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校园小说 - 借一笺风华在线阅读 - 第四章 茶依

第四章 茶依

    我怀一念,人不知愿,恐是浑郁而终,无人听。幸逢君,以茶为衣,翩翩而迎,如清,如明,应是寒衣布履得裘衿,粗茶糙米拾肥鱼。

    “嗯?”

    我顿时懵住了,比当时第一次看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的时候还要没头绪,我忍不住用疑惑的表情看着她,同时又尽量咧开嘴强制微笑来表现我的关怀而不是疑怪,她反倒是用一种纯洁可爱得让人想冲上去抱住的眼神望了我一下,然后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道:

    “嗯哼,我不会啊。”

    我在想怎么办,我心里面早先准备好了一句话的——“那要不我教你吧”。我不知所措就在于,我顾虑太多,我首先不喜欢这种教人的感觉,处于别人师者的位置无疑要面临很大的压力,或许别人不怎么在意,但是我很敏感此类事情。其次就是我更多的思绪在于思考她为什么又要下棋又不会,我很想看透别人的目的,无论做什么事,我都是这样这样会让我心里面更踏实。我最终还是说了这句话,说完开始准备面对这种琐碎的事情,正当此时,有人叫我了。

    “白哥白哥,过来领一下刚刚表演的奖品。”同班的罗芸笙用那种日常的孩子气的声音喊到。

    “我这里先去拿个东西,等我一下。”我对祝樱澜说到,并且这次我的表情是很自然的,因为我感受到了一种解脱,更像是我第一次学游泳的时候在水底摸不着混头,然后一把被朋友捞起来的感觉。

    “哦来了,谢谢啊。”我谢到。

    “欸,白哥你先别走,马上有小游戏,我们把你和江子露给整一块儿去。”罗芸笙凑过来悄悄地和我说到,看起来她好像很想看我和江子露一起做游戏。

    也是啊,这种小姑娘,看别人谈恋爱当看电视剧一样,图个乐呵。罗芸笙也是一个小小的,很乖巧的女生,是班上的艺术生,也挺会打扮,音色着实可爱,有点奶声奶气,但主要是她很活泼,虽然有点女生的小心眼,但是行为很光明磊落,倒是很真性情。

    此刻,我才反应过来,同样是可爱的小女生,为什么祝樱澜如此特别。她符合所有小女生的特点,但是无意间透露出那种妖媚,而且她待人是有很大保留的。看似和你说了自己很多事情,但是完全感受得到这些事情粉饰得稍微浓重,所以总会给人带来不自然,她最可爱的一面,永远是留给了不熟悉和刚认识的人眼前。

    我充满了好奇,并且很想弄懂,我自己的猜测是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她虽然转走了以前的班级,远离了以前的人,但是并没有完全释怀,所以害怕、戒备。

    而这一切本该是可以避免的,她同我一样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人们都有一种惰性,心理上的惰性,人们对于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事情是不关心的,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对别人有影响的,便总是怀着一种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情,。现在的人有一种纵善小亦为,恶小亦为,大善不为,大恶亦不为的心理,这就是一种心理惰性。因为小善,也就是低成本的做好事,是能够为自己积累声誉和利益的,体现得出人们其实都是很聪明的;而小恶因为小,所以人们是不会太在意的,对于积累了小善的人们来说,偶尔的小恶是“无伤大雅”的;大恶不为不用说,没有人会傻到那个样子,除非是迫不得已或者真傻;大善也是没有多少人会为的,这里也牵扯到行善的成本,大善意味着要更大的付出,但实际上能支配这种能力的人本来就不多,而具有这种能力的人行大善,对于他自身来说其实也是一种相对的小善,反之不具备大善的能力的人行大善,大善才能称之为大善,人们便得以尊之。

    而放到现实中来看,为什么祝樱澜完全可以避免自己的悲剧呢,因为造成她悲剧的直接原因就是外界流言蜚语,大家觉得只是背后议论议论,讨个话题解个乏儿,毕竟无聊的高中生活没什么解乏儿的事情可以做。可以避免就在于,大家完全知道这样说不好,而且完全可以不这样做,但还是这样做了,为什么,因为最方便,反正只是“小恶”为之如何?不为之又如何?并且这种大家都能聊起来的“共同话题”是大家求之不得的。这样一说,似乎又是不可避免的了,但终归是积劳成疾的,所以我和祝樱澜有一个共同思想就是——厌世。

    说起来挺幼稚的,高中生学业为重,尚未涉世,却妄谈天下,但我不认为这是不可以的,与学业无关这个理由是没资格扼杀理想主义的,我们讨厌这个世界是因为爱生活,我们只是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这其实就是我和祝樱澜真正能够走到一起的原因,都是人们口中幼稚的人,怎不惺惺相惜呢。这还要从那个班会之后的月假返校后说起。每个月回来我们是要换座位的,老师为了让大家多互相认识和理解,就频繁地换座位,当然,有的人认为这个办法好,有的人认为不好,而我是认为好的。

    这次我有意尽量让自己和祝樱澜座位近一点,我甚至没有和我的小组一起坐(当时以小组为单位换座位),只是碰巧有个小组是少一个人的,那个小组在祝樱澜小组的后面,于是我又坐到了祝樱澜后面了。

    她又给我看她的笔友们给她写的信,她时不时会去学校邮局收寄自己和笔友的信,有的时候她会很高兴地给我看,她自己有个笔名,叫“茶衣”我没问她此中有何寓意,只是觉得这个名字确实挺诗意的,给人一种很清纯灵动的感觉。

    不得不说,她的笔友们很多都是历经坎坷的,不知道是因为经历了磨难的人喜欢写信,还是说人们在信中更能倾诉自己,或许都有吧,因此,我突然能够理解写信的意义了,而我和祝樱澜这一张张小纸条,想来也是一封封信笺罢。

    “哪里幼稚了,你的很多思想想法都是很惊艳的,至少,不是其他人能够领会到的,而且,我挺有感触的。”祝樱澜说到。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而且,你是第一个听得下去的人。”我答到。

    “我都是抱怨过世道的人,我也想过有没有一种真正能够救世的办法,我没有想明白,但是你今天说的,几乎是我的想法。”

    “人造神”

    “对,人造神。”

    “这是我相出来最牵强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人是具有天生缺陷的,所以正义的主导不能说人,我是无神论的,所以我希望人造一个神,然后让人来辅佐,便得以治世。”

    才十几来岁的我们对治理国家高谈阔论,是幼稚还是热血沸腾呢,不是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嘛,我们都持有同样的孤高,即便我们再幼稚,也比那些没有思想,活了十多年了脑子里面还是只有博个高考的庸人们要高贵,我们没有贬低得看别人,只是把自己抬高来看的,我们责怪的也不是人们,而是责怪那些愚华人们的人。

    或许别人对你的赞同不是说你将别人征服了,而是你说出了他们本来的想法了,你高兴不应该来自于自己的思想高贵将人说服而自豪,而是来自于知晓了和自己拥有共同灵魂的人们的存在而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