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篇 一封烧掉的旧信 江南正是堪怜

    &&风烧掉的旧信江南正是堪怜&&

    备注：再过四十天之后，这期间的我，正是从“学海苦离，人胡不喜”的时期。犹如女人在坐月子，其间种种，太多不便对人言处。即使已满了四十天，我还是不在正常状态，情感不堪算，越理是越乱，那是不能以常理自度的日子。下面是那一天的日记：

    1987年6月25日简阳市江南乡

    火车上，两个老人：“现在的事情说不清。”“哪有说不清的？”天大寒，后者借大衣给前者，前者用烟头烧一个洞为记，持为已有。问之官，官曰：“断不清。”设若官又烧一洞，云为已有，则若何？

    江南乡这里流行着这么一句话，：“吃不穷，穿不穷，穷的是懒虫。”这里没有影院，没有文化站，一所规模很小很小的中学，一人很老很老的读书摊，这里民风因而朴实可爱又令人心酸。

    江南正是堪怜！用四五天的时间也写不好一封信，罢了！我心已无家，任风吹到海边陲吧。“黯然销魂者，唯别而矣。”

    ******：我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给你写信，从确知你无意与我联系起，我就下决心给你这封信。

    两年多前，我就发现自己身羅奇疾，戒暴怒，戒狂喜戒过度兴奋即婚爱者也。

    也许那时起，我变得更怪。

    如今，我是个完全的失败者，求学失败；交友失败；恋爱、如果有这种恋爱的话——也失败了；自疗功亏一篑，当然失败了。

    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激自己的命运，让沉疴在身的我于最美好的时光结识了你，真的，我太感激了。像你这样的朋友（朋友，我永远这样认为），终生能见一次都够幸运了，何况我们还交过心，共过学，同过餐，相互等过盼过，也相互回避相互抱怨过。对我俩的一切，我珍惜得迟了些，这更令我永远珍爱。

    我原谅命运给我的折腾，也完全谅解朋友们的误会、疑心和唾弃。更体会得出你去年10月10日来信对我真诚的责备。

    只是，如果我也给了你巨大的伤害，就请你千万原谅。请相信我是无心的或不得已。我已经在这样安慰着自己：“******原谅了我！懂得了我！”

    …………【略得颇长，说的是她的‘奇’与那个什么英的故事。】

    我不知道命运还会开多少玩笑，来摧毁一切不坚实的信任。那夜‘老样’跟着我们跌跌撞撞【趕了十多里山间小路】什么英家，告诉她入学的事【已被我变不可能为能够，已经跟当时的副市长和卿校长讲妥了】。连夜趕回时，‘老样’已经走不动了，【最强壮】的我暗暗地吐了几次血，就是此际，‘君子’唱起了《草原夜色美》。

    想到这种无人理解的奔波“究竟为了什么”，想到美好的惬意只能在歌声梦境中才能得见，而距我们三个想做“好人”的小丑【一个瘸子/一个卧床经月不起的瘦子/一个内出血的傻子】却那么遥远，【想到她那已经快要绝望灰暗的美丽大眼睛终于又泛起了动人的姿彩对我说出的三个字：“你赢了！”】我掉泪了。

    如今，那个什么英的女子除了老样下过跪外，没听说有人爱她。美好曾距她那么迫近，却又马上飘走了。如今，再没有人能帮助她，也无人能帮助她。我们与她根本不是施舍与被施舍的关系。我们那样做，既没有光辉自己的品质，也没有助她一个囫囵的幸福。

    芸芸众生不幸者何其多也，又岂在我一个人没有真正恋爱却又离奇失恋？“我爱你”还没孕熟却又胎死腹中【这四十天，我就像是因这三个字的流产而异化成女性来坐了一个小月子】；有所爱而又不能，又岂在一个什么英失身失恋重又失去生活的兴趣？又岂在一个叫******的女子高人一筹，看破红尘，超然物外？

    我也不知道命运跟你开了多少玩笑，使你看淡一切，让我们这些劳碌鬼崇拜若神。

    看淡一切并不难，（比如情窦初开时属意一个人，以后认定他心中根本没有我——这类故事太多了）其实事实本身往往不是这样，往往有许多事无可奈何地使人心灵创痛。爱情无望，忧愁而寂寞，难的是无论受到何种打击，都能始终坚定不移地直面生活，这了正确的信念从不退让。坚其根，持其本，堂堂正正，迎风而挺。

    因为我和我们这一伙的缘故，你对生活必定感慨良多。如今，在我一辈子孤家寡人的命运坐实之际，也告诉你一点过去的秘密：我知道有三个人爱着你，原来有一个老样，现在有一个良辉，还有一个就是本王——三个小丑！

    哈哈，命运还真是乖张了，往往出人意表，叫人哭笑不得【一个天人一样的奇女子，粘染上的都是什么人呀，这其中最难以发现的就是感情上后知后觉‘死顿’到极品的我】......而今本王一无是处，这些话简直说不出口，灰头土脸之际终于说了出来，好不痛快（如久痛吐血）。

    那时，我不仅幻想着与你在阳光下散步，而且还梦想过同你一起去新*疆生活一年，共同看看北国的风情，一同去求证星星是太阳的赝品还是囍喆的夜光杯还是苍穹的泪滴！

    ——每个人都难免有许许多多不现实的梦吧。而今，我虽对误会的力量犹有不信，却对命运的yin威心悦诚服。

    你的沉默已经告诉我一切都完了，我的病情又宣告旧梦破产，我无法表达对你的意思，我不能象老样那样打算替你与良辉作媒，甚至连向你要一张照片都过分——那么，我否求你，百岁前，告诉我你的墓地，让我在阴间或阳世为你上坟。

    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因。我对你只有一个祝愿，祝好！

    请恕我语无伦次，胡说乱道，也请恕我是在床上写信，字很糟。不过，我一定记得（永远）简阳有个名叫******的奇女子，一个有着坚韧的生命力，一个热爱生命的好朋友。

    再次，祝好！

    月平新安村4组社员

    没有夕阳流血的天空，幽幽地挥泪

    1987.6/25.黄昏.于江南

    另：我毫无责备老样的意思，【不管他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写了些什么，水分加上虫子是个‘浊’字，只要自己清沏，浊不会太久吧】我真的佩服他，特别是他敢爱所爱。我和他一直都是朋友，因为‘你如果曾认定某个人是你的朋友，这个人就永远是！’我相信这话，朋友并不会因为男女间结束了一段情而夭亡。

    我会拼命去热爱生命，只有这样，我才能活得久些。

    跟老样证明“爱情没有不配的”时，忘了告诉他爱情之忌：相互尊重的人难爱，给对方造成坏印象的难爱，自尊心强得超过一生幸福的人难爱。他和我另一个新朋友王平都是我的病友，他去看你时，请代告这点。

    再有，什么英的事代秘，我相信她的不幸并不好下饭吃，很多人是不愿意别人同情和谈趣的。

    祝你好好地活，因为一个人若是死了，就还会有别人会死。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