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两难抉择

    联军追击途中，发现前方成氏阵地上到处是人，密密麻麻乱作一团，这要是一通密集飞弹可过老瘾了，将将进入八零迫击炮射程，炮兵便急不可耐的架起来干他几炮。轻甲战车射程较远，发现炮兵开始架炮，率先开炮轰击，立功心切却收到意外收获，缴获了大批粮食弹药等军需物资。联军赶到二线阵地时，守军早已经溃逃，阵地上遍地都是遗弃的物资，甚至还有武器，另外还有几十具阵亡者遗体。

    敌军仓皇溃逃，遗留下许多零散物资，前锋指挥官当即决定继续追击，争取截获敌方军需补给，留下少量人员清扫战场，搜寻周围溃兵，主力马不停蹄继续前进。果然追击大约五公里之后，发现公路旁几十座无人看管的帐篷，打开一看果然是因为敌军溃逃未来得及销毁的后勤物资，仅粮食就有四五百吨。

    当下前锋指挥官决定就此原地休息加强警戒，仅仅不到四个小时便突破敌军两道防线，简直是摧枯拉朽一般，辅佐的青山军指挥官连称想不到。前锋大获全胜一口气追击十几公里，已经进入草原，后方司令部也予以试图从侧翼偷袭的成海浪成海江重创，炮声就是命令，兄弟俩立即率领五千主力上马急奔联军司令部。

    联军对此早有防备，俩兄弟一路得到化妆侦察弟兄接应，急赶十来公里，正准备下马整顿队伍后出发侧击联军大本营，不料突然数不清的飞弹从天而降。汪檀啸留下三分之一飞弹部队应对敌军偷袭，空旷的荒漠中无处藏身，偷袭队伍顿时被飞弹炸了个人仰马翻，可怜成氏集中主要战力，视为奇兵的偷袭部队，竟然尚未见到敌军踪影便丢下一地狼藉逃回荒漠深处。

    成海浪兄弟还算幸运，两人均为受伤，青山军的重型榴弹炮太过沉重，来不及调转炮口，否则九门重型榴弹炮的威力下损失更加惨重。夜幕降临，一天的战果汇总到联军司令部，攻击防御阵地追歼逃敌共计毙伤敌军一千六百四十五人，其中包括成氏兄弟中最小的成海塬。一线防御阵地共消灭九百六十人，追击路上消灭散兵三十九人，死于二线阵地炮火下的高达五百三十一人，还有一百一十五人是在清剿二线阵地及其附近的战果。

    整个战役俘获战俘三千二百二十三人，大多是一线阵地的溃兵，其中从隐蔽部中俘获的就高达五百多人，一天歼灭敌军近五千人。试图偷袭联军的成氏主力损失二百三十六人，马二百零八匹，这可算是成氏嫡系从未遭遇过的巨大损失，据说一千多年前在联盟军手里也没有，大多是零敲碎打积累的损失。

    联军为这场胜利也付出了牺牲一百三十多人的代价，其中担任主攻任务的磐石军牺牲四十七人，在磐石军后边辅助的青山军竟然阵亡六十九人。陈威霆三人脸上为此颇为发烧，青山军只是跟随磐石军后边保护侧翼安全，兼任打扫战场的任务，竟然阵亡比在前边的磐石军还多，丁世雄和江云嵩更加丢人，竟然在溃兵手里损失了十几个弟兄。

    虽然首战告捷，但是联军兵力因此分散，前锋与后方司令部相距十几公里，一旦任何一部遭遇敌人进攻，后方指挥部命令无法及时到位。三千多俘虏也是个不安定因素，需要尽快送往后方，需要重兵押送这些俘虏，沿途很可能遭遇敌方小股部队袭击，敌方基本上等于骑兵，小股敌军行动迅速给防范偷袭增添难度。

    磐石军由二营营长范元道担任前锋指挥官，三营副营长支联辉与四营副营长尤春华给他做副手，樊田高邢凯等团级军官不再兼任营级军官。磐石军牺牲的四十七位均为二营士兵，此外还有八十三个伤员，虽然取得一场大胜，但一百三十位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伤亡，范远道情绪很低，这样下去战争结束时还能剩下几个战友？出征时可是从云兰带着两个连。

    夜幕下营区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营区中央透露出灯光，眼下正在救治俘虏中的伤员，三千俘虏中有近八百伤号，其中还有部分伤势很重，这些重伤员能否保住性命目前还是未知数。历来士兵负伤基本上等于成为一个废人，联盟军和部分国家尽量保住伤员性命，然后给伤兵一笔抚恤金后推给社会自生自灭。

    大部分国家和私军很少给伤员抚恤金，极个别的甚至负伤后立即丢弃，基层士兵普遍认为负伤意味着死亡，包括联盟军在内绝不容许军队有伤残者，即使是军官也不例外。无论是联军还是成氏私军，都想不到磐石军里竟然还有医护兵，随军携带外伤药物很正常，磕磕碰碰时用得上，不过磐石军准备的药好像太多，原来是不放过一个伤员。

    战俘只有成为奴仆一个出路，伤残战俘往往因为没有利用价值被凌虐致死，联军和成氏俘虏都不明白，为何明明已经残疾的战俘磐石军还要救治。范远道不但救治双方所有伤员，并且宁可让磐石军弟兄在帐篷外也要把所有伤员安置在帐篷里，别说其他人不理解，他也很想不通，但这是陈苏丹下达的死命令。

    联军不可能带着三千多战俘继续前进，自己的伤员也得送往后方养伤，双方阵亡者遗体需要收敛掩埋，因此联军暂停行动一天。冲锋陷阵的危险有磐石军，这些事情自然由青山三方承担，考虑到三千战俘，其中还有近一千伤员，车辆返回时需运输给养弹药，因此老店均贤各派出五千重兵护送。

    一支上万人的大军当然瞒不过伺机伏击联军辎重的成海河，特别是发现其中有己方俘虏，成海河决定铤而走险，虽然明知自己是以卵击石，但他希望给己方战俘创造混乱中逃跑的时机。由于联军沿途布置了很多游动哨，给成海河带来很大麻烦，成海河自恃青山三方多年来一直是自己手下败将，决定把伏击地点放在紧邻康河大桥青山军的地盘。

    虽然这里距离敌方大本营很近，但正因为如此，敌方警惕性很低，荒漠中很难找到隐蔽场所，但这里可供五百人隐蔽的地方多的是。成海河的选择确实很不错，自从联军在荒漠中设置大本营之后，大本营以东就从未有成氏私军踪迹，包括民众在内都认为大本营以东已经属于安全地带，成氏已经无力染指。

    冬季天气本就比较冷，联军与成氏正在大战，又恰逢新年假期，因此这一地区基本上没有人，路上也几乎没有行人，成海河很轻松的率领五百弟兄埋伏在距离公路一百多米旁的灌木丛中。下午三点半，押送战俘的队伍终于出现在伏兵视野，成海河的目标是解救己方战俘，耐着性子等了近四十分钟，直到战俘接近才下达开枪命令。

    五百人与一万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在局部突然发起攻击依然很有效果，虽然联军为了防止中埋伏，行军时比较分散，但五百支枪同时开火，并且还瞄的是同一地段，因此立马造成二三十人的死伤。成海河知道自己深入地方腹地非常危险，所以不敢靠公路太近，二百米远给自己留下安全逃脱的距离，不然的话恐怕少说也得一百多人伤亡。

    成海河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情，在他的印象里，枪声一响，这帮酒囊饭袋准保立即卧倒寻找安全藏身之地，距离稍远的立马快速逃离，然后组织力量发起反击。等到慢腾腾的回来反击时，自己早已经歼灭眼前之敌达到目的，要不然就是一通劫掠后安全撤离，哪怕身边仅有十几个人成海平也敢这么干。

    不料这次却和以往大相径庭，受到袭击的联军就地卧倒立马展开反击，其他战友也马上赶过来助战，最令成海河气愤的是，那些战俘竟然不趁机逃跑，反而是和敌军一样立马就地卧倒躲避枪弹。成海河等人一部分开了第二枪，还有一部分人第二枪还没放，就遭到敌方枪弹反击，并且从最初零零散散逐渐密集起来，双方距离二百多米展开战斗。

    什么时候这帮酒囊饭袋也敢和自己拉开架势大战了？成海河非常吃惊，与三方多年征战，从军装可判断面对的是老店军和均贤军，莫非是磐石军身穿友军军装引诱自己？成海平清楚己方武器装备方面处于绝对劣势，毫不惊慌立即就地组织反击，这是以往懦弱的敌军首次出现这种情景。

    联军本就拥有武器装备优势，兵力又不成比例，密集的弹雨打得敌方难以招架，令成海河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己方无人看管的战俘竟然没有人趁乱逃跑，联军与自己交战正酣，正是战俘逃跑的好时机，这也正是自己冒险的目的，可是这些蠢货为了保命竟然甘愿为奴。

    深入敌方腹地及其危险，最忌讳贪功恋战，自己只能给战俘创造几分钟逃跑时机，既然战俘主动放弃，成海河只能下令撤退。昔日的手下败将如今把自己打的抬不起头来，许多部下心有不甘，嘶吼着再给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点教训之后撤退。

    现场战况虽然比较被动，但是凭借精准的枪法和占据有利地形，双方战损比依旧不成比例，打埋伏的一方几乎没有损伤，公路上不便隐蔽的联军每分每秒都有伤亡。成海河厉声喝道：“现在不是以消灭敌人为目的，教训这帮酒囊饭袋以后有的是机会，谁也不许恋战贪功，牛牛负责掩护撤退，其他人快走！卧倒。”

    刚下达令撤退命令，忽然听见迫击炮炮弹的呼啸声，成海河急忙大声命令卧倒躲避炮火，话音刚落，八零六零迫击炮炮弹噼里啪啦如同冰雹一般落下。一瞬间爆炸声不断，虽然联军炮火准头欠佳，个别的偏离三四百米开外，但大部分依然落在阵地附近，尽管仅有少量打的很准，可依然给成海河率部安全撤退造成很大威胁，横飞的弹片可不长眼。

    孤军深入敌人腹地，双方兵力相差二十几倍，武器装备处于绝对下风，诸多不利因素综合之后其后果不言而喻，成海河所部面临及其危险的境地。联军保持凶猛的火力压制，埋伏的阵地弹片横飞，时时刻刻都有不幸命中的可能性，此时撤退无疑付出极大损失，但每多拖延一秒就增加一分危险，所部很可能被联军包了饺子，成海河陷入两难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