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篇 日记 大娘叫他

    第060篇，日记，大娘叫他上大娘床

    1986年10月4日，继续阴

    情是不清不楚，让她坏到底吧！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李煜如此格调的作品，词牌却是《相见欢》。

    老样特意要我看的是伊何于9月3日写在他笔记本上的话，实际上就是伊何（也就是什么英）的亲笔信，我记得原文差不多是这样：

    “哦，猛然想起君子给我的信【就是君子给她的第一封信】，我非常伤心，可他却一点也不理解我。我坏，坏，坏，是世上最坏的女人，能枪决的资格了。对的，来呀！否则我不会自死的。要生活，我要生活，拼命！

    “他说我毁了他那颗赤诚的心，而且是第一个，真是这样的吗？也许，我毕竟是坏女人呀！那就让她坏到底吧！我要是成都了，不知她等得有多急，我真的非常感谢她，她爱我的‘成熟’，‘虚伪’，‘浮华’，谢谢她！

    “君子气我，恨我，怒我，为我感到失望和惭愧！他也深为我感到遗憾！我变了，堕落了，我堕落了吗？他说我是一场恶梦的制造者，最大的……

    “诚实是啥东西，啥玩意？胆‘小’鬼月平。君子说我撒谎，真的吗？天晓得！大娘叫他上大娘床上睡觉，怎么我又不知道呢？我想大娘上不会这样说的，因为我还在此床上睡觉呢！为自己辩护，可耻，可悲。又一件可怕的事情。什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可耻！什么只有，只有，荒唐，可笑！【我既然已经烧掉了那些记录，还有数十万字的手稿陪葬，那么多的心血都白流了，就是不会再去解说，就让它不清不楚吧！】

    “男人最可恨，一些装在套子里的人，把自己的不可告人的可耻行为装起来，并用绳子拴得紧紧的，让人们认为他特别特别好，好至极！

    “诽谤，对一个女人，一个坏女人的诽谤，这不可怕吗？我不要任何男子人接触，做我自己心目中的‘修女’去！去吧！上帝等待你！

    “我恨那些虚伪的男人，哦，任何人。我爱自己的愚蠢，爱自己的丑陋容颜。因为不管坏到哪种地步，它们总是属于我自己的呀！【她所拥有的，可能有的，的确已经很少很少，就是钱粮暂时有我cao劳，她也决心不要了。】

    “我永远也不见那我值得恨的君子了，他不愿意合作，甚至没有留下丝毫余地。嗯，走着瞧吧！

    “我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爱他的高级烟，我追求物质享受，追求他的——反正极坏的东西。任何人都不什么瞧上我的，我希望这样，太希望了！

    “‘给你自由，选择慎重，盼你新生！’【这一定是君子的话】你还关心我吗？从心里？谢谢，我恨你！我不配当你的‘英姐’，你不如我‘坏女人’好了！”

    【——就这么多，就只这么长，没有了。这是那位还我‘梦盈巾’，说‘破镜不能重圆’的她，这位“胡天八月即飞雪”，有一个名字叫‘白雪’的‘坏女人’，搅得我们的暑假九天寒彻；就是奇女子在我“最难忘的来信”中提到的“让痴者迷了”的她。聪明的读者一定已经看出来了，她是位受到过深深伤害的多情女，感情才会顶到如此险竣的去处，一触，就会有变故……】

    难怪我们9月1日之夜，她要说：“世界上没有一个诚实的人”，难怪她说我伤了她的自尊心。

    我很高傲，到不屑于辩解。我几乎是不受讽刺的，【他们都知道我不是爱开玩笑的，我没有时间陪人玩，更没有时间陪笑，跟我开玩笑，我也往往很当真。一心想把哥哥死去的损失掮起来的我，不会忘记一个人想要做两个人的事，就浪费不起。如果感情让我太纠缠，过于影响到我做事，我的选择绝对是感情放一边，事情必须赶！】我可以加倍讽刺讽刺我的人，但对她，我却故作未知。如果我再去触碰，只能得使得她感情的壁垒再坍塌一次而已。

    情何苦啊。

    可恨的君子他还武断地叫：“我没有错，两封信都没有错！”此中有真意，岂是在表层就能触及得到的？在坏的趋势上，她和他都爱走上极端。她来都来了，来到她已经决定了不进的石桥中学，是好事？是坏事？岂可逆料！

    现在是零点半，老样正在给伊何写信，他说了先给我看的。

    诚实，自有时间和事业来验证。我和老样走的时候，似乎又将一个东西想得太美好了，即是：设若在真的那姐弟结合，会幸福吗？伊何是个强者，相爱的人会幸福的？

    我们睡的时候，夜色正阑。老样把我们叫到他的身边，再次回忆我的高一时期。【那段时间我最为辉煌，写得也最多，不幸也最大，烧得也最彻底】但最后，老样说：“有一点我很佩服你，要是我象你那样的情况下，遭到她的拒绝，我肯定要去死，而你却还不至于很消沉。】

    难道，那不也在表明我爱得很理智，或爱得还不够深吗？

    第二天，我相到二值逻辑观害了太多的国人，坏了太多的好事，【可惜的是很少有人关心这种观念形成的原因。没有受过伤，谁会动不动就发狂？仔细想想身边的位亲人，这样的人触之即伤，还是少些指责吧，他们太不缺了。】

    可悲的事，我们的演技都提高了，我们的笑，还有几分真实？

    给奇女子信，给另一个她信，给‘早就物色好的鱼’信，几乎要发出去了。

    还是发出去吧，当一个评论家比当一个作者要容易些。同样，调解人比当事人也好相处点，一般来说是这样。

    几封信完成，我怎么没有了写之欲，我在倒退。翻翻我的第一本日记，我感概再也没有那样的好心情。

    文学爱好都有些神经过敏，好作者都要会忍痛割爱——已经有人明白了我所指的是什么。

    小说有投机性，最起码也要投人所有爱吧，典型环境也是优育出来的，塑造的人物更是合成品——有人明白了我的意思。

    第三天，老样又上来了，他要耍两天。手头拮据，却无事来得特殷勤，老样的身上，又岂能没有故事？他腿脚还不便，却总在跋涉、奔波、劳碌，这是怎么了？就为了一两个字，几个学生却困困扰扰，不清不楚，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