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紫苏?”桑久璘有点不确认了,“你这是做什么?” “久公子,紫苏求久公子赎了紫苏!”说着,紫苏便是一叩一拜,久伏于地,未曾起身。 紫苏怎么没有自知之明了啊!这是桑久璘的第一反应。 “发生了什么事?”桑久璘的第二反应正常许多,向紫苏问道。 紫苏仍未抬头,沉默一瞬,才说明原委:“有商人欲纳紫苏为妾,紫苏不愿,还请久公子帮我。” 紫苏所谓的帮,肯定不是让桑久璘纳她,桑久璘也曾动过给紫苏赎身的念头,只是因为紫苏在此生存并无危险不愿,赎了紫苏,桑久璘也只能把她安置于桑家伶团中,桑家自有不少美貌歌姬,歌喉或略逊紫苏几分,容貌却胜许多,再加上青楼出身,定受人排挤,还不如在从小长大的月谣轩自在。可如今,紫苏要被他人赎去为妾,紫苏愿意便罢,既然不愿,桑久璘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 “紫苏,你回去便与鸨母说,我允了赎你,明儿个一早将你送去桑府,寻珍儿便是。”桑久璘吩咐一句,带人转身便走,没给紫苏磕头谢恩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桑久璘吃完早膳,珍儿便前来禀报:“公子,紫苏已经入府,正在院外候着,可要唤进来给您请安?” “不必了。”桑久璘直接拒绝,让紫苏进来,无非听她说些感激的话,再受上几拜,桑久璘敬谢不敏。 桑家的规矩有人会教,紫苏本也是老实的人,若不老实,桑久璘也不会赎人,若是他看走了眼,也有人处理,反倒是桑久璘太过重视在意,影响会大些。 “那,这位紫苏姑娘,该如何安置?”珍儿又问。 桑久璘是赎过几个人的,留身边伺候的也只有杏儿雨儿,乃是当时这二人年纪尚幼,入了青楼时间不久,另几个则安排去了歌舞乐姬所在的五弦斋,都有些乐舞底子,去那正合适。 “这个……”桑久璘迟疑,他没想好,紫苏去五弦斋不怎么合适,可去别的地方,只会更不合适,桑久璘揉了揉额,才道,“还是去五弦斋吧,你隔几天去再去看看情况,别让人欺负了就行。” 珍儿聪敏,自然明白桑久璘话中意思,便回道:“那公子,珍儿便亲自去一趟。” “嗯。”桑久璘点点头,珍儿是缀玉轩的大管家,走这一趟,自然代表了桑久璘的态度,另一方面,紫苏去五弦斋乃公事公办,也说明了桑久璘不会太偏爱苏紫。其中分寸,五弦斋管事自会拿捏。 处理了紫苏的事,桑久璘去偏院看乌骓,顺带骑马出城跑了一圈,回来后练练武,稍事休整,便又带着刀剑弓枪出了门。 昨日约好了今儿和祥楼聚首,再去蝶居,仍是九人上坐,饮酒观舞,深夜才归。 之后几天,桑久璘请林九尚等人去遍了荆琼各大酒楼,各大青楼,有好酒好菜,各色美人的地方,没一处落下。 虽觉得桑久璘这些天很是反常,但林九尚等人也未曾多问,至于规劝,那不是这些人会做的事。再说,联想到桑久璘八月上旬的那次险死还生,这么放纵也属实正常。 不过,在第四天聚首之后,封飞告了罪,颇为自嘲地说家中妻室闹了小性子,聚餐他来,青楼便不去了。这也算是婉转的劝诫吧。 桑久璘虽有些可惜,但也没勉强,只说了次日相聚的地方,便带着另三人去听歌赏舞了。 荆琼是座大城,也就是说,这里出名酒楼挺多,青楼楚馆也不少,像桑久璘这样,一天一家的轮,至少一个月不重样,但桑久璘没能逍遥一个月,不到十天,桑久璘便被徐迟堵在了桑家大门内。 “大师兄,你这是……”桑久璘本是想问,是不是找自己有事?但一想大概没什么好事,便改口道,“是想与我一起去吃花酒吗?” 徐迟平铺直叙:“前日,司氏病了,你不便出门。”司氏,指得便是司温儿温颜。 “不就是风寒吗?我还不能出门了?”这事桑久璘知道,现已十月,深秋时节,天气阴晴不定,稍不注意,得了风寒也正常,桑久璘去看了,尚静月也去了,诊过脉,只是普通风寒,休养几日便好。 “不能。”徐迟拦着桑久璘,冷漠拒绝。
“为何?”桑久璘皱眉,要说侍疾,也只有对长辈,或妻对夫,哪有反过来的?再说,让桑久璘照顾病人,那绝对是想多了。 “三公子可真是薄情。”徐迟语气微嘲。 “薄情?”桑久璘不明所以,自己什么时候,对徐迟做什么了?怎么可能?躲还来不及……等等,大师兄之前提了司氏,桑久璘想通了,温颜生病,自己还去青楼是不太好,但…… “大师兄,”桑久璘微微勾唇,“你什么时候学会多管闲事了?” 徐迟冷声道:“还请三公子注意分寸。” “呵,”桑久璘冷笑,“爹娘都没禁我足,何时又轮到你阻拦我了?” 徐迟面色更冷,却不再阻挡:“你好自为之。”说罢,离开此处。 桑久璘看了徐迟背影一眼,便欲往外走,却又听剑道:“公子,是否先休息几日?” 桑久璘头也没回:“你也敢忤逆本公子?”走向大门。 刀弓枪跟上,剑也忙跟上请罪:“公子恕罪,是剑多言了。”四人虽觉得桑久璘今日脾气有些大,但想到刚才桑久璘被徐迟扰了兴致,便又觉得正常了。 “今日已经约好了,本公子才不会无缘无故失约。”上车前,桑久璘解释了一句。 翌日,十月初八,巳正,桑戊良派人请桑久璘去菁芜院。 “久璘拜见父亲,拜见母亲。”桑久璘连续两拜后,直身看向父母,打趣道,“爹,娘,你们这是又想我了?” “自然是想了。”尚静月招招手让桑久璘过来,理理他的鬓角,握住他的手,笑道,“你这些日子都玩疯了吧?” “没有。”桑久璘立刻反驳道,“我都多久没去玩了?”桑久璘倒不是没去,只是去得少,但这连续多天地去玩,还是显得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