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则 大中篇《浅浅的索溪河》

    1988年11月，一定要写一部乡土特色的大中篇《浅浅的索溪河》

    【洁白身子】浅浅的心灵，浅浅的情份，一群没有什么文化的土气农民，在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集体生活中如何挥霍自己的青春？如何在繁忙的大山夹缝下找到一弯浅浅的浪漫，来打发他们也会燥动的春心？

    浅浅的河儿，是如何洗涮她们洁白身子上的不白之冤的？

    洁白的身子上，最灿烂的两个马灯罩，兔子一样不安分地闪耀着，照亮了满目的月光。那两点不白的斑点，就像兔子的嘴巴，冤孽一样咬紧在她的胸前。

    在月溪的中国四川最早的大规模打工生活中，在那黑暗的矿井下，又是如何黑了这一大群人的纯情又火红的心？

    浅浅的言传口说，怎么能保留他们一代人的深深记忆？最好还是落下文字。不然再过不了几年，那一群还要在上山下乡运动之前就经历过了的轰轰烈烈的打工潮，就会完完全全地泯灭印记！

    束缚在春蛾设计的那段黑暗日子，我也曾狂妄地幻想过一定要写一部乡土特色的大中篇《浅浅的索溪河》，现在若写，肯定会变成一部长篇。

    【你背湿了】情浅，缘深。两件好小的小事。

    读高小时，暑假，校方组织童子军下稻田帮助农民伯伯捉稻包虫，浅浅吓得哇大太叫，怕成那个样子，怎么劳动呀？

    舒生于心不忍，削了一筒小竹管几下就给她做了一个虫夹，又用了几刀，剩下的另一头就做成了一个竹哨。

    他做好就放在口中吹了几声试音，第一声像老蛙叫，第二声响彻行云，第三声压得低回短促，像是放了个嘢屁。

    浅浅破涕为笑，开口地笑话这个帮了忙的傻小子：“风吹屁眼叫，打开后门看山道！”

    “……”生生被她彻底打败。

    少年舒生走人户还边走边看小人书，哪里想得到少女袁浅在大路的转角后晒上一席豌豆？

    本来要摔个‘仰天望巧云’的，却被袁浅的小手拉了一把变成了‘饿狗抢食’，背篼里泱鱼的水淋湿了衣背。

    虽然滑沥沥地倒去她的藕色裙下，倒是没有看到多少袁浅身上不方便给人看的。

    “背时！”

    “……”他还是在她一波连一波的浪花笑中生不出气来。

    “你背湿了！”

    【就会暴露】他们是否锈了？人是铁，凡铁是会生锈的。

    他们也曾年轻过，是什么让他们生锈的？那个时代，他们为集体付出了多多，得到的少少，其间堆积的差异，是不是也铁蚀着集体？

    是谁永远年轻？死人？！人死不是铁，化磷误听为化灵。

    有人欢聚，在这月圆良宵，淡淡熏风中。

    江山未老人已老，岁月无**有情。万物无**有情呀，良宵，消失了与万物团聚交感的心境。

    而我独独萧瑟在记忆的那几天。哪怕最想的是在月圆过生日的人，提起的却是另外的一群。文不对题的不仅仅是作文。

    比如索溪河，秋已很深，最美丽的风光不会太久了，其心底里那些零乱的实在东东，大的小的，老的新的，很快就会暴露在人眼里。

    【偷偷摸到】索溪，索妻。

    姑娘们希望我们谈情说爱，希望我们好好地爱，可我们还要生产，要出早工，半夜要挖深耕。

    而她们却常常在半夜三更偷偷地摸到索溪河去洗骑裆布！

    就在这时次，她袁浅又遇见了舒生。

    舒生星夜离家出走，扮成稻草堆，瞒过了家人第一波追逐；绕着石包土转了几圈，从前面变成跟在他们身后，瞒过了第二波家人；平地一躺，瞒过了第三波手电的扫射。

    之后终于投了索溪河，顺流而下！

    河中相遇，是艳福还是血腥？

    还是别提那条江，别提那条河——父亲养鱼母亲洗衣哥哥投水meimei梳头儿子溺死那条河！

    今天，她，让我彻底失望，欲抉其才而教之心从此收起来。我的精力岂能浪费在这种劳动品质如此下劣的废物身上？我干的总是最重最累的活，我俯仰无愧，无论从哪。

    无情未毕真豪杰，这是鲁迅先生说过的。

    不提那条河。习惯是条河，不管我们提不提都在运作，我不支配它，它就会支配我，因为我是舟，谁解沉舟。

    心莫碎了，碎了难补！

    【标杆树立】合作社时，女队长在社员大会上说，干庄稼还是要符某人这种老果果、老桃子才行，大家都要学他的样子。

    事实上符某人却是最扯淡，最没有本事的庄稼人，下户后就数他家的地种得最差，这就是知人不明了。

    以这样的人才为标杆，树立的又是怎样的榜样呢？

    1988年11月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