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阿鲁高的愚行
渡过萨多尔河就出了阿拉索王国，一想到能摆脱可能存在的追兵众人劲头十足。 阿拉索王国与湿地大沼泽交接的地方很怪，那里的大地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撕开，导致地表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断裂带，两侧俱是高达数百米呈九十度的无法攀爬的峭壁，中间裂开的那条缝隙有水流奔腾咆哮便是萨多尔河。 三十来米宽的缝隙队伍里少部分实力高强的人有法子过去，艾南接触过的麦蒂丝就是其中一位。可队伍中拥有那等实力的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只能老老实实的渡河。 为此，爵士一面寻找着渡河点一面派出部分卫兵去砍伐树木制作渡河工具的东西。 有人凑到艾南身边来，压低声音询问：“艾南，你真要跟着过去？” 艾南转头，发现是同为法师学徒的阿鲁高。 队伍里的法师学徒并不是只有艾南一个，洛萨在离开激流堡时别的东西或许没带全，历代的皇家藏书却是第一时间装车运走。这些藏书价值巨大，除了记载普通知识的文献学术外，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有关于魔法的内容。 虽说它们远比不上紫罗兰城堡的存货，甚至很多东西都跟不上时代，别说魔法大师就连高等法师们都不怎么看得上眼，可对于魔法学徒而言却是一个不敢想象的大宝藏。 爵士一系在流亡时每到一个地方都不停的鼓动当地人随他离开，艾南占据的这具身体的前身以及队伍里的十来个魔法学徒就是这么被忽悠上贼船的。 法师在这个世界不但代表了渊博的知识，更是力量的象征。为了招揽这些魔法学徒的心，爵士很慷慨的向他们开放了自己的藏书，让这些魔法学徒得以接触到他们以正常途径需要努力十年甚至更久才能接触到的珍贵典籍。 艾南看着阿鲁高，从对方闪烁的眼神和鬼祟的行为他猜出了阿鲁高的想法：“你要离开？” 这个时代的知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学习知识的途径极少，如艾南，阿鲁高这样的魔法学徒想要接触到真正的魔法典籍哪怕是在开明的紫罗兰城堡也得打上好几年的杂，讨得了导师的欢心后才能有机会。 爵士无偿让他们阅读皇室的藏书，以这个世界的认知而言是对他们极大的恩惠，尽管艾南并不需要。 眼看着就要进入湿地大沼泽，正是需要大家出力的时候，阿鲁高却想退出，这算怎么回事？ 受了别人的恩惠不报答不说，在别人需要的时候拿了好处抽身就走，这样的行为艾南打心眼里瞧不起。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心中所想会通过眼睛表露出来，艾南瞧不上阿鲁高，他看向对方的眼神自然就带上了鄙夷的色彩。 被艾南这样看着阿鲁高恼怒起来，他忍着怒气做着最后一次劝说：“连索拉丁大帝都没做到的事凭我们这些人能成？听我一句劝，量力而行别逞强，你看看四周，要走的可不只我一个。身为法师的我们能一路护送他出了阿拉索已经尽力了，这中间他支付部分酬劳也是应该的，你也别觉得对不起爵士。” “连理由都找好了，看来你们不是临时起意。” 艾南环视四周，发现队伍里的其他魔法学徒都聚在了一起，一个个鬼头鬼脑的窃窃私语着，也只有自己和阿鲁高还没过去。 这一幕落在艾南眼里他还能看不明白？ 这些魔法学徒与阿鲁高根本是一丘之貉，怕是在加入的时候就打着拿了好处便闪人的主意。 一个个小算盘打得够精。 “护送？这种话也就你这样的人能说得出口，趁我没翻脸之前赶快滚。”艾南侧过身去，只给阿鲁高留了个后脑勺，“有多远滚多远，跟你这种人说话我都嫌脏了我的嘴。” 阿鲁高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他说让你滚，你没听到？” 麦蒂丝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边，很显然，女骑士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忠于爵士的她对阿鲁高等人极为不耻。说得严重点，阿鲁高他们这样的行为是欺骗，更是背叛，要不是麦蒂丝还有几分理智她早一剑把阿鲁高刺死了。 护送？ 爵士大人要你们这群连低级法术都放不出来的学徒护送？ 当我们这些人是摆设吗？ 真要找人护送凭爵士的条件高等法师或许不好找，中阶法师绝对没问题。在加入队伍时阿鲁高这些人一个个信誓旦旦的表示会不惧途中的艰难险阻誓死追随爵士，一路上爵士也对他们表示了足够的尊敬，谁曾想到了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竟然全都打起了退堂鼓……不，有一个不是，那就是眼前这个叫艾南的小学徒。 麦蒂丝看艾南跟看阿鲁高一众人的眼神完全两样，前者温和，后者如出鞘的利剑，锋利的剑刃会把人砍得鲜血淋淋。 受不了麦蒂丝的眼神和艾南鄙视的目光，阿鲁高愤愤的转身离去：“愚蠢的家伙，你的实力在我们中也只是垫底，连我们都不敢去你偏要逞能，我看你怎么死。” 愚蠢吗？ 呵呵！ 艾南好笑的摇了摇头，阿鲁高觉得他愚蠢，认为自己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可在艾南眼里对方那才叫愚不可及。 “魔法之路崎岖而漫长，在这条路上我们会遭遇数不清的困难，会有无数艰难险阻，每当我们面临选择的时候，扪心自问：自己能不能忍受孤独与寂寞，能不能坚持信念，能不能无所畏惧，坚守自己的真理并勇敢的捍卫它，这才是真正的法师。” 一个穿着蓝色法师袍的男子突兀的自身边闪现出来，那一抹尚未散去的法术能量告诉艾南这人刚刚施展了一个传送类的法术。 能穿着法师袍在人前现身的只会是真正的法师，艾南和阿鲁高这样的只是魔法学徒，两者的地位全然不在一个层次。艾南依照记忆向对方行了问候礼：“向你致敬，阁下。” 蓝袍法师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算是对艾南的回应。不是他故做高傲之态，而是蓝袍法师并不擅长交际，他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魔法研究和相关的实验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花在应酬上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十天。 “克尔……” 看到蓝袍法师，麦蒂丝一脸喜色的问候却被对方硬邦邦的打断，只见蓝袍法师拿出一张羊皮卷轴递了过去：“这是我从紫罗兰城堡复制的湿地大沼泽的地图，你去拿给爵士，让他赶快把我要的东西拿来。” 湿地大沼泽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危险区域，高等法师和魔法大师则是例外。沼泽中的一些特产在魔法实验中偶尔会用到，为了方便法师们出入，紫罗兰城堡的大师们绘出一张湿地的地图并不出奇。 原来爵士一早就联络上了蓝袍法师，并不是无头苍蝇似的闯进湿地大沼泽碰运气。 艾南给洛萨贴上了一个‘还算靠谱’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