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件白色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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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我儿子会出事？我偏要多给我儿子打点钱，让我儿子在外面高高兴兴玩！”王姨点开微信，给儿子打了六千块过去，豪气道：“儿子，你随便花！多拍点照片回来！” 林青雪过来时就被王姨拉过去，把事说了。 林青雪听得心里不舒服，帮李峰说话：“王姨，他不是这么坏的人。” 以前她不敢说，这几天的李峰已经变了。 “青雪啊，你别护着他了，吃喝嫖赌他什么都来。今天咒我儿子，肯定是气我以前说他。我看啊，你还是趁早离婚，离李峰远远的，别让他把孩子带坏了。” 张叔听不下去：“你胡说什么玩意儿？客人都来了，快干活去。” 林青雪心里一直不舒服。 到半夜下班，她跟两人打了招呼就回家。 才绕过棚子，就见李峰蹲在角落里。 见她过来，李峰一下窜起来：“老婆。” 林青雪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瞪他：“你怎么蹲这儿？” “大半夜你一个人回去危险，我来接你。就是得罪王姨了，不好进棚子。” 他接过林青雪的帆布包，就催她:“走吧。” 林青雪心里一暖。 等离棚子有些远了，她才问道：“你怎么跟王阿姨说那事？” 说起这个，李峰就将手揣兜里：“我昨晚做了个梦，明天张叔儿子就要出去玩，我怕真出事，就提醒一句。” 林青雪看了他好一会儿，断定他没说谎，就站定了。 “可能是碰巧了。” 李峰就道：“反正我明天也没事，就去江附近看看，最好没事。” 林青雪诧异：“王姨都那么骂你了，你还愿意帮她吗？” 李峰认真看向林青雪：“我以前是混蛋，她不信我也正常。可他们两对老婆你好，还一直护着你，我肯定要帮他们，当报恩。” 林青雪脸一红，催他：“快回去吧，孩子们还在家等着。” “哎！”李峰高兴的加快脚步，和林青雪一起回了家。 趁着林青雪吃晚饭的时候，李峰献宝一样把白天买的那件毛衣送过来。 林青雪瞪大了眼：“这是给我的？” “我一看到这件毛衣，就觉得是老婆你的，直接买回来了。老婆你要不试试？” 林青雪努力压着自己的嘴角。 李峰都能想到给她买衣服了。 转瞬，她就把衣服往李峰身上一推：“拿去退了吧，咱得留着钱还债。” 李峰霸道的把衣服塞回去：“我们欠的债多了，不差这两百块。” 怕林青雪坚持，他转身往床上一躺，拉了被子盖了头。 林青雪看看床上的李峰，知道他肯定不愿意退，就紧紧抱着衣服，心里美滋滋的。 结婚后，李峰还是头一回送礼物给她…… 第二天一早，李峰就坐公交去市里的江边守着。 他记得，前世这些大学生就是冲断了二桥的栏杆掉进江里的。 …… 天还没亮，张远就催着另外三个室友起床。 开车的是一个叫孟川的小伙子。 他兴奋的摸着方向盘：“拿了驾照，爸爸终于能开车了，儿子们坐好，爸爸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一脚油门，车子“轰”地冲出去。 孟川急了，一个大刹车，车子猛地停下来，把车里的人砸的晕头转向。 张远第一个急了：“你会不会开车！” “我是经过官方认证的，驾驶证都拿到手了。”孟川不满反驳，再次开动汽车。 壮着胆子上了路，孟川额头的汗一个劲儿的流。 怎么这么多车，要撞上了，要撞上了…… 坐在前排的张远心发慌：“你开直啊，别压线！” “我开直了！”孟川反驳。 为了让兄弟们相信他，他一脚油门，直接上了二桥。 “要撞上了，往右打！” “油罐车，离远点啊！” 孟川被越喊越慌，回头对着后排的两个室友大喊：“老子知道！你们别叽叽歪歪！” 副驾驶的张远吓得脸色惨白，尖叫：“盘子快回正！快啊！” 孟川一扭头，就见车子直直撞到栏杆，车子整个腾空，从桥上飞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车子狠狠砸进水里，激起一大片水花。 车子毫无着力点地往下落，水很快漫进车里，打湿了四人的脚。、 张远使劲儿摇晃开车的门把手，车门纹丝不动。 他慌得手脚发软，直接拿身体去撞车窗玻璃。 可任凭他怎么使劲，都撞不破。 极度的恐惧很快席卷全身，他哆哆嗦嗦看向驾驶座的孟川。 孟川疯狂撞玻璃：“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年轻，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小小的车厢里，让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四个年轻人跟疯子一样，疯狂撞击着车子。 张远绝望：“没用的，车子外面的压强比里面大，我们根本撞不开。” “肯定有办法，肯定有的，我不能死，我还是处啊！”后排的同学悲鸣。 车子里进的水越来越多，已经到了小腿。 张远已经放弃了。 他哆哆嗦嗦拿出手机，给他爸拨通了电话。 平时收摊后，一倒床就睡着的张叔，今天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看到儿子的电话，他拿着手机去厕所，才一接通，就听到对面的儿子喊了声“爸”后，就痛哭起来。 张叔心更慌，赶忙问：“怎么了儿子？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张远一听到他爸的声音，“哇”一声哭得更厉害：“爸……我要死了！车子掉江里了，车门打不开，水已经到膝盖了。” “轰！” 张叔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一晃，差点站不稳。 他急切起来：“在哪儿？儿子你在哪儿？” “在二桥，爸，我就要死了，以后不能帮你和妈养老了，你们要自己照顾自己。” 张叔手抖得厉害。 儿子不能死，不能死啊！ 极度惶恐中，突然想到昨天李峰说的那些话。 “昨天我刚做了个梦，梦到四个大学生开车去贵南玩，落进水里全淹死了。” “不能让你儿子出去。” 原来李峰做的那个梦是真的！ 为什么他昨晚就不信？！ 老婆！对了老婆！ 张叔从卫生间冲出来，一把将床上的王姨拉起来，立刻把手机打开免提，对电话那头的儿子道：“儿子，你妈在这儿，你跟你妈说说话！” 他抄起王姨的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迷迷糊糊的王姨突然听到儿子的哭声：“妈！” 王姨一个激灵就醒了：“儿子怎么了？妈在这儿呐，在呐！” “妈，我快死了，以后你跟爸好好过日子……” 电话那头的张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王姨只觉得一道雷轰在她身上，让她手脚发软。 要死了？儿子要死了？ 张叔挂断电话，赶忙跟张远道：“远儿你别怕，爸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来不及了，水已经到胸口了，来不及了……” 电话那头的张远歇斯底里。 张叔只一个劲低语：“来得及的，肯定来得及，爸妈这就去救你，儿子别怕……” 王姨尖叫一声，光着脚疯了一样往外跑。 张叔拿着手机追出去。 车子里，四个大学生被死亡的恐惧压得个个喘不过气来。 他们跟自己家里人打电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水疯狂往车子里漫，已经到他们胸口。 很快，他们就会被溺死。 他们的生命，也在今天结束…… “啐！”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车子里响起。 四个大学生惊骇地看过去，就见一个大胖子背着一个氧气管，手里拿着一个救生锤砸他们的车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