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报仇
远处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杨达仰面躺着,露出笑容:“你们逃不了了,赵将军马上就要来了。” 白如冬站在他头顶:“你为何要骗我?” 谷雨急道:“赶紧跑,敌人马上就要追来了。” 白如冬无动于衷,他充满悲伤地看着杨达:“我以为我们是兄弟。” 谷雨气道:“他妈的,彭宇!” 彭宇一个激灵:“在!” 谷雨指了指远处:“往那个方向跑,小成在前面等着你呢。” 彭宇耳听得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群人,两腿忍不住发软:“你呢?” 谷雨道:“你先跑,我随后跟上。” 彭宇还在迟疑,谷雨气急败坏地道:“他妈的,老子说话你不听话了是不是?!” 彭宇最见不得谷雨生气,谷雨一瞪眼他就发毛,拔腿向黑暗中跑去。 “兄弟?”杨达笑容收敛:“如冬,我也一直拿你当兄弟,如果不是赵将军,我想我们该是一辈子的兄弟。” “可你还是背叛了我。” 杨达脸上的痛苦一点一点浮现:“对不起,赵将军对我有再生之恩。” 谷雨走到白如冬身后:“再不跑就跑不了了。” 白如冬仍死死盯着杨达:“梦琪是被谁杀的?” 谷雨立即紧张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不是他做的,却仍然希望有人能还以清白。 “胡天明派人做的,他恼恨你毁他基业,出手报复。”事到如今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杨达索性和盘托出。 白如冬闭上眼,随即睁开:“那...那小小...她...她...”两手紧攥,喉结一上一下,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杨达道:“这件事你却是要感谢我的,若没有我,小小定然是死了。” 白如冬眼光陡然放亮,杨达道:“她被带到大乘教了,你若是及时赶去,小小兴许就不会受罪了。”他将两手摊开,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该还的总是要还的。” 白如冬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既有愤怒又有愤慨,更多的则是悲伤,杨达闭上眼睛,仿佛呓语:“时间过得真快啊,戎装换官服,好像就发生在昨天,终日奔波劳碌,担惊受怕,究竟为的是什么呢?” 白如冬手起刀落,刀尖没入杨达咽喉,杨达脑袋一歪,性命了结。 远处的脚步声已近在耳畔,连吵嚷声也听得清清楚楚。白如冬长叹一声,转过头来:“是我误会你了。” 谷雨苦笑道:“我习惯了,你能放下仇恨清醒过来,已是万幸。” 白如冬看着地上的老武、杜奎海和杨达:“只是这代价太大了。” 谷雨道:“还不跑吗?” 白如冬道:“不跑了,还有事没做,”露出希冀的眼神:“你能帮我吗?” 谷雨点点头。 白如冬皱起眉头:“你难道不问问我想要做什么吗?” 谷雨道:“小小如今下落不明,总要找到她的位置。” 白如冬惊讶地看着他:“你聪慧多智,七巧心思,乃是我从未遇过的少年。” 谷雨瞪圆了眼睛,两颊泛红,露出羞赧的表情。 却有着腼腆的个性,这人古怪得很。白如冬挤出笑容,忽地变了脸色,挥拳打在谷雨的脸上,谷雨猝不及防,翻身栽倒,不等站起,一柄冰凉的刀锋已架在颈间。 随即长街上数条人影出现,呐喊着飞奔上前,当前一人正是赵显达。 赵显达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胡天明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再往后则跟着数不清的士兵,各持利刃,杀气腾腾。大街之上火把连着火把,在夜风之中猎猎作响。 赵显达放眼望去,只见街面上横七竖八躺着数人,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加快脚步待走得近了,却不由大吃一惊。 谷雨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胸前好大一片血团,瞧着触目惊心,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看起来已死得透了。而白如冬盘腿坐着,待赵显达和胡天明走到眼前,这才站起身,将刀架在谷雨的脖颈间。 胡天明环视四周尸首,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糊涂。
赵显达也是同样的心思:“白捕头,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白如冬淡淡地道:“将军太看得起我了,这些人个个身怀武艺,我还没那个本事将他们一网打尽。” 胡天明阴恻恻地注视着白如冬,此时的白如冬面容枯槁,血污遍身,夜色中看来形单影只,凄惨异常,嘴角不由露出残忍的笑容,伸手一指,兵丁中分出一支,向巷子中跑去,另一支人马则将现场团团包围。 白如冬无动于衷:“将军难道不好奇,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显达从白如冬脚边的那人脸上收回目光,他已认出了谷雨,心中好似卸下了一块大石,从来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带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好奇,看起来白捕头知道,赵某愿闻其详。” “谷雨是来抢人的,据说这人是关系到各位身家性命的一个女孩,叫做小瓶。”白如冬直视着他的眼光。 赵显达笑了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原以为杨达死前总该把实话告诉我的,看来还是在下一厢情愿了。”白如冬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杀了杨达?”赵显达疼得一哆嗦,两眼冒火。 “何止是杨达,你偷偷遣入应天府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能站着说话的恐怕找不出半个了。”白如冬轻描淡写地撩拨着赵显达,似乎丝毫不介意对方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 胡天明冷笑连连,他知道以赵显达的脾气,实已到了临界点,说不定下一刻白如冬就人头落地了,而对于此他是乐见其成的。 白如冬又道:“只可惜这些人并不是我杀的,而是谷雨。” “他有这么大的本事?”赵显达明显是不信的。 白如冬扭过头:“他还有帮手。” 赵显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杜奎海静静地躺在墙边,耷拉着脑袋,也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