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审问
古月虽然不会死，但是受伤也会痛，并且痛感比普通人强很多倍。当杨春敖抱着她大步大步迈楼梯时，伤口撕裂的疼痛直击大脑，再由大脑传遍全身，指尖都被疼得颤抖，此刻她也不顾得形象了，在众人面前嗷嗷大叫起来。 可她越是叫的大声，杨春敖越是焦急，迈的步子越大，她也就更痛。风霜寒冬天，她硬生生地被疼得浑身是汗。 “止痛药，快去给我找止痛药。”古月中气十足地命令杨春敖，完全没有重伤该有的虚弱。 杨春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面色惨白双眼涨红，双手紧紧地按着古月的伤口。 “别按了！”古月试图拿开他的手。 “别动，不止血你就没命了，你死了我要内疚一辈子。”杨春敖苦口婆心地劝诫她道。 古月被气得没法子，心想你祖宗十八代都死光我都不会死。 很快大夫来了，杨春敖被关门外，他在外面焦急地踱步，这时一名警察赶来，在他耳旁低声汇报着什么。 只见他阴沉着脸，狠厉地说道:“捆好，先关起来。” 原来有位王青江的邻居也在现场，看见王青江此举便知道他是为何原由。对此十分顿足惋惜，并对旁边不知情的群众说起他与周夏芝的事情。正好遇到了巡街的警察，几分钟时间，那邻居就把这件事情交待地清清楚楚的了。小警察了解完后飞快地跑来汇报，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升官发财的机会。小警察名叫王超，外号王老四，打小就聪明，家里本来是想培养来读书走仕途的，结果他读书不争气，家里便卖了一头牛给他买了个警察的职位。这不，当警察也是能走仕途的嘛。 屋里古月控制了大夫，拿了他带来的所有止痛药，然后让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并且让大夫跟大家说她的伤势不严重，因为她不想这件事情影响她调查胡漾的事情。这个破地方她不想再久待了，赶紧办完这件事去上海，她还是喜欢过上海那种花天锦地的生活。 很快大夫出去，杨春敖进来了，他给古月倒了杯水，看着她凌乱的头发，飘忽的眼神，心中十分愧疚与感激。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他犹豫再三还是提了出来: “我把你接到我家去吧，我家里佣人多，可以照顾你，我也放心些。” “不要。”果然，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那~”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我派几个女佣过来照顾你吧，你总得让我做点什么，不然我心里真的难受啊。” 古月抬眼看他，从他脸上看到了同之前胡漾一样的深情。突然内心一阵触动，心神都软了起来。 “那这样吧，你帮我找个女佣，就之前卖我们花的那个姑娘，我跟她还比较投缘。” 古月突然善心大发，想起范小花与范小益坐在街边卖花的一幕，她一个小姑娘带着个小孩整天在街上晃也挺危险。心想反正都要请人不然请他们吧。 “好，我派人去找她。” “我想睡一会儿，你出去吧。” “嗯好。” 杨春敖缓缓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关门时小心翼翼地，生怕吵了她。关上门，他立刻变了面孔，面色如心情一样冷戾起来。 他吩咐王老四将王青江从后门弄进了杨府。他则压着火走进了六姨太的房里，坐下点了一只烟，还没燃完的火柴随手扔在了地上。 “爷，你总算来了，我可委屈死了。”六姨太扑通一声跪坐在他脚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就是不小心扔了个麻将出去，大太太说要关我一辈子。” “关一辈子？那不是委屈你了，我可舍不得。”他假模假样地说道。 “我就知道爷疼我。” 得到杨春敖安慰的话语，六姨太就像一只得到抚摸的猫，温顺地将头伏在他的腿上。 “走，现在就带你去院子里透透气。” 他站起来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六姨太狼狈地爬起来整了整衣衫，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走到门口，她顿时傻了眼。只见王青江被王超五花大绑地扔到院里，用脚死死地踩住。院里梅花飘香也抵不过浓烈的血腥味道。 “认识吗？”杨春敖冷眼看向六姨太，问她道。 “认识……不，不认识。” “到底认不认识？”他怒问道。 他拉着她的衣服，将她拖拽到了王青江面前，用手按着她的脖子，让她凑到了王春江面前仔细地去看。王青江被封了嘴，呜呜地说不出话来，六姨太眼珠一直转着，希望能想出一个救自己的法子。 “看清楚，看仔细了，是不是你的老相好” “不是，不是的爷，我跟他说清楚了的，我跟他一刀两断，一刀两断了，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六姨太连滚带爬地抱住他的腿说。 杨春敖不顾她的哭诉解释，一脚将她踢开。王春江痛苦地挣扎，哪怕自己被捆着也想挣脱束缚去保护自己爱的女人。可是这种时候，他做的越多，表现得越深情，他爱的人反而会被害地更惨。 这时院子里的人都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大太太赶紧过来劝杨春敖不要闹这么大动静。可一听说那人是六姨太的老相好，还想当街刺杀她丈夫时，她立刻变得冷漠起来。 “那还不赶紧毙了。” 丫鬟端来了两个凳子，杨春敖和大太太坐在一起，像县长与他的师爷一同审案子一样。 “把他的嘴打开，看看他怎么说。”大太太下令说。 得到大太太地吩咐，王超暴力地扯出王青江嘴里的布头，押着他跪在那二位面前。 “要杀就杀我，有什么冲我来，打自己老婆你算什么男人”王青江啐了一口血恶狠狠地瞪着杨春敖道。 “还挺男人。”大太太戏谑道。“老六怎么就没跟了你呢” 就在这时，六姨太不知是心虚还是惊吓，直接晕倒在了众人面前。 “拿盆冷水来，浇下去就醒了。” “你是不是男人”王春江怒吼道。“我做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你要这么对她” 杨春敖没有理他，亲自接过一盆冷水，直直地倒在了刘姨太脸上。受到冰冷的水的袭击，六姨太惊醒了回来。昏过去的几分钟，她似乎已经死了一回，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连痛苦和寒冷都感受不到了。眼前，只有嫣红的满院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