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选择（五）
《三命通会》：大海水者，总纳百川，汪洋无际，包括乾坤之大，升沉日月之光。 ———————————————————————————— 树林中，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老者闭目讲着“小昊你要记住，既然名中带昊，昊以为天。天之意冠你之名，自古昊又代表仙，天帝。而你自然需要更加勤奋刻苦。不枉为师倾力栽培。” 一个懵懂稚气的孩童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辈剑修，生来便是以剑为道，天有天道，人有人道，万物有万物道，但只可惜他们终其一生都脱离不了天道。而我们既在天道之上，又在天道之下。” “那什么是天道呢？”稚嫩的声音响起。 “天道？哈哈，小娃娃，天道太远了。太远了，太远了......”老者眨巴眨巴了嘴，眼里流露出的满是复杂的神色，好像很伤心，又好像很无奈“天道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天道。大概就是我们头顶上的这个东西吧，但他到底是什么？是谁呢？这个‘道’到底是什么道。都需要你自己去探索啊。” “那天道离我们有多远，我们为什么不去呢？” “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但需要很久，很久，很久的时间或许能到，或许在半路上就走不动了。” “比十里还远吗？” 老者大笑着摸了摸孩童的脑袋，看着蔚蓝色的天朗声道“远哩远哩，远着哩。对我来说，远到永远哩。” 那时候的他还很小，小到马匹的肚子。他不知道永远是多远，他只是瞪着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心里却觉得‘真有那么远吗！一定是师傅太老啦，太懒啦！吃饭都还我送着哩，才觉得远呢！’ 江涵整个身子微微颤抖。 “你想好做什么选择了吗？你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结束，还是选择送死呢？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朋友，它在创造我的时候，连带着情感是一起复制的，所以我并不想看着你做一些无所谓的挣扎。”林翔缓缓走到身前“你想想，你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罢了。在你之前，有无数的人曾来到过这个地方。可这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诞生？我也不知道........” “但你知道吗？这个地方可真奇怪。奇怪到什么地步，茅山的，出马的，甚至正一，全真这些都曾来过。可他们到底为了什么，取走了什么东西我去完全不知道。甚至它都不知道它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做什么的......” 江涵的情绪逐渐平复。 “你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吗？他没有情感，可却给了我情感。”‘林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明明对你一点好感也没有，你知道吗？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随意欺负的人，没人在意你，你那些朋友，一个......两个........三个.........” “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正说着，江涵忽然一柄刀径直地刺进它的脖子。如他想象的一样，‘林翔’开始如同气泡一样消散，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江涵。 江涵颤抖着手，哪怕没有一滴血流下来。可是江涵知道，自己已经变了，自己嘴上说着他们是自己的朋友，可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明白，他只能不停的向前奔跑。 一路上，郑颖，周小洛等许许多多的人朝着他打招呼，每一个都在笑脸盈盈地问他你看见林翔了吗，我要找他。 他不敢停，身后一群人疯狂的跟在他的身后。他的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没有昊九，没有陈书，没有郑颖，连林雅雅也见不到，人群里不断出现他们的身影，但江涵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他们，那也不是他想要见到的他们。 正跑着，整个世界忽然疯狂地加速运转起来，，江涵与所有人的距离逐渐拉远。地面开始弯曲最终包裹在一起，形成一个球状。而那些人则是死死地压在江涵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你这也太糗了吧。被压在这一定很难受吧。来来来，把手给我，我拉你出来。” 循着声音看去，陈书环抱着手缓缓走了过来。 “为什么会是你？”江涵如遭雷击，震惊的说道。 陈书一脸严肃的沉声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忽然间江涵很想笑，这一切的一切总想是问题儿童大聚会。每个人都说他惨，他是个废物，每个人都看不起他，以至于有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很多时候他总是看着别人，期盼着自己什么样子，自己就表现出什么样子，全然没想到似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想要发疯撒野的理由。 “也是......当然是你，也必须是你。”江涵嘲笑着说道“你真以为选择你有什么好的吗？你能得到什么？你最后又能留到什么？你错过的永远是错过，没有人能回到过去的。” “可以的......可以的.......他答应过我可以回到过去的。”陈书猛烈的回应道。 正如那年夏日一样猛烈。空气中带着青草灼伤后的悲伤扑面而来。树叶随风沙沙作响，明明很热，却又觉得很清凉。一个少年奋力一跃跳入沙坑；篮球场上一群少女不断的互相追逐；乒乓球桌旁的地板上男男女女围城一个圈，不断的吵闹着。 正如那年夏日一样缓慢，好像自己可以一直那么的小，总是期盼着长大。似乎长大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因为长大了就可以逃离这个地方，可能逃到哪里去呢？陈书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问谁，因为没人能够给他答案。 正如那一年夏天那般毫无波澜，树上的知了还在‘知知知’的叫个不停，几个小朋友有一只大摇大摆的呆头鹅。大家手里有的拿着狗尾巴草，有的手里拿着小草叶子，有的人手里拿着木棍。 晃啊晃，晃不散那些年的真挚；吹啊吹，吹不来那些年的孩童；舞啊舞，舞不散这些年的噩梦。 “你知道我可以回去吗？只要我回去了，我就能看到他了。我就能阻止我自己让他长大，这样大家就不会责怪我了......为什么都要责怪我啊！”陈书眼里闪着光，那一抹晶莹似乎要落到地上。 那年那个小女孩，那个大姑娘一只脚踩在木椅上，撸起袖子将自己的裤脚挽起来“你他妈喜欢不喜欢我，陈书！” 陈书红着脸，低着头没有说话。 只听“砰”的一声！ 小女孩一只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一时间杀的瓶油酱醋人仰马翻，险些掉在地上。她慌忙的接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还好接住了。” 但紧接着面色一正，板着脸说道“你就是喜欢我，哼哼，你这四眼喜欢我？！讨打！”说着又将手插在胸前撇了撇嘴“不过看在你眼光好极了的份上，本姑奶奶就不跟你计较了啊！” 当时陈书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只觉得她为什么这样说话，为什么这样不礼貌，为什么知道一个叫‘喜欢’词语？ 而我今天有多学了一个词，叫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