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罗慧买片儿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这里是FM97.4BJ音乐广播，接下来要播放的歌曲叫做阳光下的星星，由我们的星星哥哥魏菁独立作词作曲演唱，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听见熟悉的旋律流行的味道，精彩生活就在金曲调频，用经典感动人生，SX音乐广播，FM940。抒情哀伤的曲调总是能引起更多人的共鸣。一首来自小星星魏菁的阳光下的星星献给大家。” “这里是TJ音乐广播FM99，接下来要收听的是……阳光下的星星。” …… 几乎同一天，星星这支主打歌便同步在各大FM调频中播出，时段有早有晚，但令人诧异的是，几乎全都处于黄金时段。 而麦田娱乐的宣发攻势也才刚刚显露冰山一角。 …… XC区，西四北三条XX号。 狭窄的胡同里有着几间零零散散的杂院，罗慧在这里租了房子。120块钱一个月，以03年BJ的物价来说便宜的不得了。 之所以选择租住在逼仄破旧的杂四合院而不是窗明几亮的商品房，罗慧有苦自知，她一个父母下岗且刚毕业的穷大学生哪来的闲钱租大房子。没住地下室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 临行前父母强塞给她五百块钱，03年的五百块钱其实已经不少了，在那个年代，这五百块钱很有可能便是三线城市大多数家庭一个季度的开销了。 来BJ前罗慧知道BJ物价贵，来BJ后她傻眼了，这哪是一般的贵，好容易找了个耳聋眼花的大爷租下这间破屋，一個月一百二忍痛也就付了。 但人家老头怕罗慧跑路，坚持押二付一。罗慧没辙，只能照做，她不想住地下室。 一来一去，五百块钱只剩140，抛去车费跟这些天的人吃马嚼，罗慧真正做到了脸比兜干净。 她还剩不到80块钱，哦，昨天打车还花了11块两毛，那混蛋司机绕路了。 刚刚找到工作的罗慧没有一丝喜悦，花店需要穿工装，而工装需要伍拾元整，也就是说，罗慧身上还剩不到二十块钱。 罗慧很急，房东大爷劝她先别急，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咋地你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 罗慧俏脸涨得通红，但话糙理不糙，大爷说的一点都对。 于是罗慧出门做兼职了。 XX商城，罗慧站在过道上殷勤的发着传单，六月的天能热死个人，更别提罗慧还穿着身厚实的毛绒套装了。 布偶服里的罗慧一头蓬松的长发早已湿透，紧紧的贴合在脸上，让她忍不住想挠挠，可惜条件不允许，她的‘爪子’伸不开。 几个熊孩子围着她跑来跑去，一会拽拽她的‘尾巴’，一会拍拍她的屁股，玩的好不开心。 家长们也不阻止，只是歉意的冲她笑笑，接过她递来的传单。 套装里的罗慧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份兼职确实不容易，报酬却也十分丰厚。每个小时足有十块钱。中介大哥看她一个小姑娘可怜兮兮的，于是凑了个整，半天下来给她算了五个小时，也就是说罗慧拿到了五十块钱。 回去的时候路过影音店，攥着被汗水打湿的五十块钱，罗慧犹豫了。 “我不买，就看看，看看就好了。” 似是下定决心，罗慧不再犹豫。她紧走两步，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一进门罗慧便被墙上贴着的大型海报绊住了脚，她痴迷的看着海报上少年的盛世美颜，一时间失了神。 海报上是魏菁的全身照，他的扮相很有特色，一半是穿着校服露出温柔眷恋目光的青涩学生，另一半则是穿着西装，神情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禁欲总裁。 “怎么办？我都想要！” 罗慧发着花痴，嘴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就在这时，歌声响起。 “暖暖阳光懒懒爬进窗，幽幽微醺淡淡咖啡香……” 影音店墙壁上挂着的的倍投（挂在墙壁上的大屏幕电视机）里正放着星星的MV，荧幕中蔡一侬慵懒的趴在桌上，魏菁眼神温柔，似带着一丝不舍与眷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罗慧呆立在影音店门口，与他有着相同动作的还有几对大学生，看样子似乎是情侣。 良久过后，MV播放结束，另一支熟悉的歌曲响起。回过神来的罗慧蓦然间有些失落。 电视里放着的是一个名叫JJ的新加坡歌手在四月份的时候发行的第一张专辑《乐行者》，旋律很动听，歌手的声线美如画，MV也很有趣，但这样的程度打动不了罗慧。 看过星星的MV后，罗慧对于音乐的鉴赏水平似乎有了长足的进步，阈值无限被拔高，像JJ这样原本能够让她放声尖叫的乐坛新星已经激不起她的任何兴趣了。 嗯，索然无味。 打个比方，可乐很好喝，但如果喝可乐前吃一颗超甜的巧克力，这样在喝可乐的话，你将感受不到任何快乐。 手里攥着的五十块钱似乎在发烫。咬了咬牙，罗慧像是奔赴刑场的梁山好汉，浑身散发着山东汉子独有的豪气，毅然决然走进音像店。 老板无精打采的扫了一眼雄赳赳气昂昂的‘老熟人’，恹恹的不想说话。 这姑娘他认识，连着三天来了啥也不干，P也不买。就盯着电视猛瞧，老白嫖怪了。 罗慧一到店，几个打杂的伙计便冲着她笑，有的叫道，“小姑娘，又来白嫖MV了？” 她不回答，对柜里说： “《星星》一张，正版，不差钱” 说着便排出二十文大钱。 几个伙计又故意高声嚷道： “你一定又去打工了！饭都吃不起居然还有钱买专辑？” 罗慧睁大眼睛说： “你们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今天在商场亲眼见你穿着毛绒外套，被熊孩子吊着打。” 罗慧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打零工不能叫打工，老娘不差钱！”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艺术无价”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罗慧最终还是没能买到《星星》，原因无他，这张万众期待的专辑七月一号才会全国发行。 没错，就是万众期待，为了能够炒热星星，炒红魏菁，麦田下了血本，光扔在各大音乐平台，广播电台上的宣发费用就已经超过了八位数。 不得不说宋可是个狠人，他硬拼着星星的主打歌被盗版商盯上的风险也要将这支主打歌的MV曝光出来。 或者说他就是想要盗版商盯上星星，事实证明他做到了。玩的就是以小博大，紧张刺激。 虽然现在市面上到处充斥着盗版光碟，但宋可不在乎，麦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或者说超额完成。 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前期的宣发费用 一支主打歌跟MV的正版收益，换来的呢？ 换来的是全华夏的盗版商集体为魏菁跟他的专辑免费打广告，要知道《星星》这张专辑可是有六首歌的，舍弃一首主打歌还剩五首，这五首歌麦田藏着掖着，哪怕公司一些高层宋可都没透露分毫。 宋可前期付出的宣发费用就像一根杠杆，率先打响了盗版的第一枪。 盗版商们也不傻啊，收音机里隔三差五就放这首歌，各大影音店里放着的全是这首歌的MV。 人家都把脸凑过来了，你能忍着不动手？这不挑衅我们盗版商的权威么！兄弟们干了！于是全国的盗版商望风而动，不到五天时间，星星这支主打歌的盗版光盘/磁带就已经铺遍了全国。 这也就变相的导致星星火了，是真的火了！大街小巷全都再放这首歌，穷学生们互相传阅着星星的歌词，默默背诵着，准备在心仪的男生/女生面前一展歌喉。 就连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能哼两句，没办法啊，这首歌也太猛了，你能想象梨园频道都他娘的放这首歌的MV么？ 大爷大妈不懂什么叫流行歌曲，他们只知道小星星那孩子确实挺俊（zun）的，要是能把大孙女介绍给他就好了。 还有一件事，魏菁原本打算把十三首歌编成一张专辑一股脑的发行算了，不过被宋可劝退了。 人家麦田的老总能卖你生瓜蛋子？咳咳，人家麦田的老总能让旗下的艺人吃亏？那不能啊。 十三首歌为什么不编成两张专辑发行呢？上半年一张，下半年一张。赚双份的钱/名气，还能稳固名气/咖位，何乐而不为呢？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开大公司的心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