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海上

    六月的海风风向正好，一支颇为庞大的船队行驶在海面上，不少海鸥在船队中穿梭盘旋。

    这次前往嘉西科岛的随行人数出乎卡尔的意料。

    金蔷薇魔法学院几乎整体搬迁，不但原有人员及家属跟来。

    一朝国王一朝臣，凯瑟琳女王走了，新王查理肯定要提拔自己的人，所以王家法师团和骑士团里那些准备退休的和新国王派系关系不好的人干脆主动申请“外派”。

    同样跟着跑路的还有宫廷中的一些小官员，甚至连宫廷里的画师和乐师都跟着跑来好几位，歌剧团的顶梁柱也跑了，他们以前都得罪过新国王。

    最让人意外的是王室商人中一位姓科尔的全家自备海船跟着跑路，连小姨子都带上了。

    卡尔让弗里德里希把这些人都统计好，先全部塞进金蔷薇魔法学院里面，然后和史蒂夫商量一下课程安排，到时候放出风声学院招收商人和职员的孩子就读。

    同行的还有不少宫廷仆人，特别是宣誓效忠凯瑟琳女王并终身不嫁的女仆，女王用各种水果和花卉给她们重新起了名字，现在全部都跟来了。

    这些女仆中领头的是原女王的女仆长石榴嬷嬷，卡尔让她统计一下人数，愿意干活的有一份赚钱的工作给她们做，如果有愿意嫁人的大公府出一份体面的嫁妆。

    最后就是原先跟随卡尔的父亲一同来到洛林王国的士兵与骑士，在前嘉西科大公去世后凯瑟琳女王一直照顾他们，他们也遵循前大公遗愿效忠女王，现在都回家了。

    卡尔表示大家想回家的每人拿钱回去，想继续服役的就留下吧。

    这些事情处理完毕的时候船队已经到了海上，卡尔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上辈子管工地都没这么头疼过。

    一双小手按上了他的太阳xue，轻轻地按摩起来。

    船舱里静悄悄的，只有外面的海鸥叫声钻进来。

    橘子的按摩技术颇高，手指不停地在头部、眼眶周围或按过揉，片刻后让卡尔有了睡意。

    “橘子……”卡尔低声喊了一声。

    下一刻，猫娘女仆轻声问道：“殿下，你是想捏我的尾巴吗？。”

    卡尔一怔，苦笑着说道：“八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我记得那天我因为这件事被母亲吊在树上打到昏迷，第二天醒来就被赶出梅斯城。”

    “殿下，”橘子犹豫了一下，“其实……”

    “我知道的。”卡尔低声说道，“我早该知道的。”

    “唉，如果我这两年回宫一趟，母亲也就不会……”

    橘子突然跪在地上，低着头流着眼泪说道：“是我们无能，至今没有查到女王陛下的死因，请殿下责罚。”

    卡尔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几件绿色的衣服和裙子，我怀疑它们的染料有慢性毒。”

    他也是最近两天才想起前世和一个搞装修的老板喝茶吹牛时听过的“巴黎绿事件”，以前有种很漂亮的绿色颜料本身含砷，制作时会加入三氧化二砷。

    这种染料一开始用来做衣服和壁纸时导致很多人中毒，后来在农业上作为杀虫剂来使用，他当时还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

    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想凯瑟琳女王死，万一这些衣裙真的有毒，那么这伙人是否与那些衣裙有关，衣裙会不会是另一个阴谋，或者说是纯粹的意外，这些还需要调查清楚。

    这件事就交由橘子她们去调查，卡尔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

    他觉得自己就算把挖掘机给弄出来，也没法做这些情报调查的事情，还是专业事情让专业人士处理吧。

    卡尔安慰了一下橘子，然后走到甲板上透透气。

    甲板上挺热闹，安妮和史蒂夫两人正在一起拉着鱼竿，旁边不少人在鼓劲，他们钓到了一条剑鱼。

    史蒂夫回头看见卡尔，急忙叫他帮忙。

    现在的鱼线只是麻绳，很容易断掉。

    卡尔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走到船舷边上，双手在身前划了个圆，一个魔法阵出现了。

    一道闪电从魔法阵中射出，一下子劈在剑鱼身边的海水中，剑鱼瞬间被电麻了。

    当烤剑鱼的香味在加班上弥漫的时候，史蒂夫一手托着盛有烤鱼rou的盘子，稳稳地爬到了桅杆上面的瞭望篮。

    卡尔独自正在这里吹风，看到他上来后微微笑了笑。

    这几年来卡尔一直和史蒂夫和安妮夫妇住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卡尔有心事史蒂夫一眼就看得出来了。

    “吃点东西吧。”史蒂夫把烤鱼rou递了过去，“吃饱了才好想东西，要揍人也有力气。”

    卡尔接过盘子，拿起勺子挖下一小块鱼rou吃起来。

    史蒂夫安慰人的唯一方法是让你吃东西或者喝酒，然后当一个合格的听众听你倾诉。

    他明白卡尔心中的郁结，有些事情不是安慰几句就能解决的，给个十万兵马踏平敌人才能解决问题，但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

    “知道是谁了吗？”史蒂夫低声问道。

    卡尔摇了摇头，说道：“还没确定，我推测是996宗的嫌疑最大，但是好时代宗、福报宗、兄弟宗的嫌疑也不能排除。”

    此时是公历1298年，新的一个世纪即将来临，但是光明教会的内部斗争愈演愈烈，目前不知有几个派系和分支。

    其中势力最大的是盘踞大陆西北角的996宗，他们的前身是公历996年一次教会会议不欢而散后宣布自行改革的团体。

    其余诸如好时代宗、福报宗、兄弟宗等团体各有各的诉求与特点，在与各地世俗统治者结盟后不断挑起争斗。

    凯瑟琳女王信奉的是最古老的圣城宗，各个改革分支在面对这一保守分支的时候往往可以同仇敌忾。

    史蒂夫问道：“如果确定是哪个了你打算怎么办？”

    卡尔眼睛一眯，杀气腾腾地说道：“我要用自己的办法让他们都完蛋！”

    史蒂夫当他是小孩子说气话，便说道：“这恐怕比统一大陆还难办。”

    “我不会统一大陆。”卡尔摇了摇头，“最多是统一西侧各国，但这和让他们完蛋并不冲突。”

    史蒂夫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心惊胆颤地说道：“还好我们铁炉山脉在北边。”

    卡尔只是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之前我有所顾虑，现在到嘉西科岛后就没有这些顾虑了，我笔记本上的东西可以施展了。”

    史蒂夫一听马上双眼发亮，卡尔笔记本里记录的东西看似胡思乱想，但仔细研究后发现很有可行性，如果真能帮他实现，恐怕铁炉山脉会请自己回去当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