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被自己视为拯救者的人，会成为埋葬自己性命的人。 曼哈顿的女人，与眼前的黑寡妇，这两幅画面在彼得眼前逐渐重合。 强制关闭掉这些画面，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向下挥去。 “等等！” 挥刀的瞬间，康纳斯慌张的声音传来。 彼得停住了动作，向着对方看去。 康纳斯身上沾了泥泞的雨水，踉跄着站起来跑到彼得面前，挡在他与黑寡妇之前。 “你......你不能杀她！” 他的头发上滴落着浑浊的雨水，狼狈不堪，微微喘着气对彼得说道：“她不是那群人的同伙！” “那又如何？” 彼得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她救了我，尽管你也救了我，我同样感谢你。” 康纳斯伸出仅有的左臂，挡在两人之间，以防止彼得挥出手刀伤害到地上的娜塔莎。 “尽管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我想你一定不是什么恶棍。那群人追杀我，她帮了我的大忙。” 康纳斯看着彼得的蜘蛛面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具有攻击性。 “伙计，如果你能答应放这个女人一次，我会非常感激你。或者你需要一些什么，钱或者其他的，我都可以帮助你。只是......只是放过她，求求你！” 他的脸上露出祈求的表情。 虽然觉得自己不算一个好人，但康纳斯始终无法做到，对一个救了自己的人袖手旁观。 彼得看着面露祈求之色的康纳斯，沉默了片刻。 他蜘蛛面具后的眼睛，直视着康纳斯博士的瞳孔，向他问道：“很好，既然你如此伟大，那能替她去死吗？” 面对彼得提出的问题，康纳斯愣住了。 看对方不似做伪，半晌，康纳斯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可以。但我还有许多事去做，也许......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做完那些我必须去做的事......”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死亡还有暂时赊欠的，博士。我不是死神，所以别用那招来对我。” 彼得用原来的声线，说出令康纳斯惊住的话。 “！！！” 听到这异常熟悉的声音，康纳斯脸上浮现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惊骇的注视着眼前佩戴着蜘蛛面具的人。 而彼得，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解除了脸部的面具。 黑色的带有蜘蛛花纹的面具，在他脸上褪下。 伴随着一瞬而闪过的黑红色的气息，彼得异常年轻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彼得......？！” 康纳斯博士向后退了一步，嘴巴张开，内心仿佛被什么重重的撞击了一下。 “怎么......怎么可能？！” 他的脑袋里晕沉沉的，半晌，才组织出语言，“怎么会......是你？” “不！” “不！” 他摇了摇头，“我应该早就看出来，应该是你，只有你才解释的通。你在实验室里从不和人接触，任何肢体触碰都没有，我和你喝咖啡，你都要和我保持着距离。我早该想到的！你一直在远离所有人！” “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提供那些血清，只会有一个解释，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感染之后却幸存下来的人，那个‘希望’镇里的孕妇，那个孩子......” 他抬起头，眼睛里是震惊和激动的目光。 “刚才......就是你说的进化之后的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