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醒来
“不好意思了，老唐……”侧头看了眼已经处于半昏迷的杨扉，萨尔微微握紧了拳头。 停下脚步，就意味着临时供电恢复之前，他们出不了这座基地了。 “怎么样了，老罗。”此时老唐已经笑着走到萨尔他们身后，想问问维修的进展。 “害，还能怎么样啊。”萨尔一只手托住杨扉的胳膊，语气轻松的回头说道。 “老唐，我跟你说啊。”萨尔说着另一只手搭在了老唐后面的肩膀上，随即头凑了过去，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不过下一秒，搭在肩膀上的手，随即狠狠捏住了老唐的后颈，猛的发力。 “可能没机会，一起喝咖啡了。”萨尔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有一丝不忍，如果老唐不出现，他并不想再沾上这条人命。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很多素不相识的人，却要因此死在他们的手上，这就是肮脏的资本力量，当然了，也是肮脏的他们。 望着继续微笑，瞳孔逐渐涣散的老唐，萨尔一只手托住杨扉，另一只手架着死掉的老唐，朝门口走去，此时基地里逐渐变得灯火通明，很多仪器设备也重新开始运转。 走到门口，萨尔抓住老唐的头发，将他摁在扫描仪器上，成功了，虹膜识别成功，硅晶门缓缓打开。 轻轻放平男人的尸体，萨尔接着把杨扉弄上副驾驶，随即发动了车子。 来到岗哨的时候，他探出头，说了句缺少维修零件，便成功离开了栅栏电网。 …… “哎，我说，你可别TM死了，老子还等你以后开奖押赌注呢，听到没！”雨似乎越下越大，车上雨刮器的速度都已经跟不上，萨尔边开车，边朝昏迷在副驾驶的杨扉吼着。 杨扉此刻恍惚中，只感觉自己身处一片火海，整个人轻飘飘的，却一直在下坠，身子触碰火焰，四面八方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灼烧感。 …… 匆忙停好车子，萨尔已经顾不上大雨，背起杨扉就冲向成人用品店的下面。 “快，快救他！”萨尔轻轻把杨扉放在床上，朝凯蒂那边大喊道。 那天的银发女人，罗拉，此时也在这里。 看见萨尔焦急的模样，罗拉随即快步走来。只是看了一眼，便立马皱起眉头，说道：“快，把他衣服全部脱掉！”然后又转头看向凯蒂：“冰箱里的冰袋，全都拿过来。” 凯蒂闻言，也赶紧走向冰箱，把所有冰袋全都抱了过来。 罗拉接过一个个冰袋，把它全都铺在了杨扉的身上，做完这些。她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样？”萨尔望着一旁的罗拉，开口问道。 “不好说，我刚刚测了下，49度，你好兄弟已经快烧化了，能不能挺过来，真得看他自己。”女人耸了耸肩，表示她已经尽力。 萨尔闻言没有说话，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杨扉，还有他那胸口上爆起的网状绿色血管，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他把解药让给了自己。 像失了魂般，萨尔慢慢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摸着掏出烟盒，拿出根烟点上。 “这买卖太不划算了，杨……”自言自语着，萨尔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杨扉没能挺过来，那就去TM的委托，他要蝎子和疯狗的命！ “他到底怎么样？”凯蒂望着全身毫无血色的杨扉，问道。 “太乱来了，这家伙一定是碰了那个容器，军工的黑盒，瞬间释放的伽马射线已经影响了他全身的DNA，不过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他的眼睛……，算了，看他自己的造化吧。”罗拉想说些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目前这个情况，她也实在没什么把握。 “我们没时间了，军工很快会找到这里。”凯蒂接着说道。 “我来想办法，七天，七天之后你们再转移。” “难道你要……” “没事的。”银发女人说着，给凯蒂一个微笑，随即转身朝地下室的出口方向走去。 ……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杨扉才感觉有一滴清澈的水滴，流入心间，随即如同生根发芽，这才熄灭了所有的大火。 这段黑暗的时间里，用浑浑噩噩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不断有股力量将他拉入黑暗，但他却从未放弃过挣扎，始终未被吞噬，直到刚刚，才感觉迎来了光明。 一道金色的光瞬间驱散黑暗，甚至照的他在这个空间里睁不开眼睛，但杨扉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即便死在耀眼的光中，他也不愿沉入黑暗里。 他缓缓睁开眼，这一刻，他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不一样，仿佛上帝俯瞰苍生那般，所有事物在他眼中都如同蝼蚁，他仿佛就是一切的王。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直到眼前景象恢复，变成了地下室屋顶的灯光。 杨扉这才缓缓起身，放在他身上的冰袋也纷纷滑落。 听到动静的萨尔随即从沙发上起身冲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杨！”萨尔有些激动的看着坐起的杨扉，不过下一秒当他看见杨扉眼睛的时候，那双燃烧着的金色瞳孔，仿佛生物界被天敌眼神盯住那般，萨尔下意识恐惧的躲开了。 杨扉也意识过来，似乎掌握了某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他迅速将眼睛切换成了平常模样。 “怎么了？” “没什么。”萨尔再次看杨扉时，不由挠了挠自己火红色的头发，难道，刚刚是他看花了眼。 “我……，睡了多久了。”望了望四周，杨扉问道。 “再过两个小时，就整整七天了。”回答他的，是正朝这里走来的凯蒂。 想不到，他已经整整睡了七天。 “你TM还好意思问，老子差点就准备给你定个墓地了。”见杨扉醒来，萨尔这才又开起了玩笑，他昏迷的这七天，萨尔基本没怎么说过话，除了每天给杨扉更换冰袋，剩下最多的就是一个人默默坐在沙发那里抽烟。 “放心，没那么容易死。”杨扉知道，这七天，最煎熬的，一定是他的好兄弟萨尔。 “恭喜你啊，活过来了。”凯蒂走到杨扉面前，笑着说道。 但在杨扉听来，这一声恭喜似乎还有些别的意思，特别是女人说话的时候，几次都看向他的眼睛。 “不过很遗憾，我要赶你们走了。”凯蒂说着，随即转身朝她的工作台走去，只见她按下一个键，下一秒，面前的所有屏幕都开始闪烁起红色光芒，上面都显示着“正在删除所有系统数据”，紧接着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设备。 “走吧。”杨扉明白女人的意思，这个地方即将不安全，他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上，朝萨尔说道。 两人收拾好，准备离开地下室。 “嘿，妹子，不留个联系方式吗？”萨尔回头，朝背对着他们的凯蒂说道。 “会有机会再见的。”凯蒂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挥了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三个，应该也算上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