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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哲学》(二十五)

    ——《周易》六十四文政治哲学译解

    第二十五篇《周易·无妄》文译解

    (原文)

    “()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

    无妄往,吉。不耕,获;不菑,畬;则利有攸往?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可贞,无咎。无妄之疾,勿药有喜。无妄行,有眚,无攸利。”

    (译文)

    二十五、不做行为不端不正的是,大亨通又有利于前景。若不能端正行为,又因盲目的行动,前往也是没有利益可图的。

    抱着诚实信用的思想,前往某地经营,吉祥。(商人)不耕种田地,而有收获;不开垦荒地,而有良田耕种,这一样有利于社会的发展。即使抱着诚实信用的原则行事,也会有灾害发生。系牛赶车想前往获得利润,而因城市里的行情变化,就会出现风险灾情。预测好行情,就可避免风险的出现。即使没有不端不法的行为,也会留下毛病,但也无需疗治,行业自律就会得到纠正。即使抱着诚实信用,货真价实这一原则去做,因由于自身对市场行情判断失误,也会无利润可图的。

    (解说)

    “妄”:指胡乱,引申为不正,不法;也当荒诞,荒谬讲。“无妄”是指没有了不正与不法。本篇“无妄”是指农业生产以外的商业买卖之事,《无妄》是讲述商业之道。

    本篇题目“无妄”后面的判词是“元亨利贞”,这在《周易》六十四篇文章里出现的不多,出现这四个字,体现的是重大问题。这里也说明“无妄”是“元亨利贞”的结果,即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本题目内容则从正反两个方面立论“无妄”,即诚实信用才“元亨利贞”,若违背了“无妄”,也就“不利有攸往”。“无妄”是指诚实信用,即诚信之意。而《周易》里的“有孚”不是指诚信的意思,是指关爱的意思,即寓意着爱民的理念。

    “无妄往,吉。”

    “往”:指去,与“来”相对。本段意思是“抱着端正的正确思想去到某处经营是吉利的”。商人贩卖货物,都要前往某地,到远方的城邑,或某个邦国。抱着经营上的诚实信用,童叟无欺的态度,自然会受到欢迎即有利可图。

    “不耕,获;不菑,畬。则利有攸往?”

    “菑(zì资)”:初开垦的荒地。“畬(yǔ)”:熟地,良田。单从本段内容很难理解“不耕种地,而有收获;不开垦荒地,而拥有良田。”并且还是“利有攸往”。这只能是商人行为的结果,这里不是写不劳而获之事的。从本篇来看是指“系牛赶车”贸易买卖的商业行为。本段意思是“(商人)不耕种田地,而有收获,不开垦荒地,而有良田耕种,这也是有利于去做的事情。”商人是靠买卖来积累财富,有了钱财,自然是不种田,有粮吃;不开荒,有良田。这除了官僚,只能是买卖之人才能这样。

    “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本段是讲买卖上是有风险的,即使不违背诚实信用,货真价实的原则,也会因市场的变化而造成亏损赔本的灾害。

    “可贞,无咎。”

    这是接着强调要搞好市场的预测。“可贞”:是指要进行对行情的是预测,及时了解市场信息。了解市场信息,就能减少风险与损失,结果就是“无咎”。

    “无妄之疾,勿药有喜。”

    本段意思是讲述商业买卖,即使遵循诚信规则,还会出现问题与毛病,但也不要过于担忧与忧虑,而会通过行业自律而纠正问题。这里的“疾”与“药”是比喻。

    “无妄行,有眚,无攸利。”

    “行”:执行,去做。“有眚”:盲目行动。“眚”:眼睛上长瞙;过失。这里的“有眚”是比喻看不清问题。若对市场前景看不清,对商人经营来说,有很大风险的。这段话的意思是“即使诚信的去经营,因盲目的行动,将导致没有利益可图的。”这里强调买卖上是有风险的,要引起重视。

    本篇讲的是农业以外的商业问题,商业既要遵循诚实信用,又要重视行情信息的把握。这体现了作者对商业的重视与肯定,即没有重农轻商的思想意识,这是先儒与后儒思想的不同。

    笔者对本篇进行译解时,曾参阅了一些出版的《周易》译文,但均不能接受那些译法。而一些译文为了适合自己的注译认为,就从断句上做文章。虽《周易》原本没有标点符号,但传承下来今本《周易》句子则是固定的。不是想怎么断就怎么断。若解释不通,就打断句的注意,从断句上做文章,而得出个意思,恐怕也不会令人满意。

    笔者开始对本文译文时,就其中的两句话一时无法理解,即对“无妄往吉”与“无妄行,有眚,无攸利”。一开始认为“无妄往吉”,就是指“不端不正的行为离开了,去掉了,自然是吉利的结果”。把重点放到“往”上去理解,而忽视了“无妄”。以为“往”是当“去”讲,也指除去,去掉讲。自然除去了不端,不正的行为带来的就是“吉”了。这是把“无妄”看成是“不端,不法”之意了。而“无妄行”里的“行”,是指执行,去做的意思。那么,去做不端不法的是,自然是有灾祸的结果(有眚)。这样也认为是首尾呼应,是顺理成章。但反过来推敲“无妄”其意是“没有了不端不法”,若把“无妄往”理解成“除去本身是正确的事情”,岂不变成相反了,即又变成肯定干坏事了吗?可结果的判词是“吉”呢?这当然不是作者的本义,也是不符合逻辑。干坏事,能是“吉”的结果吗?这里的“往”应指“前往”,即离开某地到另一地。“无妄往”就是“抱着诚实信用的态度前往某地,进行商贸”,所以给出的判词是“吉”。要理解《周易》里的文句之意,就要把握文句之后出现的“吉”,“凶”判词。笔者认为那是判定表达事理好坏的判断词。要通过给出的那些判词,来把握句子的含义。笔者称作的“判词”,在《周易》一书里出现的不少,如“贞”,“吉”,“凶”,“无咎”,“无攸利”,“吝”,“厉”,“利涉大川”,“元亨利贞”等。也许那个时候的语法修辞很不发达,就用这些词语来判断,推理,肯定,否定等句子修辞了。所以“无妄往吉”与“无妄行,有眚,无攸利”,虽然判词不同,但并不矛盾,前者是强调诚信经营,自然才吉利。而后者是讲虽然遵守商业信用,但因对市场行情判断失误,会出现灾害,也没有利益可图的。这已然是讲辩证的道理,商业不以诚信就获利,商业有商业的规律。这无疑讲的很有道理,作者是辩证的去看待问题。不能不敬仰《周易》作者是一位伟大的智者,又是人类哲学史上第一位伟大的哲学家。

    我们看看北宋大文豪苏轼的《东坡易传》里对今本《周易》里:这一卦的解释。

    “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

    《彖》曰:“无妄”,刚自外来而为主於内。

    谓初九。

    动而健,刚中而应。

    谓九五。

    大亨以正,天之命也。

    “无妄”者,天下相从于“正”也。“正”者,我也;天下从之者,天也。圣人能必正,不能使天下必从,故以“无妄”为天命也。

    “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祐,行矣哉!

    无故而为恶者,天之所甚疾也。世之妄也,则其不正者容有不得已焉。“无妄”之世,正则安,不正则危。弃安即危非人情,故不正者,必有天灾。

    《象》曰:天下雷行,物与无妄。

    妄者,物所不与也。

    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

    “茂”,勉也;“对”,济也。《传》曰:“宽以济猛,猛以济宽。”天下既已无妄矣,则先王勉济斯时,容养万物而已。

    初九:无妄,往吉。

    《象》曰:“无妄”之“往”,得志也。

    所以为“无妄”者,“震”也;所以为“震”者,初九也。“无妄”之权在初九,故“往”,“得志”也。

    六二:不耕获,不菑畬,则利有攸往。

    《象》曰:“不耕获”,未富也。

    六三: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象》曰:行人得牛,邑人灾也。

    九四:可贞,无咎。

    《象》曰:“可贞无咎”,固有之也。

    九五:无妄之疾,勿药有喜。

    《象》曰:“无妄”之“药”,不可试也。

    善为天下者不求其必然,求其必然乃至于尽丧。无妄者驱人而内之正也,君子之于“正”,亦全其大而已矣。全其大,有道不必乎其小,而其大斯全矣。古之为过正之行者,皆内不足而外慕者也。夫内足者,恃内而略外,不足者反之。一阴一之居一阴一,安其分者也,六二是也。而其居一阳一也,不安其分而外慕者也,六三是也。一阳一之居一阳一,致其用者也,九五是也。而其居一陰一也,内足而藏其用者也,九四是也。六二安其分,是故不敢为过正之行,曰“不耕获、不菑畬,则利有攸往”,夫必其所耕而后获,必其所菑而后畬,则是拣发而栉,数米而炊,择地而蹈之充其一cao一者,蚓而后可将有所往,动则踬矣。故曰于义可获,不必其所耕也;于道可畬,不必其所菑也。不害其为正而可以通天下之情,故“利有攸往”。所恶于不耕而获者,恶富之为害也。如取之不失其正,虽欲富可得乎?故曰“不耕获,未富也”。六三不安其分,而外慕其名,自知其不足,而求详于无妄,故曰“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或者系其牛于此,而为行道者之得之也,行者固不可知矣,而欲责得于邑人,宜其有无辜而遇祸者,此无妄之所以为灾也。失其牛于此,而欲必求之于此,此其意未始不以为无妄也,然卒至于大妄,则求详之过也。九五以五用九,极其用矣,用极则忧废,故戒之曰:“无妄之疾,勿药有喜。”“无妄”之世而有疾焉,是大正之世而未免乎小不正也,天下之有小不正,是养其大正也,乌可药哉!以“无妄”为药,是以至正而毒天下,天下其谁安之?故曰:“无妄之药,不可试也。”九四内足而藏其用,诎其至刚而用之以柔,故曰:“可贞,无咎。”可以其贞正物而无咎者,惟四也。其《象》曰:“固有之。”“固有之”者,生而一性一之,非外掠而取之也。

    上九:无妄,行有眚,无攸利。

    《象》曰:“无妄”之“行”,穷之灾也。

    “无妄”之世有大妄者,六三也;而上九应之,六三外慕于正而窃取其名,三以苟免可也。至于上九,穷且败矣。”

    看来这大文豪写诗与文能写的出色,去注释《周易》就不知所以然了。本身卦爻式《周易》,就是算卦者所篡改的为算卦之用的文本,而帝制里以讹传讹而奉为经书,注释者又以讹传讹把算卦上的八卦取象与算卦上爻位之数(即以象数注释《周易》)用来对《周易》的义理阐述,听起来犹如痴人说梦。帝制里蔚为壮观的易学,无疑又成为天下一大奇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