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论功行赏,宛城急报!
标题出错,本章为: 第一百六十章曹cao:云长,别来无恙! .................. 黑夜笼罩大地,月盘高挂天穹。 呼呼呼~ 冬风凌冽,吹得营寨中的旗帜猎猎作响。 “这才十月,就这般冷了,过几日,怕不是要下雪了。” 守在寨墙上的荆州兵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将手上的长枪依靠在寨墙上,两只手在面前苍蝇搓手,然后朝着中间吹着热气。 呼~ 呼~ 连吹几口气,这才感觉冰凉的手有了些许温度。 月盘高悬在九天之中,他看着那月盘,似乎能够在明亮的月亮中,看到家人的模样。 对月思人,莫不如此。 “重七哥,听说你家婆娘快生,你可想她?” 李重七叹了一一口气,说道:“算算日子,这几日,怕是要生了,希望是个男娃子,可为我传宗接代。” “离开江陵,有好几个月了,这打仗,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将士征战在外,久了,自然是会思念家人的。 “听都头说,得将许都打下来,才有可能回家。” 许都打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许都打下来,还有洛阳呢!洛阳打下来,还有长安呢!” 打来打去,怕是只有死了,或残了,才能回家去抱婆娘去。 要是死在战场上了,自家婆娘,日后不知道要被谁抱着睡。 这荆州兵正思念家人的时候,在军寨之下,却是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吧嗒~ 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军寨木墙上一般。 “什么人?” 他将身侧的长枪握在手上,连忙起身上前查看。 “难道真有人,敢来偷营?” 李重七眉头微皱,亦是起身上前。 “噗~” 只听见刀剑入rou的声音,紧接着,便再无声息传来了。 李重七将手上的长枪紧握,大声喊道:“夜袭,夜袭!” 被他一声喊,在寨墙之下,被黑暗吞没的魏军先登也不装了,直接从寨墙外顺着绳索爬上来。 铛铛铛~ 李重七与面前的人交手数个回合,逐渐不敌。 噗~ 在李重七惊骇的目光中,在月色披拂下,一把明晃晃的环首刀,直接将他的头颅斩下。 “速去开寨门!” 原本还以为可以无声无息的进入城寨,将城寨大门打开,不想这关羽军寨之中,守备甚是森严。 都深夜时分了,守寨士卒居然没睡。 这关云长倒是颇有治军之能。 敌袭! 敌袭! 荆州兵军寨之中,被几声夜袭之声惊醒,整座营寨的士卒,几乎是在几十个呼吸之间,便全部醒来了。 很快,便有不少士卒身上披甲,手上拿着兵刃上前来了。 “冲啊!” “杀啊!” 魏军先登数百人,已经是将军寨大门占住了。 吱吖~ 只听见一阵阵牙酸的声音,军寨大门被缓缓推开。 “敢来夜袭?” 周仓拿着长刀,骑在战马之上,当即奔杀而去。 “问过你周仓爷爷了吗?” 嗖嗖嗖~ 只听见一阵又一阵箭矢破空的声音,军寨之外飞入无数箭矢,直接朝着周仓以及前来支援寨门的荆州兵身上射来。 铛铛铛~ 周仓连忙举起长刀抵挡箭雨,人是直接从马上跃下,用战马做盾牌,挡住了这漫天的箭雨。 有寨外箭雨抵挡荆州兵,数百魏军先登终于是牢牢的占据军寨门内主动,一齐用力,将沉重的寨门打开了。 呀呀呀~ 独眼夏侯惇身骑战马,一骑当先,冲杀入寨。 他手上的长枪宛如精准的杀人机器,每一枪刺下,劈下,砍下... 便就有一个荆州兵士卒魂归泰山府君。 一人一骑,突入寨中,当真似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贼将安敢偷营,问过我手上青龙偃月刀否?” 在军寨之中,关羽骑在赤红色宝马之上,青龙偃月刀拖在身后,他大吼一声,朝着夏侯惇冲杀而来。 战马在黑暗中奔腾,蹄声回荡。 “关云长,给伱夏侯爷爷死来!” 夏侯惇挥动长枪,势如猛虎,每一次的刺击都蕴含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插标卖首之辈,我一刀便结果了你!” 关云长的刀法则如疾风骤雨,每一次的砍劈都准确无误,宛如神助。 铛铛铛~ 两人两骑交错,一个呼吸之内,便能来上一个回合。 长枪与青龙偃月刀的交错声在黑暗中回荡,刀光和枪影在夜风中闪烁。两位武将身手敏捷,技艺高超,每一次的挥砍都带着巨大的威势,划破黑夜的寂静。 然而,随着战斗的进行,夏侯惇渐渐感到自己无法与关云长相抗衡。 “这老贼,武艺不减当年!” 关云长的刀法凌厉迅猛,每一次的攻击都令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夏侯惇眼睛闪烁。 “喝!” 他手上长枪将关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挑走,手上抓住缰绳,双脚夹马,当即朝着城外奔逃而去。 唏律律~ 战马嘶鸣,蹄声如雷,夜幕中呈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鼠辈哪里走!” 见这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关羽岂能让他逃了? 他当即驱驰着身下的赤兔宝马,朝着奔逃的夏侯惇追击而去。 关羽紧随夏侯惇追击,一路追出了城外。 这家伙! 奔逃这么快! 一路追出三四里地,关羽心中,心中稍感不妙。 他勒住身下赤兔宝马。 “难不成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眉头微皱,当即要勒马转身回军寨去。 突然! 身侧土丘之中,传来魏军士卒的呐喊声。 “擒杀关羽者,赏钱封侯!” “擒杀关云长!” “关云长给我死来!” ... 一支埋伏在暗处的敌军突然出现,将关羽团团包围。 刀斧手们持起利刃,迅速向关羽发起攻击。关羽临危不乱,挥动青龙擒月刀,刀光闪烁,防守得体。 居然有埋伏! 那夏侯惇,当真是阴险狡诈之辈。 “夏侯惇鼠辈,敢与关某大战三百回合否?” 呵呵! 在土丘之上,夏侯惇喘着粗气,脸上却是露出嗤笑之色。 能耗死你关云长,谁要亲自和你冲杀? 你关云长威名在外,我夏侯惇何必要冒着被斩的风险,与你斗将。 还是贾先生说得对! 关云长太过自傲了。 他诈败之下,这关云长居然想都没想,直接追击上来了! 太不将我魏军放在眼里了罢? 现在既然来了,便将你的性命留下来! 无人回应。 关羽只得挥动手上的青龙偃月刀,与身下的赤兔宝马配合默契,在战场上不断收割着魏军士卒的性命。 然而,敌人的数量众多,他很快被困在敌军的包围圈之中。 刀斧手们配合默契,不断发动猛烈的攻击。 关羽奋力抵挡,但逐渐感受到了压力的增加。赤兔马身形闪动,关羽招招凌厉,但始终无法无法脱困,冲出魏军的包围。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鲜血飞溅,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在关羽身前,甚至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尸山,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 关羽全力以赴,但敌人越来越多,人的体力是有限的,更不用说他的年纪已经上来了,体力比之年轻的时候,大有不如。 魏军士卒逐渐占据上风。 关羽陷入了艰难的境地,形势变得十分危急。 好几次,冷枪都差点刺到他的要害。 “给我死来!” 面对困境,关云长脸上丝毫不惧,他刀势如龙腾飞舞,纵横驰骋,席卷四方。 云长发威,老迈的身躯迸发出无穷无尽的精力,那一把青龙偃月刀,宛如死神的镰刀,几个呼吸间,便有七八人死在他刀上。 一时间,刀斧手们被逼退数步。 关羽趁机杀出重围,奋力突围,向军寨内飞驰而去。 “关云长哪里逃!” 见关羽跳出包围圈,刀斧手们当即朝前追击而去。他们急速追赶,向关羽逼近,形势异常危急。关羽心中焦急,全力驱马,试图摆脱魏军追击。 夏侯惇见关羽居然冲破包围圈,口中啐了一口唾沫,当即追击而上。 一个个废物,数百人还围不住一个关云长! “关羽,敢与我决一死战否?” 关羽满脸鲜血,他听着身后夏侯惇的声音,脸上不禁露出讥讽之色。 先前要战便战,现在他被敌军重围之后,不仅力气被魏军消耗殆尽,身上更是受了伤。 这个时候与你夏侯惇斗将,我关云长岂非是要做你夏侯惇的垫脚石了? 呼呼呼~ 赤兔马越跑越慢,马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关羽心中焦急,他明白,方才被敌军重围的时候,身下赤兔马也是受了重伤。 如今马血流了一地,加之赤兔马也算是老马了,现在已经是跑不动了。 莫非我关云长,当真要死在此处? 就在关羽陷入绝望之际,迎面而来的是一支他旗下的精锐部队。 “君侯莫慌,周仓来也!” 方才在军寨之中,周仓战马被乱箭射死,他换了一匹战马,奔到寨门前,得知关羽竟然单枪匹马的冲出军寨之外,追击夏侯惇去了,他心中顿感不妙。 有埋伏! 他生怕关羽被人埋伏而死,当即领了一支精锐骑军,狂奔出寨,终于是见到关羽了。 好在...君侯还活着。 当然... 关羽浑身浴血的模样,很是不堪便是了。 “君侯先走,某来断后!” 关羽看向周仓,点了点头,当即驱动伤马,缓缓的朝着军寨而去。 而周仓则是奔上前去,为关羽断后。 “哪来的小将,不想死的话,给我让开!” 夏侯惇见周仓挡在中央,大吼一声。 “要伤君侯,先过了周仓这关!” 周仓? 小将罢了。 夏侯惇不再废话,当即驱马飞奔而来,手上的长枪直指周仓。 两人的武器交织在一起,枪枪相争,刀刀争锋。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迅速穿梭,刀剑的碰撞声不断回荡。 周仓全力以赴,竭尽所能地抵挡夏侯惇的攻势。 汗水,渐渐的爬上他的额头。 “这厮好大的力气!” 周仓几乎是拼尽全力,然而还是不敌面前的夏侯惇。 两人的武艺,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 不过十来个回合。 夏侯惇逐渐占据了上风,他的长枪凌冽,每次与周仓手上长刀交击,便会撞得他虎口剧痛。 消耗太大了。 周仓渐渐感到自己的体力不支,而夏侯惇却愈发凶猛。 “死来!” 夏侯惇的长枪犹如疾风般袭来,周仓勉力躲避,但最终还是被夏侯惇的长枪狠狠刺中左臂。 嘶~ 周仓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停留,策马向后奔逃而去。 然而... 一头受伤的绵羊,如何逃得过嗜血的猛虎? 噗~ 又是一击,这个时候,长枪直直的刺中周仓后背。 “呀!” 周仓痛叫一声,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刺痛感。 吾命休矣! 周仓身受重伤,身形摇晃着从马上摔倒在了地上。 “呵呵。” 夏侯惇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武器,准备给予致命一击。周仓勉力抬头,目光中透着坚定和不甘,他奋起最后一丝力气,试图反击。 然而,夏侯惇眼中具是冷酷,他一脚将周仓长刀踹开,狠狠地将长枪刺入周仓的心口。 奔腾而火热的鲜血,从长枪枪头的间隙中喷涌而出。 周仓的身躯颤抖了一下,他的目光渐渐黯淡,最终沉入了永远的黑暗。 夏侯惇站在周仓的尸体旁,冷漠地扫了一眼,然后勒马朝着军寨的方向奔驰而去。 云长! 今日在这定陵城外,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 火光照亮了整个军寨,映衬出一幕惨烈的场景。 “将魏军赶出军寨!” “不行了,守不住了!” “啊啊啊,痛啊!” ... 军寨内外响起了激烈的战斗声,刀剑交错的声音不绝于耳。箭矢呼啸而至,射穿了薄弱的防线。 军寨内的建筑物被猛烈的攻击摧毁,木头和砖石飞溅,烈火熊熊燃烧。惨叫声和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战斗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守寨军卒拼命抵抗,但他们被夜袭,贼军众多,加之关羽并无太多守寨的准备,他们从一开始,便陷入了无法逆转的劣势之中。 血rou横飞,尸体堆积如山,大地上洒满了鲜血。 双方的战士们在黑暗中激战,生死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呼啸的风声掠过战场,夜幕下的景象更显得凄凉和恐怖。燃烧的火焰投射出扭曲的阴影,将整个军寨映衬得鬼魅般可怖。破碎的箭矢、残破的盾牌和抛洒的鲜血构成了一幅残酷而令人心寒的画面。 随着战斗的进行,军寨的抵抗逐渐衰弱。士兵们或倒下,或溃散,或陷入绝望。惨叫声和哭喊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人心碎。 将关羽从军寨外背回军寨,老马赤兔,终于是走到了马生的尽头。 它哀鸣一声,双蹄一瞪。 轰~ 赤兔老马直直的摔在地上。 马身上十数道创口,已经是不再流血了。 不是不流血,而是无血可流了。 它的马血,在这一路上来,都已经是流干了。 “老马啊老马!啊~~” 关羽面露沉痛之色。 赤兔马跟随他半生征伐,历经大小战事百余场,不想今日却是死在此处了。 哎~ 关羽将脸上的悲痛之泪擦拭干净,人撑着青龙偃月刀,缓缓起身。 人死不能复生,马也一样。 如今情况已然不妙了。 再待在寨中,无疑是徒增伤亡。 没有时间给他感伤。 他当即下令,说道:“全军撤回昆阳!” 从身前亲卫上接过新战马的缰绳,关羽一跃而上,在脸上,却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新马不如旧马。 但... 也只得如此了。 关羽驱马领着一部残军,朝着昆阳方向窜逃而去。 ... 另一边,关平的眉头却是紧皱起来了。 呼喝呼喝~ 他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 在他前面,身穿甲胄的曹休,正一脸打趣的看着他。 “关平小将,现在投降,还可保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哼!便别怪我刀下无情了!” 关平颇为忌惮的看向曹休身后骑军。 他忌惮的并非是曹休此将,而是他身后的精骑。 虎豹骑! 虎豹骑,皆天下骁锐,或从百人将补之。 可以看出,这支部队的成员皆是百里挑一,夸张一点来说,在普通部队中可以担任将领的人在“虎豹骑”中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可以想象一下他的战斗力之强是三国部队中顶尖的。 其精锐可见一斑。 甚至可以说是曹cao麾下的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了。 作为一支王牌军队,虎豹骑战功赫赫: 首先是在建安九年南皮之战中,在战场上杀死袁谭;接着又在建安十二年北征乌桓时,在战场上俘获了乌桓的其中一个叫作“蹹顿”的首领;在建安十三年,长坂坡之战中击破刘备;在建安十六年,大破以马超为首的关西军团。 面对着如此精锐的士卒,关平手下步卒骑军,被数百虎豹骑一个冲锋,居然差点将阵型冲散了! 此诚不可与之争锋。 关平心中,已有退意! 但要退,也不能现在便退。 现在退,那便会被那虎豹骑一面倒的屠杀。 先战后退! 他大吼一声,道:“虎豹骑天下闻名,如今得见,果真名不虚传,然我手下军卒,也并非新卒,个个骁勇,乃百战老兵!” 精锐? 哼! 我关平打得便是精锐! 他转头环视身后众将,喊道:“是扬名立万,还是成为战场杀的一具尸体,便看诸位的了,杀敌,死了,殿下自会尔等抚恤家人!” “万胜!” “万胜!” “万胜!” ... 被关平一声大吼激起,关平身下士卒,一个个亦是怒吼起来了。 你虎豹骑是精锐,难道我们就不是精锐了? “不知死活!” 曹休眼睛微眯,眼中发散出满是杀气的眼神。 “众将士听令。” “冲锋!” 在曹休身后,身着精甲的虎豹骑军,纷纷扬起手上的刀兵,朝着关平所部冲杀而去。 呼~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一刻,只能进,不能退! 关平快马向前,手上长枪飞舞,很快便迎上曹休。 战场上,两人身姿矫健,马蹄踏动,刀光枪影交错。关平纵横驰骋,长枪舞动如龙,攻势连绵不绝。他的目光坚定,肌rou紧绷,每一次的冲刺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若能阵斩此人,则虎豹骑又如何? 杀! 杀! 杀! 曹休则手握长刀,犹如猛虎出山。他的刀法凌厉狠辣,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他身姿矫健,如同战场上的猛兽,不断地发起猛烈的攻击。 他见关平攻势凌厉,哪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想杀我? 你有这个实力吗? 两人的马匹迅疾奔驰,马蹄声在战场上回荡。 两人的武器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 铛铛铛! 刀光和枪影交错,战场上的气氛紧张而激烈。 关平纵横驰骋,试图以迅猛的攻势击溃曹休的防线。他的长枪如影随形,攻守兼备,不给曹休喘息的机会。每一次交锋都是生死搏杀,他毫不退缩,将自己全力投入到战斗之中。 曹休则紧守阵地,运用自己娴熟的刀法进行防守。 他稳重沉着,以准确的刀法化解关平的攻势。时而攻击,时而防守,始终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 时间流逝,战马飞驰,两人的身影交错在战场上。 他们的气势汹涌,力量迸发,无数次的碰撞都充满了火药味和刀光剑影。 该死! 关平的一颗心,已经是沉入谷底了。 他与曹休对战,虽未有劣势,但一时之间,也不能将曹休拿下。 身后军卒,被虎豹骑钢铁洪流一冲,一顿掩杀之下,大军直接溃散了。 看来,要对上这虎豹骑,非得出动军中最精锐的士卒不可。 关平心中沉痛,心中亦是明白,此地不可久留。 “呔!” 他怒吼一声,长枪直刺曹休心口,完全不顾朝他脖颈而来的长刀。 好小子,当真不怕死? 曹休将长刀一转,将刺向他心口的长枪一碰,一招便将关平的攻势化解了。 然而关平以伤换伤,本来就不是要来杀曹休的。 趁曹休回招的空挡,他当即驱赶身下马匹,朝着昆阳方向奔驰而去。 在敌军腹地,唯有守城,才能止住颓势了。 “小将休走!” 关平要逃,曹休岂能让他如愿,当即拍马追击而上。 而关平也不惯着他,早早的便将枪架在腋下,将后背上的长弓取下,弯弓搭箭。 嗖嗖嗖! 三箭连珠,直取曹休。 面对这箭矢袭来,曹休不得不勒住马匹,用手上的长刀挡住箭矢。 而在这一来一回之下,关平逐渐隐没在黑暗之后,几个呼吸,便不见其踪迹了。 “算此人命好。” 曹休冷哼一声。 转而去杀那些没有马匹的步卒。 虎豹骑虽然只有数百人,但冲散了军阵,便是数百人追着几千人的局面了。 屠杀! 那是一面倒的。 呼~ 呼~ 关平一刻不敢停留,奔出五六里地,直到身下战makou吐白沫,快要不行了之后,他这才勒马停下。 太险了。 简直太险了! 差一点,这小命都要丢了。 不过... 现如今这性命虽然保下来了,他身后那些步卒,恐怕就难逃一死了。 窝囊! 换在之前,关平冲阵,往往能够将敌阵冲散的。 不想今日却是反过来了。 虎豹骑,当真是精锐! 此番我能脱险,一定也要练出一支精锐骑军来。 精锐骑军,破阵当真是有一手的。 同时,关平心中亦是恼怒。 不是说曹贼已经薨逝了吗? 为何其精锐虎豹骑,能够出现在战场上? 这可是曹贼亲军啊! 曹cao的军队最高指挥机关叫“霸府”,军队分三部分:中央军、地方军、屯田军。 地方军是州郡的守军,屯田军是边防军。中央军分内外两军,外军实际上是驻守在外但受曹cao直接指挥的,中军称武卫营,是京城及皇宫的禁卫军,是曹cao的直属部队。 其中的中军就是虎豹骑,是最核心的精锐,一部分保卫曹cao及霸府,一部分常年留守皇宫。 换言之,虎豹骑出现的地方,曹cao也会出现! 阴谋! 关平眉头紧皱,他从中嗅到的了阴谋的味道。 他脸色冷峻,心中一紧,不禁想道:退往昆阳,可现在,昆阳可还在我军之手? ... 昆阳城中。 侯音身带甲胄,他看着身前的司马懿,牙齿都快咬碎了。 “无耻狗贼,焉敢诈降?” 司马懿轻笑一声,说道:“兵不厌诈,阁下难道不清楚?速速投降,或还能留你一命,否则...便莫怪我无情了!” 侯音负责镇守昆阳。 他手上三千兵丁,在城中只有一千,剩下的两千,都被关羽带出去攻定陵了。 今夜,他受邀前去城中府衙大堂宴饮。 原本以为只是喝酒而已,结果其中暗藏杀机! 大堂中窜出百余名刀斧手,差点没将他侯音剁成rou酱! 好在他机智勇武,全靠命硬,加之亲卫拼死守护,这才冲出府衙,与城中千人汇合。 但... 汇合是汇合了。 这昆阳城,恐怕是守不住了。 “汉寿亭侯即刻便至,尔等便等着引颈受戮罢!” 关羽父子如今在定陵,他们手上精兵万余人,等他们回来,这昆阳兵乱,便算不得什么。 这司马懿,胆敢假降,若擒住他了,我侯音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汉寿亭侯?”
司马懿嗤笑一声,说道:“汉寿亭侯现如今,说不定已经是死在定陵城外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汉寿亭侯,天下无敌,这天下间,谁人能杀他?” “哈哈哈~” 司马懿大笑一声,他眼睛微眯,冷声说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随关云长一道,埋骨颍川罢!” 他右手一挥,其身后,早早便准备好的弓弩手将手上箭矢射出。 嗖嗖嗖~ 箭矢如雨,又似蝗虫过境一般,射向侯音所部。 他手下步卒,手上虽然有圆盾,但奈何箭矢绵绵不绝,圆盾又不能将整个身子都挡住。 一时之间,军卒之中,惨叫声连连。 不行了! 见自家部曲伤亡,侯音心疼得要滴血了。 又听闻司马懿方才之言,他心也是乱起来了。 先撤出昆阳,再做打算! 他当即下令:“撤出昆阳,前去与前将军汇合,再来攻伐昆阳!” 他身后,士卒们一个个早就想跑了。 此军令一下,侯音所部,纷纷涌出城外。 “司马,可要前去追击?” 在司马懿身侧,有军将叶凡前来询问。 “不必了。” 司马懿轻轻一笑,说道:“守住昆阳,便有大功了,至于城外的兵卒,自然有人去收拾。” 现如今,关羽所部深入颍川,在数城假降之下,便如同深入敌境,陷入重重围困当中。 缺水少粮,外无援军。 败亡,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军将叶凡脸上露出可惜之色。 若能将那叛将侯音斩杀了,这恐怕也可以算是大功一件了。 可惜。 此功劳与我无缘了。 城外。 侯音统领残部数百人,朝着定陵方向奔驰而去。 虽然司马懿方才所言,颇有些引动人心,但他对于关羽的勇武智谋,还是相信的。 前将军定然无忧! 与前将军合军,再来清算那司马仲达! 只是,行至一路,所见尽是逃兵,再向前里许,直接是见到了浑身浴血,模样不堪的关云长。 “这...” 侯音满脸惊诧,一脸的不可置信。 前将军,居然真的败了? 关羽看向侯音狼狈的模样,眉头微皱,他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侯将军,你不在昆阳,到此处来作甚?” 侯音张了张嘴,半晌之后才说出声音来。 “那司马懿诈降,诱我前去宴饮,埋伏刀斧手在侧,末将险些遭其毒手,如今虽然侥幸得活,但昆阳城,已经是丢了。” 昆阳丢了? 关羽面色剧变。 呼~ 喝~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变得平静起来。 他乃主帅,乃军中主心骨! 如今遭逢大败,军卒可以乱,他关云长不能乱! 若他都乱了,那便彻底没有希望了。 “昆阳城中贼军多少人?” 多少人? 侯音一愣,他思索一番,说道:“最少三千人!” 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但昆阳城中叛军,至少都是有三千人的。 三千人... 关羽摇了摇头。 莫说是三千人,便是昆阳中只有一千人,他现在都攻不下来。 他只得说道:“那便去舞阳!” 舞水之阳,故称舞阳。 去往舞阳,则离南阳卷城,不过二三十里地。 谋划不了许都,退回南阳,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 不甘啊! 这好不容易入了颍川,却要狼狈而归。 我对得起大哥? 对得起殿下? 即便是要退,也要将舞阳、叶县守住,为南阳进军颍川,钉下两颗钉子! “诺!” 关羽与侯音,遂率领参军,朝着舞阳奔驰而去。 从定陵到昆阳,又从昆阳到武陵。 一夜辗转腾挪百余里。 硬生生是从黑夜走到了白日。 清晨。 大地被霜打了一片,草木皆是拢拉着,没有半点生机可言。 冷! 关羽紧了紧身上的衣甲。 或许是因为衣物被汗浸湿的原因,也可能是被血浸湿的原因。 总之,这一身衣物,并不能保暖多少。 关羽打着哆嗦。 而空气中,弥漫着的雾气,让人只能看清十步外的景象。 未知的恐惧,让原本士气不高的残军,变得毫无士气可言了。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逃命的。 好在身侧有当地向导,在浓雾中不至于走失方向。 “前面便是舞水了,过了舞水桥,前去一二里,便是舞阳了。” 终于要到舞阳了。 关羽缓缓吐出一口气,然而众军士到了舞水前,一个个都愣住了。 确实有舞水桥。 但这舞水桥已经是被焚烧殆尽了。 关羽面色一沉。 虽然是冬季,可以说是枯水期,但面前这舞水汹汹,要戴甲渡河,恐怕不容易。 而若是将甲胄武器丢掉了,到了对岸,遇到魏军,那不是在找死吗? “君侯,现在该如何是好?” 侯音有些慌了。 “搭建浮桥,过河去!” 浮桥? 侯音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他说道:“搭建浮桥耗费时间太久,一旦敌军包夹而来,我等便被困在江边了,不如前去叶县如何?” 去叶县? 关羽心中犹豫。 现在搭建浮桥,确实有可能被半渡而击。 但是... 去往叶县,也是要渡河的。 万一去往叶县的桥也被焚毁了,那待如何? 一来一去,本来有时间搭建浮桥的,这时间也耗在路上了。 “叶县也不知情况...” 侯音见关羽有搭建浮桥的意思,他连忙说道:“舞水桥被毁,这说明舞阳城内,如昆阳一般,已被魏军所破,不若去叶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侯音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 关羽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那便去往叶县!” 关羽与侯音率千余残军,沿舞水向上,一路找寻渡河的桥梁。 然而... 一路上,并未见到有桥可过河。 行至半路,时间已是从早上到正午了。 初冬的太阳柔和,但照在行军士卒身上,却刺眼了些。 关键是... 没有粮草了! 咕咕咕~ 从昨夜行军到现在,关羽滴水未进,此刻肚子已经是开始呱呱叫了。 他为主帅,骑在马上尚且如此,那些士卒,就更加不堪了。 关羽见众将士东倒西歪的模样,他知晓,若是再行军下去,他能撑得住,恐怕士卒撑不住了。 魏军随时可能出现,趁着现在的时间,埋锅造饭,先养些精力再说。 他当即下令,道:“埋锅造饭,就地休整一个时辰。” 造饭? 侯音上前来,面露难色。 “将军,军中并无粮草。” 关羽从军寨中一路后逃,根本没有带口粮。 侯音在昆阳城中被司马懿赶出来,同样也没有携带粮草。 “便将战马杀了充饥!” 非常时间,当用非常之法。 现在军中还有十多匹战马,杀了,吃一顿也够了。 “诺!” 侯音得令,当即杀马取rou。 休息半个时辰之后,便有出去警戒的士卒慌忙前来通禀了。 “将军,敌军斥候已发现我等踪迹。” 早上大雾,其实还是为关羽隐匿了行踪,但现在大中午了,雾气早散了。 魏军散出斥候,一番找寻,自然是发现了关羽所部。 半个时辰,这马rou都没有烤熟,士卒虽然歇息了一阵,但精神头不见好。 “下令,一刻钟后开拔!” 时不我待! 既然被敌军斥候发现了,那现在便是要逃了! 马rou不熟? 那便生吃! 精神头不好? 那也要撑着。 总比死了强。 军令一下,军中老卒顿时将半生熟的马rou朝着嘴中塞去,几下咀嚼,忍住腥味,便将马rou吞下。 有生猛者,直接痛饮马血,沾着马血吃生马rou。 总之... 一刻钟后,关羽所部当即开拔,朝着叶县方向而去。 一路上,还是未有见到可以渡河的桥梁。 关羽心中,越发焦急起来了。 “前面二里外,便是舞水上最后一座桥了,此桥通往叶县,若此桥也被焚毁,我等便只能泅渡过河了。” 关羽点了点头,面色冷峻。 但是在这种危机关头,他心中也无畏惧之色。 过五关,斩六将! 他关云长,陷入的绝境,难道还不够多? 这一次,定然也能化险为夷! 二里之距,转眼便至。 桥梁? 没有。 只剩下枯黑的木桩,哭诉着被焚毁的命运。 舞水上游,最后一座桥也没了。 众军士脸上,皆是露出绝望之色。 侯音脸上发白,此刻他盯着关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这位天下有数的名将身上。 “君侯,现在我等,该如何是好?” 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如今,当真是陷入十死无生的境地了。 该如何是好? “卸下甲胄,渡河去罢!” 现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但对岸... 可有魏军? 若有魏军,一切都完了。 侯音极目远眺,舞水对岸,好似没有魏军踪迹。 拼了! 留在此处,也是一死,渡过河去,或有生机! 侯音身先士卒,当即将身上的甲胄褪下,只留下一身单衣。 他跳入河中,初冬河水冰冷,不禁让他一个哆嗦。 真他娘的冷! 不过在适应了河水的温度之后,侯音当即泅水渡河。 有侯音身先士卒,其后士卒,届时有模学样,将身上甲胄褪下,跳入河中。 但... 总有一些不会游泳的,此刻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他们能游泳过河? 我们呢? ... 与关羽与侯音所部的凄风苦雨不同。 舞水对岸。 摆有魏王依仗。 身穿甲胄,面色惨白,形容枯槁的曹cao,在太阳底下,已经是晒了好几个小时了。 若非他胸膛起伏,陈群、曹洪等人都要觉得自家大王要嘎了。 “启禀大王,荆州兵渡河了。” 渡河了? 躺在魏王车辇上的曹cao睁开双眼。 贾文和当真神机妙算。 他从车辇坐垫上缓缓起身,眼神变得深幽起来了。 他望向舞水对岸,似乎能看到那一道顶天立地的身影。 云长啊云长。 当日华容一别,今日,你我,又再相见了呢! ... ps: 万字更新,今天事情多,差点嘎了,身体不太行了,还请诸位多给点鼓励罢,日万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