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兄弟阋墙,残暴本性!
曹丕自然是不知晓司马懿心中所想。 此刻,他只觉得司马懿是大忠臣! 还是那个可以为他分忧的大忠臣! “有仲达在,我魏国焉有动乱?” 曹丕上前,将司马懿搀扶起来,说道:“好生为孤效力,若有功劳,日后赏赐,孤绝不吝啬!” “谢大王!” 再与司马懿寒暄几句,后者也是看出曹丕脸上的倦意,识趣告辞。 “那臣下,便先行告辞了。” “嗯。” 曹丕点了点头。 连日处理国事,他确实是有些累了。 若对国事熟悉了,他还可以将国事托付给信得过的心腹。 但如今他对国事并不熟悉,自然是要先熟悉了国事,才能对治国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现在就想当甩手掌柜,那还是太早了些。 司马懿告退之后,曹丕打了个哈欠,却也无心再处理堆成山的奏章了。 大事都处理完毕了,剩下来的小事,也不急于一时。 该享受,还是得享受! 他一路出了正殿,婉转到后宫去了。 可惜 此处不是邺城。 若是在邺城的话,铜雀台中有无数美人可以享用。 虽然那些美人,曾经都是曹cao的禁脔,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反正又没有名份,美姬而已,他父子做同道中人,也没什么。 反而还会加几分刺激之感在其中。 家花不如野花香。 不外如是。 曹贼? 人人都是曹贼,他曹丕姓曹,更是纯正曹贼! 一路走至后院,便见后院中生起争吵之声。 曹丕眉头微皱,在他身前,有内官上前,准备前去一探究竟,却是被曹丕拦住了。 曹丕走上前去,在殿门处,终于是可以听清里面的声音了。 “叡儿,听说你今日又不去郑师傅那里去听讲了?反而与曹肇整日在房中作乐?” 这清脆,而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正是曹丕心头rou郭女王的声音。 “腐儒而已,听他讲学,能将母亲救回来吗?” 院中,少年人很是不服气,他阴沉着脸,瞪着郭女王,话语之中也没有多少尊敬之色。 “我与谁作乐,你也管不着,还有,不许你叫我叡儿,这是我母亲才能叫我的!” “哼!” 听到此处,在殿门口的曹丕终于是忍不住了。 “逆子!跪下!” 曹丕阴沉着脸,入殿中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脚踹在曹叡的膝盖上。 后者被曹丕突袭,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连忙跪伏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出。 “大王。” 见曹丕过来,郭女王眼中蓄泪,再也忍受不住了,直扑在曹丕怀中,呜呜的小声啜泣起来了 郭女王此刻身着一身粉红宫装,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头挽飞星逐月髻,未施过多粉黛,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配着如今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是让见者心碎,忍不住让人要将其好生抱在怀中疼爱一番。 郭女王有多可怜,曹丕对跪伏在地上的曹叡便有多愤怒! “你这畜生!” 他忍不住一脚踹在曹叡肩上,后者低着头,唇齿相咬,那一双手,已经是紧紧的攥成拳头了。 就是这贱人,将父王从母亲身边抢走的。 若非这贱人,母亲怎么会被贼人所掠,如今,如何会在荆州受苦? 曹叡胸中怒气沸腾,却摄于曹丕的威势,不敢发作,只得是颤抖着身子。 这颤抖不是因为怕,而是被气的。 “我将你过继给郭夫人,便是看在你的能力与品行上,不想,你却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这个儿子,从小相貌俊美,超凡脱俗,又年幼聪慧,博闻强识,过目不忘。 他父王曹cao对此十分惊异而倍加喜爱,常令他伴随左右。在朝会宴席上,也经常叫他与侍中近臣并列。 甚至曹cao曾经评价道:“我的家族基业有了你就可以继承三代了。” 如此良才美玉,即便是那贱人所出,他也非常看重。 找的老师,乃是笃学大儒郑称,为的便是教授他经学,以此明志。 而他正准备给他封侯呢! 只是这畜生! 当真是跟那贱人一个性子! 曹丕眼睛微眯。 他胸口剧烈起伏,但还是忍住了。 “你可知错了?” 这是我亲生的! 子不教父之过也! 我忍。 “儿臣知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曹叡当即认错。 “你错在何处?” “不该不去郑师傅那里学经。” “还有呢?” 见曹叡还算认错,曹丕心中的怒气也是消了不少。 “不该与长思在房中耽于玩乐。” “还有呢?” 这些错误,都不是最重要的。 曹丕看着伏在他怀中的郭女王,有些不耐烦了。 “你就没有话与你母亲说的?” 她不是我母亲! 我母亲现在正在荆州! 曹叡在心中狂呼,拳头紧紧的攥住,指甲都陷入rou中了。 “儿臣,知错了,还请母亲原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自家父王便是在祖父薨逝之后,才能出头的。 只要我忍! 待我成为魏王之后,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你看,他已经知错了。” 郭女王从曹丕怀中起身,缓缓点头。 “你下去罢,该完成的课业,便要好生完成,今后,我不想再听到今日之事再次发生的消息,若再是如此” 曹丕眼睛一眯,说道:“你便不要留在洛阳了。” 这可以说是很严厉的警告了。 曹叡重重点头。 “儿臣明白了。” 说完,他缓缓退后,出了宫殿,曹叡紧握的拳头狠狠的打在宫墙上,眼中闪现着仇恨的光芒。 郭夫人! 走着瞧! “莫要为这小子,气坏了身子。” 郭女王依偎在曹丕身上,两人一路走入寝宫。 “哎~” 郭女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叡儿毕竟不是我亲生的,他虽然被大王过继在妾身膝下,但与我并无感情,说他一句,他要顶我十句。妾身.” 说着,那两颗黑宝石一般的眼睛,又开始蓄起泪水来了。 “他确实是不像话,若真烂泥扶不上墙,我跟你再生一个!” 这小子,能力或许是有的。 但毕竟是那贱人所出。 如今又如此焦躁,不服管教。 年纪轻轻,在干什么? 不听夫子教导,公然与母亲相争,甚至在房中蓄养男宠! 好的不学,坏的那是全部都沾了点! 似你这般年纪的时候,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已经是平定南中四郡,收复荆襄九郡了。 便是他,六岁时,学会了射箭,八岁时学会了骑马。从十岁起,他随父亲曹cao征战南北。 十二三岁,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了。 有能力? 比起那刘公嗣来说,你这叫什么能力? 毛病倒是一堆! 郭女王摇了摇头,说道:“叡儿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稍加引导,未尝不可做一明君。” “哼!” 一说到曹叡,他便想到甄宓,这心情,不自觉的变差起来了。 他当即将郭女王环抱起来,说道:“还是你给我再生一个吧!” 在郭女王的惊呼声中,殿中,当即便有一场龙争虎斗上演。 三日后。 洛阳魏王宫正殿。 “报~” 有传令兵直入殿中,半跪在殿下通禀消息。 “启禀大王,北中郎将、骁骑将军曹彰领兵一万,已在洛阳城外二十里处了。” 来了! 端坐在王座之上,曹丕的眼睛眯了眯,他环视殿下群臣,问道:“黄须儿领兵前来,孤该如何是好?” 未得王命便敢领兵上前 勤王? 哼! 这是在逼宫! 骨rou至亲? 敢忤逆他曹子桓,便是亲兄弟,他也要杀! “黄须小弟;平日性刚,深通武艺。今提兵远来,必与孤争王位也。如之奈何?” 先把性定死。 曹彰前来,不是所谓的勤王。 是来争位的,是叛逆! 忽阶下一人应声出曰:“臣请往见鄢陵侯,以片言折之。” 曹丕要杀人,但殿中还是有臣僚是清醒的。 曹彰此刻可杀不得。 杀曹彰,这不是内乱了吗? 其手下带来的一万兵卒,可都是精锐。 万一其攻破洛阳了,那就搞笑了。 如今值守洛阳的禁卫,虽有虎豹骑这种精锐,但也有青徐之地的士卒。 若其趁机作乱,那该如何是好? 司马懿亦是起身说道:“鄢陵侯乃大王亲弟,此番前来,不是争位,而是来吊丧的!非大夫莫能解此祸也。” 这个大夫,自然就是谏议大夫贾逵了。 “也罢。” 曹丕心中虽有杀心,但奈何臣僚都不站在他这边,那他也只得忍下来了。 “那便请谏议大夫,将鄢陵侯请入洛阳罢!” “诺!” 贾逵当即领命出殿。 看着贾逵离去的背影,曹丕却是眼神闪烁。 看来
自己对朝堂的掌控还不行。 远没有到一言九鼎的地步。 他曹子桓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洛阳城外。 黄须儿曹彰满脸风尘,但洛阳城,已在眼前了。 不管是勤王,还是吊丧,或是争位。 他曹彰都来了。 头掉不过碗大的疤。 若是做不了卫青、霍去病,那就做魏王。 如果都做不了的话,他宁愿去死! 远处的洛阳城如巨兽蛰伏,曹彰刚要挥军大进,不想前面风雪之中,却是突入一队人。 为首的他还认识。 谏议大夫贾逵。 “大夫前来,所谓何事?” 贾逵勒住马匹,他看着面色阴沉,浑身戴甲的曹彰说道:“为救你命来。” 救我命? “哈哈哈~” 曹彰大笑一声,说道:“某之性命,还需你救?” 笑完之后,他当即冷哼一声,问道:“先王玺绶安在?” 先王玺绶安在? 贾逵面色一变,他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他厉声呵斥道:“家有长子,国有储君。先王玺绶,非君侯之所宜问也。” “君侯此来,欲奔丧耶?欲争位耶?” 贾逵虽只身前来,面对着曹彰万人精锐,却也丝毫不惧。 争位? 奔丧? “争位如何?奔丧又如何?” “如今大王已掌控魏国局势,君侯前来争位,无人支持,唯死而已。若是来奔丧,尚有一线生机,若足够恭顺,君侯未尝不可复归关中,为大王镇守一方,日后做那卫青、霍去病,亦不是不可。” 贾逵对曹彰很是了解,三言两语之下,便将曹彰的毛捋顺了。 “大夫勿扰,吾来奔丧,别无异心。” 见曹彰上道,贾逵一笑,说道:“既无异心,何故带兵入城?” “此番带兵前来,乃是听闻青徐之地有乱,非有异心,大夫若是不信,我可只身入宫,觐见大王。” 说着,曹彰喝退左右,单骑上前,与贾逵面对面。 “君侯赤子之心,我必禀明大王,既是如此,尔大军便驻扎原地,君侯随我入宫觐见大王罢。” 一路入城,曹彰心中反而是忐忑起来了。 但都到这地步了。 怕个卵? 曹彰直入魏王宫大殿,他轻轻瞄了一眼殿下站立的臣工。 贾诩、曹仁、曹洪、曹休、刘晔. 父王的班底,全在此处了。 呵呵 他心中苦笑一声,看来,他们都将子桓当做新王了。 曹彰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亦是散去。 他看了一眼端坐在王位上的曹丕,当即跪伏在地,道:“臣下,拜见大王。” 态度还算恭顺。 此刻,曹丕自然是想要将曹彰杀了的。 敢不尊王命,领命前来逼宫? 最后虽然是识时务,未敢动手,但不臣之心,我曹子桓岂是不知? 不过 他现在根基未稳,还是莫要行杀伐之事。 待父王下葬,解决了青徐之地的叛乱之后,再来对付他的这些兄弟。 相比较对付曹彰,他更想对付的人,很明显,那是曹植! 敢玩我的女人? 我岂能放过你! “子文率兵前来,为的便是奔丧而来,又想为孤平定青徐之地动乱,当真是赤子之心,快快起身。” 曹丕亲自上前将曹彰搀扶起来。 “可惜父王薨逝之时,你未在身边,他在孤面前,提了好几次你,都说你乃我曹家黄须儿,日后不比卫青霍去病差的.” 说着说着,曹丕眼中已然是涕泗横流了。 “父王.当真这般说?” 曹彰心中感动,脸上不禁也流下两行清泪。 “可惜我不能在父王面前尽孝.” “父王下葬之前,你便留在洛阳,魏国之事,还有许多事情要依仗你的,你乃我亲兄弟,日后征战沙场,子文你可不能推辞!” 一听到曹丕对他领兵前来,不仅没有责备,相反,还更加倚重。 曹彰心中那叫一个感动。 当即在众人面前,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他当即抱住曹丕大腿,跪伏在地,说道:“兄不因弟僭越之举,心生怨怼,反而重用有加,弟日后,必为兄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曹丕拍着曹彰的肩膀,说道:“不愧是吾家黄须儿,起来罢。” 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这可是你说的! 对于曹丕来说,他绝对不会信任对他王位有威胁的兄弟。 如今在殿中如此作态,也是演给别人看的。 自己这愚蠢的弟弟,还真信了他这番言语。 日后 若还恭顺,便留你全尸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