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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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思……” 看到修女们终于终止了她们的“驱魔”行为时，菲妮有些失落的咂了咂嘴……就在这时，她才突然想到谁似的——对了，遇到有趣的事情，她总是想着第一时间跟谁分享…… “爱丽jiejie！！爱丽jiejie还没找到！” 菲妮一下子从历经生死劫后余生的状态里晃过神来，不顾白兔某种意义上和自己敌对的现实，开始拉扯着白兔的胳膊，大力摇晃。 “别担心，爱丽丝她暂时应该脱离了生命危险。” 白兔莞尔，轻轻摇了摇头，她轻轻拂掉了菲妮的手，动作轻的像是不得不处理脏东西、但又不想沾染上灰尘那样。 “我和爱丽丝小姐是心意相通的，那股针对她的恶意暂时消失了，我们之间，还没有你介入的余地哦。” ——她的话是那样的毫不留情，脸上的笑容像新雪一样疏离。 就在这时，天空中开始降下萧瑟的雪花；温热的水面上雾气嫒叇。 而，此刻众人的脚下的某个冰冷、潮湿、阴暗的地下密室中的一群人，大概在羡慕着有温泉泡的她们吧。 ———— 叫做瑞伊的女孩子在解除了藤蔓的束缚之后，却也依旧是站在湖心，一动也不动。 ……因为从她月光一样的白发下面，像是触手也像是藤蔓的几根rou瘤钻出来，在那头月光般的长发中点缀出红色的花朵的点点芳菲。 只是这花并不美好。 “大概，和你们一起离开的话，我想会吓到同学吧。” 瑞伊脸上浮现出了有些悲伤的微笑……正如那些美丽的花朵下面有着蜿蜒的深刻的根，到底是什么在束缚她呢？天启病？没有接到上级通知？ 无论怎么跑，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自己愿意留在这里，就放着她呆着咯。”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上了线的尹不苦，有些别扭的不想去看瑞伊的脸。 ……突然冒出来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苦着实被吓了一跳，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不苦能感觉到那种讨厌不止被吓了一跳，而是来自某些更深刻更阴暗的地方…… 黑矢没有说话，她只是俯下身去，把自己的手递给这个小小的、白团子一样、似乎有些可怜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你出自什么原因自愿留在这，但如果你想，你就可以azalea学院的一员，在azalea学院里，外界的人没有权力审判你的所作所为。” … …… 瑞伊弱生生的伸出了手，不过，很快那只脏兮兮沾满血污的小手就垂了下去。 黑矢的手，坚定、温暖，如此有力量，但瑞伊很清楚，她跟自己不同，她来自另外一个光明且温暖的世界，而非自己这样在这么一个时间失去刻度、昼夜没有分别、生死均为红色的地下世界。 “如果你只是甘愿和这些污秽之物为伴的话，那么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为了自己也好，还是故人也好。” 黑矢的话有着难以被抗拒的执拗的温暖，因为地下失温，那只手隐约僵硬通红，瑞伊看向黑矢的脸——依旧因为寒冷而微微发红，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脸颊，但是依旧让她觉得温暖。 … 瑞伊把自己的手塞进她的手里，凉凉的，比她的温度好像还要低一些，却是那么的有力。 “嗯，为了我喜欢和也喜欢我的人。” 瑞伊的小巴掌脸上堆着青涩安静的笑意——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天使，或者小小的月亮。 ———— 自那之后，时间又过去多久了呢？ 药水，是药水拉回了我的意识。 针管看上去人畜无害，可药效生效之后，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拉着我，把我从那片我的遗照般的深渊里拉出来，我不知道哪里来轻松平静、却又感到踏实，甚至还有一股愉悦感——我讨厌那种愉悦感，却又被剥离了思维，不再去细想。 我看到那些和我别无二致但是又让我感到害怕的脸逐渐离我远去——那使我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无论是百合花们的细节又或者是那个人的影像都从我的身体里被暂时的剥离开了…… 然后，是什么唤醒了我呢……？ 我打了个哆嗦，冷。 我一张嘴，才发现已经没有发出声音的力气了，于是，冷和那些暂时被和我剥离开的讨厌回忆都回来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空荡荡的…… “救命……” 我努力移动不听使唤的身体、 想要从这个有着淡淡臭气的袋子里爬出去—— 却发现我的左手空荡荡的，明明能感受到手指和整齐的痛意，但我的眼睛里却看不到我的左手，只有整齐的肌rou的截面、和残酷的像是一层层玻璃一样蓝色的充当了骨的东西。 我最后的记忆是另一个我、耻笑着我的很多个另一个我。 似乎是我的动静吸引来了一些细长条的东西——我用了半天，才察觉到他们是人。 那些人围着我指指点点，用似乎我很好笑一样的声音议论我，用自己的手持通讯设备对着我大拍特拍，用粗鄙的语气议论我——比如喝醉了酒被捡了死鱼（我并不能听懂它的意思）的女学生，或者卖了左手还债…… 我不想听那些。 于是，我感受着来自左手的痛苦，闭上眼睛，意识再次被体内残留的药水拉回了温暖的黑暗里。 … …… ………… 再次醒来，我头顶看到的就又是一片雪白的陌生的天花板了。 雪白的天花板移动着，我被人放在某个有着四个轮子的钢板设施上，被人在地面上推来推去。 人的热气簇拥在我的身边。 “小姐，请问，能认出来这里面的人吗？” 是樱，樱依旧是那么温柔，我看到她卷卷的白色头发上因为匆忙挂着脏东西，不过和上次并不一样，她这次拿了一张我的照片给我看。 “……练习时长两年半的偶像练习生爱丽丝，喜欢吃，睡，闯祸，扇尹不苦大b兜子。”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穿着背带裤的中分男人边跳舞边打篮球的记忆——每次惹祸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多很多有关过去的奇奇怪怪的记忆。 “…太好了，爱丽丝小姐……” 我看到樱水红色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然后，她突然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把小绵羊一样毛绒绒的头埋进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的抱住樱——或许，就旁人看来，我脸上的表情以及动作都有些痴傻。 她的头发软软的，散发出热热的人的体温和很好闻的香气，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樱的头发，摸了摸樱的羊角。 回来了呢，azalea令人讨厌的钢铁巢xue啊。