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躲不掉
同样的事情,只是因为顺序颠倒了,然后就生出了变化。 去年冬天去XJ的时候,那大概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坐火车吧。三天两夜,好像就咻的一下过去了,该吃吃,该睡睡,该玩儿玩儿。 但是就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回去的时间过得太慢了,精神也有点儿恍惚。脑子里就只记住了火车开动时,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音。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注意力好像就集中到了哐当的声音上面,丝毫没有厌倦感,只觉得达到了某一种奇妙的平衡。 终于,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的时候,回到了老家。家里的大白狗对我们狂叫个不停,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们一样。倒也难怪啊,爸妈常年不在家里住,我以前又是在外公家住,这白狗自然对我们是不熟的。 这大白狗还是挺听话的,奶奶过来对它说了句:“都是自家人,叫什么叫。”大白狗当即停止了吼叫,默默的走向了一边。可能还是觉得太累了,连奶奶专程熬的粥也没顾得上喝,就找地方睡觉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随便应付完早饭,然后就坐在了小时后常坐的小椅子上发呆。好像这一趟归途太过匆匆,我还没能适应过来。等我开始试图回想,这将近一年在XJ的生活,脑子里慢慢的出现了哐当、哐当的声音来。就好像我又回到了在火车上面时的节奏,哐当、哐当个不停,慢慢的我的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直到突然摔下椅子,我才被拉回现实,慢慢的消退了那种感觉。 我以为我就是普普通通的走神而已,打算继续坐着想些什么,但脑子里那个声音有慢慢的响了起来。我只好站起身来,打算四处走走。走着走着,一种陌生的感觉袭来,就好像这里不是我家一样。 可能就只有我一个人在神游物外吧,其他人都匆匆忙忙的。我甚至没有想起来,我们这次回来是因为我爷爷病危的事情。就在这些天里,家里里面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赶了回来。三位叔伯,和他们的家眷些,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不少。 那些哥哥jiejie们大多也是许久不见了,都聚在了一堆,聊个没完。我好像是那个异类,自己一个人瞎转悠。 可能是爷爷的病情稍有好转吧,但情况依然不是很乐观,只是整个家里的氛围没那么低沉。那时候的爷爷就只能躺在床上,没办法动了,一切的饮食起居都需要有人照顾。 我去床前看过爷爷,浑身都是干巴巴的样子,也没办法说话,一要开口就是只咕噜咕噜的,听不清楚在说些啥。已经跟记忆中胖揍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暮气沉沉的,就不是特别愿意待在旁边。
我还试图去找过狗儿,但他并不在家里面,好像他是被他爸妈接去过暑假了。老实说,这样的暑假我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该咋过下去。完全没了去捉些什么的心思,也没了去偷点村里人的果子的的想法。 大家都回来了的好处就是家里面的农活变得轻松了很多,以至于我们孩子就只需要玩儿就行了。以前都是爷爷奶奶俩人扛着,现在爷爷倒下了,得由奶奶照顾着,好像一切都有些合理了起来。 然而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没办法躲掉,即便是有一时的好转,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就在八月中旬的样子,爷爷还是没能坚持下去,走到了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