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这个仗打不赢

    第二天用罢早餐，陈苏丹商雅兰一行人便走陆路前往广宁，莱江峡谷拱桥已经建成通车，几个月来经过车辆碾压路况也好了许多，陆路海路用时都得两天，走陆路比较简单，走海路的话得来回倒腾几次。昨天晚上临睡之前，陈苏丹已经明白商雅兰减持的理由，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可及时救治受伤官兵，是否及时救治事关广大负伤官兵的生命和致残率。

    诸如广大医护人员按照要求，平时都参加基础军事训练，每个医护人员都堪称一名合格的士兵，战况紧急时刻亦可作为普通战士投入战斗。医护人员平日没少进行战地救护演练，如今到了用人之际，王仁智却禁止部分女性医护人员上阵，和他平时口口声声声称不符，有损个人信誉，另外若是如此，以后女性医护人员的训练也无法保证，平语涵的工作很难开展等等。

    陈苏丹不好明说王仁智为何禁止女性医护人员登岛执行战地救护，商雅兰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伤员能否得到及时救治事关伤员的死亡率和致残率。阔巴岛距离细砂岛远隔几百公里，转运伤员即便很顺利最快也得两天时间，哪怕海上医疗船也得十几个小时，到时候垂直起降飞机能否及时转送伤员还很难讲。

    陈苏丹以听听王仁智的理由为由暂时没有答应商雅兰，商雅兰明白王仁智可以不理会自己和平语涵，陈苏丹出面他不能不理，只要能坐在一起谈，就有希望说服王仁智改变主意。前往麻坡的路上商雅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给陈苏丹一一详细汇报，她带着一帮男女弟子整天东奔西走，补充给养时返回当涂基地，接触的是军方高层，大致情况她基本上都知道。

    据商雅兰反映的情况，王仁智在此确实可以就地解决问题，比如他现场拍板放松训练中死亡率指标，组织医护人员救治训练中负伤的官兵，至于干扰胡氏姐妹的南方工贸，只能为细砂岛战役牺牲部分利益，王仁智认为救治伤员比赚钱更重要。对此陈苏丹很是不解，当初由于王仁智坚持精英分队应全军统一按照条令执行一个标准，为了说服王仁智给精英分队开特例，成映威邢凯罗家业等很多高层都分别请陈苏丹出面劝解王仁智，面对陈苏丹王仁智依旧不为所动。

    身为总司令，王仁智理应cao心细砂岛战役整体统筹指挥，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至今细砂岛战役由谁挂帅尚未确定，司令部班子轮廓连个影子都见不到。王仁智这段时间确实人在山南，整日游荡在军队基层，半数时间一身泥水，这辈子他不可能亲临一线战场，练就一身出色的单兵技战术技能有用吗？有这个时间和军方高层围绕沙盘研究战略战术不行吗？他哪怕不发表意见也胜过在基层摸爬滚打。

    陈苏丹本以为尚雅兰因为王仁智不答应女性官兵赴一线战场满肚子不满，自然没一句好话，本来打算左耳第进右耳朵出，听着听着有了王仁智确实不靠谱的感觉。尚雅兰反映的情况有一定道理，王仁智指挥打仗是外行不假，可是汪檀啸张唯清等也同样没打过正儿八经儿的战役，指挥水平充其量也就相当于个营团长，甚至是个连级干部。

    细砂岛战役在即，统帅和将校军官尚未确定，据说王仁智和绝大多数将校都倾向于罗家业，可眼见开战在即，罗家业还在熊背梁，难道他不该掌握自己手下官兵基本状况吗？一个人能力再强他也没长三头六臂，总得有自己的左右手帮衬，在罗家业到山南之前，王仁智确实应该组织众将校讨论研究细砂岛该怎么打，制定多套方案，罗家业来了后也好据此选拔任命各级指挥官。

    王仁智若是和基层官兵一起摸爬滚打也还勉强说得过去，他是为了激励广大官兵的士气，可是他动不动就和那些放蜂的奴工钻在一起，甚至一呆就是两三天。这些奴工可不是些什么好人，整天和他们钻在一起能有个什么好果子，万一那天出个意外哭都来不及。

    明明调商雅兰等过来就是为了救治伤病员，可就是为了躲避尚雅兰纠缠，便放着尚雅兰等不用，却打扰胡氏姐妹，胡氏姐妹负责整个山南，不是本末倒置是什么？把温保民夫妇和胡立明三支施工队伍三分之一的力量调至山南，布置任务后就撒手不管了，港口机场建设是目前山南最重要的工程项目，你自己不跟进起码也应该交给南方工贸，负责施工单位遇见问题找谁联系洽谈？

    陈苏丹途中路过帽儿山时约上胡氏姐妹，于两天后的傍晚时分抵达麻坡司令部，胡氏姐妹这儿得知王仁智急急忙忙赶回麻坡是为了赶回去灭火，来自川康的五十多万军垦官兵因为待遇问题闹事。事情的根源还在王仁智这里，之前军垦官兵感觉自己待遇略高于其他官兵，南方工贸适当的给他们发放一点生活补助，人家不能白给你干活对不对，从事工农业生产也就那么回事，反正在川康和川北国已经干了几年工程。

    不料之后军垦官兵得知其他参加军事训练的官兵其实比他们略高，都是同样的军队编制，为什么待遇不一样，想想自己算不上合格的军人，少点就少点，说得过去就行，总体上比起之前要强，不是不能接受。本来就有不满情绪，待王仁智来了之后，对筹备细砂岛战役官兵额外增加一笔奖励，等于军垦官兵干两个月才和训练官兵待遇相近，加之本就存在不满情绪，军垦官兵为此提出享受同等待遇，否则年后拒绝劳动参加军事训练。

    胡氏姐妹这方面具有一定发言权，这些军垦官兵毕竟在为南方工贸劳作，她们认为军垦官兵纯属无理取闹，正是因为军垦官兵多为兵油子，训练中偷jian耍滑，个人技战术素养较差，在川康国防军才属于另类。按照王仁智的思路，以后山南所有官兵均为军垦官兵，一方面从事军事训练，另一方面从事工农业生产，以弥补山南劳动力不足，另外单纯养一支百万人的军队负担太重。

    本来等细砂岛战役之后才打算实施，目前山南正处于劳动力极度缺乏的状态，所以才没给这些军垦官兵布置训练任务，没想到因为王仁智激励官兵刻苦训练，引起这些军垦官兵提前爆发。麻坡和帽儿山之间已经建立有线通讯，王仁智能否摆平军垦官兵事关南方工贸，胡氏姐妹当然很关心事情的进展，她们已经得到王仁智成功安抚军垦官兵的消息，具体过程她们也不清楚。

    江莱的路况不是很好，过了莱江拱桥进入广宁地界后路况好很多，众人一路下坡于傍晚时分抵达麻坡山南军司令部，若不是路途时常接受哨卡盘查，可提前两个小时到达麻坡。胡秀英动身前已经通知麻坡方面，因此只在司令部大门停留片刻，进入司令部大院后一路畅通无阻，王仁智等得到门卫消息后早早在司令部办公楼前等候陈苏丹一行。

    司令部办公楼是栋二层建筑，目前整个山南二层楼和各种库房就是最高建筑，其余营区住宅多以平房为主，总体上目前广宁生活设施等优于其他地方。迎接陈苏丹的队伍很庞大，其中有很多人她都不认识，经介绍得知是以张胜利为首的原川康官兵，如今与汪檀啸等同属山南军，这些人中仅有一个少将来自军垦官兵。

    司令部门外一百多近二百人，陈苏丹明白王仁智故意搞这么大阵仗是为了什么，自己原本没打算来山南，他在以此方式给自己回话，看来今晚是没时间了，接风宴后免不了和弟兄们喝喝茶，联络联络感情，和陌生的弟兄们熟悉熟悉。和大伙见过面之后，王仁智陪着大伙返回司令部礼堂，这座礼堂以后是座库房，如今礼堂同时暂作会议室，召开大型会议的场所，燕燕和胡氏姐妹陪同陈苏丹等人安置住所，简单洗漱后返回礼堂。

    接风宴安排在司令部饭堂，不过得等司令部机关以及卫戍部队用罢晚餐后，目前司令部范围仅有司令部这个饭堂可以坐下用餐，其他饭堂只有餐桌没有板凳椅子，接风宴总不能让总司令夫人站着，也不好干扰司令部秩序，只能把接风宴推迟两个小时。接风宴餐桌上没有好酒也没有山珍，不过酒rou海鲜管够，如今由于大梁朝和国家联盟还在僵持，芦河雅丹系列无法调运，五原的冰雪酒年产只有五百吨，量太小，熊背梁麻岗镇都没有，何成森得为了冰雪酒坊整体考虑。

    在座的没有权贵富豪，大鱼大rou即可，总司令夫人第一次光临山南，多少带点劳军性质，接风宴没有谁敞开了喝，气氛很热烈，个个落了个酒足饭饱。本来接风宴就晚了两个小时，酒宴过后大伙又在一起品茶聊天，果不出陈苏丹所料，待回房准备歇息时已经马上十一点了，有燕燕在，想谈点什么也得等到明天，否则燕燕准保吊着脸催促，这是陈苏丹给燕燕的授权，她自然得带这个头。

    上床之后陈苏丹按捺不住好奇，问起王仁智如何摆平五十多万军垦官兵，王仁智满不在乎的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把老爷山官兵训练录像给他们看看，再让他们自认军事技能能够达到要求，即可允许他们参加训练，否则目前暂时维持现状，通过一两年的认真训练，达到标准后便满足他们的要求，在此之前，他们没有资格谈条件。”

    说罢，王仁智给陈苏丹解释一番，老爷山的训练异常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发生坠落事故，轻则受伤重则当场丧命，不然他也不会放宽伤亡率指标。即使这样，对参加军事训练的官兵依旧要求很高，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淘汰个别官兵，淘汰后加入军垦官兵队伍，军垦官兵中不乏军事技能达标官兵，见到这些淘汰的官兵，当然担心自己不过关，哪个时候岂不是丢人现眼。

    陈苏丹听后疑惑的问道：“我记得想当初你为了成映威的精英分队和他闹的很僵，包括军方高层在内，多数都建议你适当给精英分队训练开绿灯，为了得到一支精英队伍，值得搞点特殊化，为何现在你主动放松伤亡率指标？见到成映威你怎么办？”

    王仁智道：“这是两码事，当初是当初，和平时期他成映威可以慢慢训练，晚两年早两年目的都是打造一支精英分队，我不严格把关，训练中伤亡率必然增高，这纯属不必要的伤亡。现在形势不同，细砂岛战役在即，日昇王国和联盟军逼的这么紧，咱们的军队训练不足，我这里是能顶一天是一天，训练中流的是汗水，战场上流的是血。老爷山的训练是之前根据细砂岛地形制定的策略，若想以小的代价取得大战果，不能按照以往的常规战法，只能另辟蹊径，从细砂岛特殊的地形寻找突破口。

    细砂岛东西两面山势陡峭，几乎等于悬崖峭壁，平时人迹罕至，如同给细砂岛披上一层坚硬的外壳，这是优势也是劣势，敌方防守必然薄弱，几百公里海岸线防守最薄弱的地方。你想想，南边倒是有一段便于进攻不利于防守的滩涂，看似咱们很容易登岛，可谁都不是傻子，人家能不重点防御吗？你的炮火轰击的是人家的防御阵地，人家的炮火轰击的是你实实在在的人员装备，这个仗没法打代价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